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沒把的話放在心上，嘲諷完也就算了，沒想到晚上一家人吃飯時，桑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碗筷。

“老爸老媽，你們說我能不能直接跳級到高三？”

這破罐子破摔的勁兒讓桑落目瞪口呆。

桑爸懵了好一會：“什麼意思？”

桑媽：“瘋了。”

桑著急地解釋：“我沒開玩笑啊，我就是想……跳級到高三……”

越到后邊聲音越小，桑突然覺得這事沒法商量。

踩著定向生的名額上的省重點高中，課都沒開始上就想著跳級到高三，高三是什麼概念？那是高考沖刺階段，八月份開學就開始一復習，然后二三四。

考試也是家常便飯，一模二模三模四模等大型考試外，還有學校自己安排的周考月考。

不是復習就是考試，在外人看來，沒接過高中的知識，怎麼復習？怎麼考試？

想想都荒謬。

桑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桑爸：“好好讀，咱按部就班就行。”

桑媽：“還跳級？要是考不上，你估計得跳樓。”

“……”

果然，不管在什麼時候，老爸都好聲好氣佛系狀，而老媽的依舊這麼毒。

這事不了了之。

隔天下午桑返校時，桑媽碎碎叨叨地叮囑道：“口罩冒藥溫計巾什麼的記得帶夠，多大人了還丟三落四。記得跟別人保持距離，哦對了，出發前健康碼行程碼上傳一下……”

老媽喜歡嘮叨，每次出門前都要叨一堆，容大同小異。

無非就是別忘了帶什麼東西，去了后要干什麼，要注意什麼……

桑直點頭，出門后，一拍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麼，著門框探了個頭，老媽已經去忙別的了，低聲音對門邊的桑落說：“幫我拿一下我的手機。”

桑落當即偏了下頭：“媽——”

桑嚇得去捂他的，威道：“閉！你要是敢喊我就告訴老爸老媽你早。”

“……”

桑落眼睫了一下，笑出了氣音，嗓音有些悶：“我怎麼不知道我早？”

“我管你有沒有。”桑說，“就算沒有，我跟爸媽編排一下，你說他們信不信？”

見桑落不吭聲，桑才收回手，快速從沙發上撈起手機就跑。

“哎，你怎麼還沒走？又落了什麼東西？”后傳來老媽的聲音。

“沒落什麼，我走了，拜拜！”

-

桑功拿到了手機，坐公后才想起來還有東西沒拿。開企鵝，給備注‘小老弟’的人發消息。

桑：你下午幾點放學？

小老弟：九點半。

桑：？

怎麼回事？桑落不是初二嗎？初二九點半放學？要晚自習？以前讀書的時候沒到六點都到家了。

桑：請假容易嗎？

小老弟：你要讓我干什麼？直接說事。

桑：幫我把電腦帶來學校。

小老弟：……

小老弟：你還是跟老爸老媽說我早吧。

小老弟：渡手機就算了，還想帶電腦。你看老爸老媽罵不罵你。

桑：罵就罵吧。

小老弟：這種事別找我[微笑]

桑：我要是有別的弟我會找你？[微笑]

桑落很快回復一個‘滾’，并結束了聊天。

桑關閉聊天窗口，回想了一下最近的自學計劃，發現近期不用電腦也行。

一中管電子設備的嚴格程度得按年紀來分。

高一新生帶手機就是死，沒收檢討面批家長，流程清清楚楚。

高二逐漸放松，睜只眼閉只眼，但還是不能擺在臺面上。

高三就徹底放飛了，只要不懟到老師臉上，老師都選擇無視。

上輩子上高中時，桑循規蹈矩了兩年，前兩年基本沒帶過電子設備校。一是校規擺在那，二是父母實在聽學校的話，說不讓帶就不讓帶，說監督就監督得死死的，特別是在老家讀書的表弟因為帶手機被退學后，父母就管得更嚴了。

后來高三，上課節奏快，復習容多。特別是文科，語史地政課件多，要做的筆記更多，跟不上，只能借助電子設備查缺補，補知識點，補筆記。

高三開始帶電腦，因為電腦連不上網，力較低，而且課件可以通過U盤在電腦上查看。即便后來知道了學校的WiFi碼，網絡覆蓋區域也只包括教學區域。

不敢玩別的，而且在圖書館自習時還可以上網查更多的資料。

高三后期開始帶手機，方便高效，雖然極力，但那個時間點也沒多人能安心玩手機了。

總來說，的整個高三備考階段，電子設備自由，復習效率很高，有點接近于后來的大學生活。

想跳級，但是長路漫漫。

按照現在的水平，無異于癡人說夢，癡心妄想。

還有一件棘手的事——這一屆考生是新高考新教材，周硯那一屆雖然是新高考，但還是舊教材，很多書都不一樣，要是想跳級，還得先找書。

從哪里找書？當然是學長學姐。

簡櫟城再次看到那個探頭探腦的影，看了幾眼后樂了，了下低頭看書的周硯：“哎？小學妹又來找你了。”

