林星野總共在醫院住了七天。

這段時間里，林昭昭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會來看他。

周秋蕓雖上不愿，但也是每天中午換著花樣燉湯和準備飯菜讓帶來醫院。

在護士站簽完出院手續的字，林星野站去墻角的重秤，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的重與住院之前沒怎麼變化。

林星野低垂著眼眸從秤上下來，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

這真的對不起林昭昭和周阿姨對自己的投喂。

如果他是容易長胖的質就好了。

忽然，賈斌急匆匆地從病房走出來，林星野剛好轉，準備去提放在長椅上的出院行李。

賈斌飛快地來到他的邊，出聲住了他。

林星野站直，疑地眨了眨眼睛。

賈斌說：“你的護工費給多了，這跟我和小姑娘談得不一樣，多出的一千二退給你。”

林星野搖搖頭，表示不用。

賈斌不答應，堅持要將裝在信封里余下的錢塞進他的口袋。

林星野試圖阻撓了幾下，結果都沒有功，只能收下。

賈斌退完錢，心里舒坦了許多，憨厚地笑了笑，說：“以后每天三餐都要按時吃飯，出門上多備著點糖，別再低糖昏迷進醫院了。”

林星野點點頭，紅了眼眶。

賈斌送他到電梯口才轉回去。

林星野提著住院行李走進電梯，他手上一共有兩個包，一個是常用的行李包，另一個裝得都是林昭昭給他帶來的東西。

***

忙完超市的早高峰，林昭昭收到了賈斌發來的微信：

小姑娘，出院手續都辦好了，我剛送他離開。

林昭昭：我知道了！謝謝叔叔這些天的照顧，希阿姨的可以快點好起來。

賈斌：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用道謝。低糖一定要重視起來，讓他在家里和上都備著一些糖。

林昭昭：嗯嗯！我會的！

之后賈斌沒有再回復，熄滅手機屏，裝進棉服口袋。

從昨天中午得知林星野要出院的消息后，都要高興壞了。

本想早上去接他出院的，可是他搖頭，不答應。

他告訴，超市最近一定很忙碌，不用麻煩辛苦地多跑一趟。

他還用手比劃著，說今天中午要請出去吃飯，要吃大餐。

林昭昭為此昨天夜里整個失眠，一直到凌晨三點多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想，他現在剛離開醫院，那等下應該就會回家了吧。

那要不要早點溜回去？這樣沒準還能“偶遇”他一下。

林昭昭深刻考慮了一小會兒，還是將這個計劃給抹掉了。

每逢過年，超市的人氣驟增，總是很忙碌，他們一家三口必須齊上陣。

反正和他約好十一點半出門，那也剩不下多久了，再忍忍吧。

***

離開醫院的林星野手在醫院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一邊看手機一邊問：“去哪兒？”

坐好的林星野掏出包里的圖畫本翻開，輕輕拍了拍司機的肩膀，讓他回頭看。

“你好，我要去附近的移營業廳。”

司機看完本子上的字，眼神逐漸復雜，但最終什麼都沒說，扭回頭，發車子駛離。

林星野合上圖畫本卷在手心拿著。

他偏頭向車窗外，路邊的街景正在往后退去。

就要快過年了，道路兩旁的電線桿都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

藍的出租車駛過年貨大街，一條由紅帳篷組的集會，林星野看到里面人頭攢、熱鬧極了。

他一時間想起了什麼，不苦笑了一下。

和家里鬧得這麼僵，林鴻和羅慧月今年應該不會再他回去了。

不過也沒什麼，這樣好的。

他一個啞，他們總覺得他會在大新年大家霉頭。

很快，出租車停在一家移營業廳門口。

司機轉過子，用手勢比劃出一個十和一個二。

林星野猜測他可能是把自己當了聾啞人。

畢竟十聾九啞，被這樣認為很正常。

林星野從包里拿出一張二十元遞給司機。

司機找回一張五元和三個幣。

林星野接過零錢揣進口袋，禮貌地沖人家笑了笑。

他打開后排的車門，提著兩個包下車。

司機在駕駛座勾著頭往外看，確定他安全走過馬路，這才放心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過年的原因，來營業廳辦理業務的人很多，需要排隊等待號。

林星野直奔取號機去，放下手上的包，翻開圖畫本豎起來給工作人員看。

“你好，我的手機卡丟失，需要補辦。”

人一愣，抬眸想要確認。

林星野顯然已預料到事的發展，翻去后面的一頁給看：“我是殘疾人，不能說話。”

人震驚之余，眼神逐漸復雜，甚至還有一些惋惜。

這樣一個帥氣的小伙子居然是個聾啞人。

云城的移營業廳一般都設有心窗口，專為殘疾人服務，但是今天電腦出了故障，只能排普通窗口。

人用手比劃了一番，怕他看不懂，就要拿筆在紙上寫給他看。

林星野連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拿著取好的號徑直走去排隊。

這間營業廳開了三個普通窗口，他的前面還排有十三個人。

希他們辦理的業務不是很麻煩，能快一點結束。

他剛從醫院出來，等下想回家先洗個澡，再換一干凈的服去和林昭昭吃飯。

還好排隊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沒一會兒就到了他。

林星野提著兩個包坐到窗口前的椅子上，將包輕放在腳邊，然后翻開圖畫本豎起來給工作人員看。

“你好，我的手機卡丟失，需要補辦。”

坐在窗口里的孩睜了睜眼睛，看起來很驚訝。

林星野將份證推過去，翻到圖畫本的下一頁：“我是殘疾人，不能說話。”

孩有點慌了，是新來的員工，這是第一次遇到殘疾人辦理業務。

“啊，你的手機號是多？”腦子一懵，下意識地問出聲。

林星野將圖畫本往后翻，舉起一個手機號碼給孩看。

“你能聽見？”孩更加震驚了，居然不是聾啞人。

林星野點點頭，眼中很平靜。

“好的，請稍等。”孩松了一口氣，按照程序開始幫他補辦手機卡，“這邊需要你輸一下服務碼。”

林星野對著碼按下六位數字。

約莫二十分鐘后，他拿到了重新補辦的手機卡。

營業廳的隔壁剛好是一家某品牌手機專營店，他又拐進去買了一部新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