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禮彎著一雙眼睛跟薑晚說再見,笑得像隻心懷叵測的老狐貍。
臨出門的時候,一個風兜頭罩了過來,顧嘉禮連忙接住。
站在後的男人穿著質地良的黑襯衫,氣場強大而從容。
他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窗外,長期相下來的默契讓顧嘉禮瞬間明白。
他笑著跟薑晚道別,又淡定自若的穿上了霍臨淵的外套。
同樣一米九幾的高,顧嘉禮雖然年輕了點,但穿上這件外套也沒有違和,
“還得謝謝晚晚收留我們霍總,要不是您,我今天晚上真是犯了難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顧嘉禮一臉真誠:“話不多說,兩位拜拜~”
樓道裏的窗戶還開著,料峭的秋風穿堂而過,薑晚了自己的手臂。
站在旁的男人不聲地往前走了一步,遮住了刮過來的秋風,低沉的聲線穿破秋日的寒意,
“回家吧,晚晚。”
這句平常的話落在兩人對視的瞬間,卻有種莫名的曖昧。
薑晚忍不住又有些耳朵發熱。
似乎是怕會冷,男人的手掌虛虛地搭在肩膀,掌心的灼熱過布料傳過來,那些熱意沿著皮舒展,似乎要傳向四肢百骸。
抬著一張小臉的耳朵泛著微微的紅,在微微怔愣過後乖乖點了點頭,被霍臨淵帶著回了家。
阿姨去給霍臨淵收拾客房了。
顧嘉禮也已經離開。
這會兒空的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靜到連呼吸聲似乎都能聽清,薑晚眼睫跳了跳,總覺得心跳都在加快。
霍臨淵的存在實在太強。
那麽高大的影,那麽惹眼的長相。
他就是站在客廳裏什麽都不說,也是格外招人的存在。
長手長腳,形拔。
租的小公寓本來麵積就不是太大,霍臨淵站在這裏,越發顯得空間都仄了不。
兩個人相的時候,薑晚甚至不敢離霍臨淵太近。
一邊紅著耳朵給霍臨淵倒水,一邊努力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等著阿姨把東西收拾完,
“霍先生,您要不要喝點水,或者喝一點醒酒湯?”
度極高的八棱水晶杯折著燈,纖細的手指握在上麵,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晚晚對我的時候,不需要見外。”
那隻骨均亭的大手了過來,修長的指節握住杯。
霍臨淵的手太大, 杯子又太小。
無可避免地,男人的手指覆在了指尖。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已經足夠讓薑晚耳熱眼跳,聽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也聽到了男人好聽的聲音,
“晚上應酬的時候喝了一點酒,還不至於到喝醒酒湯的地步。”
男人的嗓音裏帶著笑,刻意低的聲音帶著繾綣,在充滿曖昧的氣氛裏蔓延,
“更何況,晚上要來見晚晚,我也不敢多喝酒。”
“怕晚晚嫌棄,會把我從家裏趕出去。”
這句話一出口,薑晚臉上的溫度更高了。
繚繞的飛霞在臉側蔓延,氤氳的意過雪白皮,像是映著冬日薄雪的桃花,又像是羊脂玉中飄著的一點兒彩。
活生香,勾得人連視線都挪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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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泱泱的睫像是驚一般的了,隨著抬眼的作高高翹起,漉漉的眼珠就這樣看了過來。
麵容俊的男人正垂眸看,眼底含著淺淺笑意,連溫都蔓延開。
目相對的瞬間,薑晚的心跳都似乎了一拍。
連空氣都似乎凝滯住了,在這不知道幾秒的漫長對視中,薑晚指尖都忍不住蜷了蜷,心底品出一點甜來。
這種覺,跟之前和霍瑾辰談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在這短短的幾秒時間,終於能理解了網絡上那些被一遍又一遍傳誦的心。
連對視都會覺得甜。
連跟他說幾句話,都會心跳加快。
房間裏的恒溫水壺咕咚咕咚,發出燒水的聲音,兩人之間蔓延的曖昧被打斷,紅著一張臉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嫣紅的瓣抿在一起,慢吞吞地小聲回答:
“不會的。”
“不會什麽?”
男人的聲音撥著的耳,格外自然地反問:
“不會嫌棄我?還是不會把我從家裏趕出去?”
這句話說得太奇怪。
是連帶著立場的奇怪。
似乎他們倆的關係都發生了某種化學的變化,就仿佛霍臨淵不是男朋友的長輩。
而是實實在在的男朋友——
因為害怕朋友生氣而不敢喝酒,還會一邊賣慘邀功,一邊用那種人的口吻要親口承認自己對他的。
薑晚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以前印象中那個不茍言笑的刻板冷麵閻王,竟然是一直在用這種語氣跟講話。
聲音很低很低,刻意拉長的尾音帶著笑意。
像是在哄小朋友,又像是在哄小孩。
這種念頭讓薑晚耳朵熱了熱,不敢再腦補,隻能頂著對方灼人的視線,紅著一張漂亮小臉,像個被迫公布著自己意的小可憐,
“不會嫌棄您,也不會把您趕出去。”
“就算我喝多了,晚晚也會收留我嗎?”
臉頰緋紅的小可憐乖乖點頭,乎乎的語氣像是小貓爪子在霍臨淵心頭輕輕撓了幾下,
“就算您喝醉了,我也會收留您。”
悉的木製冷香驟然近,侵襲著鼻尖的同時,連那張清貴俊的臉龐都在放大。
有些茫然的睜大眼睛。
男人微微低頭,灼熱的呼吸落在臉上,極侵略的氣場讓耳骨麻。
“可是,小朋友,收留喝醉酒的男人會很危險。”
男人的手指虛虛地搭在後腰上,像是害怕會跌倒一般。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曖昧又禮貌。
低沉的聲線格外繾綣,帶著微微的暗啞,像是在克製著被他錮在心底的那頭兇,
“因為有些男人,會借著喝醉酒賣可憐。”
“說不定還會壞心眼兒地做一些不禮貌的事,把人欺負哭也不一定。”
頂著男人幽深晦的視線,抿了抿瓣,鼓起勇氣:
“那霍先生……也會這樣嗎?”
男人垂眸看,長直睫羽撲散開來顯得溫,隻是聲音更濃稠,更暗啞,
“說不準,可能我也是這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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