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手機是一個牌子且外觀相似，乍一看確實分不清。桑松了口氣的同時，好奇問：“那你現在用什麼給我打的電話？”

“備用機。”

“？”

世界果然參差不齊，哪怕一個爹媽生出來的。

桑：“你哪來的備用機？你怎麼會有備用機？”

“小舅舅的舊手機。”桑落不多聊，說完就掛了電話。

桑盯著手機陷了自我懷疑，正常來算，現在應該是二十四歲，小老弟多大……來著？忘了，但應該不超過十五。

記憶中的桑落有兩種人格，對外孤僻冷漠，對毒欠打，格不算討喜。早就忘了于青春期的桑落是什麼樣子，不過按如今的了解來看，跟印象中的形象大差不差。

將手機收起來，再次跟眼的寧冽對上視線。

“……你剛才問什麼來著？”

“弟弟幾歲啊？”

“……”

這就是剛才想不起來的事。

“14？”桑不太確定。

寧冽震驚：“你連你弟幾歲都不知道？！”

說起來也奇怪，桑從始至終都記不準確桑落的年齡，一直覺得年齡推算起來很復雜，有虛實之分，有也農歷公歷之差，不過對桑落的年級倒是很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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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買的教材基本買齊，加上林橋煙學姐給的課本，桑開始了自我意義上的一復習。對于文科，習慣畫邏輯圖，好幾本書同時涉及，分為不同的模塊相互推理補充，然后記背。

這種方式有點類似于記憶宮殿，構建了屬于自己的宮殿，從房梁瓦，到瓷磚欄桿，都有獨屬于的一套邏輯。

優劣分明，優點是記得牢，答題時思維發散廣，且可以不斷補充完整；缺點是思維量大，是構建框架就要花費很多時間。

桑琢磨了兩天地理氣地水土生之間的相互關系及涉及的細小分支，在大腦中進行頭腦風暴，想得腦子要裂開了。

地理為什麼地理？因為沒有天理。

構建了思維雛形后，從地理上獲得的并不算多的就，一遇到數學便潰不軍。

一般中午在圖書館，都用來學數學——溫習預習，鞏固錯題，上網課查缺補，限時訓練，專題強化，難題專攻。

桑全方位無死角的學習數學，有效果但甚微，能及格但拿不了高分。

概括起來就是，績平平，不值一提。

就這數學績，想跳級難如登天。

桑研究著一道導數題，第一小題求的是導數f（x）的單調區間及極值，基礎題，另設函數求導一下就能解決。

第二小問是證明題。

用了很多常見的解題方法，寫了一小部分就再也寫不下去了。

簡直舉步維艱。

繼續思索。

二十分鐘后依然毫無頭緒。

桑手撐著頭，盯著題目不停變換思路，但都在一堵堵南墻上撞死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撞了一遍后，桑明白了，這是一道高攀不起的題目，當斷則斷，不斷必死。

桑看了眼手表，一點四十，離上課還有三十五分鐘，一般這個點會選擇睡午覺，兩點睡醒后從圖書館回教室，走路途中基本就清醒了，接著就可以準備上課。

睡覺。

桑趴下。

沒過五分鐘，桑忍無可忍地睜開眼，眼里全是幽怨。

還是好不甘心！

直起拿起筆，又試著去寫，這下徹底睡不著了，被氣的。

怎麼想都寫不出來！

數學簡直一生之敵，不會寫的時候，要麼想睡覺要麼會生氣。

此時的圖書館一片寂靜，這個點大部分人都俯睡覺，背脊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數人還在筆，不過發出的聲音很小。

靜謐無聲，愜意悠然。

不過在這歲月靜好的氛圍里，有一只炸藥桶險些被氣，最終炸藥桶起去廁所洗了把臉，恢復了一點理智。

回來的途中，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靠窗長桌的最末端，位置是空的，失落了一瞬。

視線移后猛地一頓，清澈的眸中悄然爬上欣喜。

詩人說，遇見你，是曠野的風闖進心房，是眉間的雪融進眼眶。

桑很難描述那一瞬間的覺，只覺得看見周硯的那一刻，歲月風平，時間都慢了下來，窗外輕拂的林梢見證的欣喜，落其中的熠熠生輝。

反應過來時，桑已經抱著書包，拎著卷子坐到了周硯對面。

周硯在睡覺。

桑肆無忌憚盯著他看了一會，才垂下眼去看那道導數題。

看也看不懂，寫也不會寫，睡也睡不著。

于三難境地的桑同學開始發呆，靠著椅背，視線自然地往前看，眼神失焦。

桑的專注度很高，一旦開始投某件事便耳目閉塞，發呆起來也近乎進冥想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前的桌子被敲了兩聲。

“嗯？”桑驀地回神。

周硯的手還沒收回去，指節微屈著搭在桌面上，他剛睡醒，神惺忪，有種慵懶意味，開口時嗓音也低，不知道是顧及圖書館的環境，還是剛睡醒的緣故。

“發什麼呆？”

桑愣愣地看著他，好半會才察覺眼睛酸，眨了眨眼，被刺激得眼淚差點流下來。

“做題呢。”說。

桑摘掉眼鏡了眼睛，覺得眼睛要廢，本不知道剛才發呆時自己是睜眼還是閉眼，睜著眼的話有沒有眨眼。

周硯看著通紅的眼睛，神莫名：“不會做？”

“不會。”桑懊惱地說。

周硯抬了下手指，摁著卷子，將卷子拖了過去，看了一會開口道：“過來。”

“啊？”

周硯抬起眼瞼：“過來坐我旁邊。”

桑規規矩矩地坐下，就見周硯拿起筆在草稿紙上開始寫步驟。

“第一步的答案可以用一部分，另設一個函數進行求導，明確x取值范圍，進行三次導，用必達法則判斷極限是否存在，間接證明。”

周硯邊說簡答思路邊寫步驟。

“……”

原來知識流過腦子的覺是這樣，原來這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原來這就是堅不可摧的知識壁壘。

另設函數懂，三次導也懂，必達法則雖然是高等數學里的容，但還算基礎，勉強懂。

不過全連在一起就腦子發懵。

周硯落下最后一筆，將草稿紙推過去。

桑下意識低頭去看，首先嘆了一下周硯的字漂亮，一看就很學霸。其次看他寫的容。

周硯寫得簡潔，但該有的步驟都有。桑好歹研究了一中午，看著周硯的思路順下來，突然到醍醐灌頂而幡然醒悟，有種于無聲聽驚雷的震撼。

這種知識直擊靈魂的覺實在妙不可言，桑眼睛都亮了，連忙指著周硯用必達法則的那一段：“我記得必達法則有使用條件的。”

“不能用來求解未等式的極限。”

周硯看開心的樣子，覺得有幾分意外。

他做題講究高效，往往用最快的方法，剛才講思路的目的是拓展桑的知識面，不指聽得懂，因為他記得導數是高二的知識，且他用了必達法則。

原想著要是桑聽不懂，就換種方法。

沒想到事實意外的。

收拾好準備離開時，桑笑嘻嘻道：“學長，留個聯系方式吧。”

頓了下，桑連忙補充：“麻煩了你很多次，想找機會請你吃頓飯表示謝，因為平時不太見得著，留個聯系方式比較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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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回教室的路上都是用蹦的。

今天屬實是里程碑式的一天，暗之旅前進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