周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驀地跟桑對視了一眼，小姑娘眼睛一亮，有些慌地移開了視線，沒一會兒，又鎮定自若地回看。

周硯指了下后門，示意到后門來。

桑比了ok的手勢。

周硯從后門出來：“怎麼了？”

“學長……有件事想麻煩你一下。”桑斟酌著語言，說得很慢，“就是，就是我想看一下你們舊教材的書，不是不是……”

周硯：“慢慢說，不急。”

桑心口一震，好半會兒才繼續開口：“我就是想問問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搞……可以有你們的教材，全文的。”

周硯一時半會沒說話。

桑：“我就是問問，不知道也沒關系。”

周硯問：“要全文的教材做什麼？”

“我要跳級。”

“……”

周硯差點忘了這茬，上次聽他還以為在開玩笑，沒想到是認真的。

跳級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流程手續已經很麻煩了，關鍵是別人花三年才學完的東西，濃到一年，時間無疑是迫的。

跳一年還可以理解，往屆也有人上完高一直接跳到高三。

但剛上高一就跳級到高三的，前所未聞。

有這種想法的人應該就兩種況，一是自實力夠強，二是腦子不正常。

想到面前學妹的文學底蘊與素養，周硯更加偏向第一種況。

他想了下說：“我幫你找，你什麼時候要？”

幫我找？

桑寵若驚：“我不急我不急，謝謝學長。”

準備離開后，又被周硯住了：“你在幾班？”

“高一（7）班！”

周硯頓了下：“名字？”

“桑，桑樹的桑，稚的。”

這是桑第一次在他面前正式介紹自己，的嗓音有些發，大腦短路到只能用最簡單的組詞來說明。

周硯點了下頭，轉從后門進去。

后傳來桑充滿活力的聲音：“謝謝學長，學長拜拜。”

周硯偏了下頭正準備回應，就見小姑娘已經轉跑了，一抹歡快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樓梯拐角。

簡櫟城從一開始就在聽，但是啥也沒聽到。只好長了脖子眼穿，見周硯走進來，實在克制不住燃燒的八卦之心：“小學妹找你干啥？話說你跟這小學妹是什麼關系？”

周硯沒有立刻回話，像是在思考。

見他有要回答的趨勢，簡櫟城也樂意等。

等了半天，等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周硯說：“以后別小學妹了。”

“？？？”

簡櫟城茫然：“不是高一新生嗎？！的校標不是綠標嗎！”

一中校服前的校標有三種，橙紫綠，代表著三個不同的年段，三年一回。目前，高一綠標，高二橙標，高三紫標。

簡櫟城沒等周硯說話，自悟了：“我懂了!”

“嗯？”

“要是你小子的對象，那確實不能小學妹。”

“……”

周硯冷笑道：“你還是別懂了。”

-

沒有舊教材之前，桑將吃老本的科目的基礎重新打牢。

英語已經考過了四六級，但很久沒寫題，有些生疏，除了每天做一套高考真題外，單詞與作文記背也在高強度進行。

文科的科目在努力悉，找回原來的覺。

但是數學依舊得老實聽課，按打聽的消息來看，高三數學一復習已經拉到了函數，正好是高一學的容，只是進度不太一樣。

的基礎薄弱，跟著高一學效果應該會更好。

化生也不敢松懈，上課老實聽課，愁到頭禿。這三個科目已經六七年沒接了，早就被忘到了十萬八千里。

就算高二不選也要會考，會考一定要過！

會考水平要求較低，但是門比較難，過前期就好了。

桑咬著牙一鼓作氣沖到底。

每天五點起床背誦，然后踏著起床鈴去食堂，是教室最早的開燈人。

上課視況調整，要麼自我安排要麼認真聽課，困了就站，累了就休息一會看看高三的教學樓。

中午吃完飯就去圖書館，用手機上網課。

晚自習跟高三保持一個時間，十點半結束，回去洗漱完，整理好一天所學的東西，規劃好次日要學的東西后才睡覺。

桑堅持學了幾天，找到了一點高三備考的覺。

有點樂在其中。

晨間迎著朝，午時走在林蔭小道，踩著從樹葉罅隙掉下的輝，日落后目送晚霞看見了華燈初上，夜間欣賞素月分輝，遙看世俗闌珊的最后一抹燈火。

偶有一陣涼風吹過，有那麼一瞬間，桑會陡然覺得未來無比明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