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郁冉看到了條未接來電，是原主父母的電話。

其實他們平時不是不聯系，只是很簡單的文字寒暄，問問績如何，怎樣，缺不缺錢等等。

郁冉的回答永遠是還行、好、沒事。

撥回去，電話接通，不出所料，還是問了那些在手機上聊過無數遍的話題。母親問期中考績，問最近有沒有困難，父親接過電話后問了的況，讓郁冉缺錢就說。

掛斷電話，郁冉覺有點空落落。

這是一個很典型的缺乏通的原生家庭，或許也是造就原主格的一部分原因。

又想起了柜角落那只破舊的小熊，補補卻沒丟掉，想來也經過一番心掙扎。

不知不覺，進了十一月，空氣中慢慢多了些涼意，以及若有若無草木香。草木衰黃，疏枝橫斜，風一吹過便能抖落繽紛，還停留在枝頭的那些瑟瑟而，仿佛也在揮手作別。

在走去公站的路上，頭頂落了片樹葉。手取下，拿在手里端詳片刻，然后抬起頭，看到幽藍的天幕下，枯木指著天空，恣意張揚。

來年枯木逢春時，會在何？

裹了裹服，快步向前方走去。

校園中的彩不斷變化著，晴空湛藍，蒼翠愈，金黃遍地。

郁冉著窗外飛舞的落葉出神，直到聞昭禮加大音量，才猛然回神：“怎麼了？”

“周末秋游你去嗎？”

每年秋天學校都會組織社會實踐，高一高二自愿參加，去的大多是周邊景點，大家向來熱不高，每次去的人都不到一半。

小說里，程可薇趁著秋游，設計姜棠落單，沒趕上回程的車。江嶼燃和聞昭禮得知后連夜去找，最后是聞昭禮把人找了回來。

聞昭禮眼看著郁冉又出神，抬手在面前揮了揮，郁冉下意識一把抓住。

相，聞昭禮的手帶著溫熱，瞬間占滿了微涼的手心，急忙松開，“抱歉。”

聞昭禮眼里閃過一慌，“沒事。”

他把手收到座位下，握了又松，像是還沒平復下來，但是孩已然略過了這回事。

“去。”

不管是擔心程可薇找麻煩，還是擔心線的推進，都得去阻止這場鬧劇。

在臨近出發前幾天，郁冉從安敏慧那看到了名單，驚訝地發現，程可薇竟然不在上面，沈彧也沒報名。

劇好像越來越偏離了。

到了出發那天，班里只到了十來人，陶之勇一拍腦袋，干脆和隔壁拼一輛車，當班級聯誼也不錯。

郁冉原本和安敏慧約了坐一起，但上車后要求班長坐第一排，只好自己往后坐。

臨近出發，又有一人急匆匆上車，眾人一看，竟是聞昭禮。他看到姜棠江嶼燃坐在一起，沒什麼反應，只是和江嶼燃打了個招呼。

郁冉欣：江嶼燃難得有一次趕在聞昭禮前頭，再接再厲。

這邊還沒高興完，聞昭禮已經毫無預兆地在邊坐下。

郁冉一愣，這不是還有空座嗎？

算了，無所謂。

車程一個半小時，去郊區的森林公園。現在金秋時節，颯爽微涼，層林盡染，煞是好看，正適合徒步丈量，打發時。

兩個班拼一起就是熱鬧，車廂里人聲鼎沸，暢聊嬉戲聲不絕于耳，聲浪之大覺能把車頂都掀了去。

有人調侃起了江嶼燃和姜棠的關系，被江嶼燃趕忙讓他們別瞎說，角卻憋不住笑意，眾人一看起哄更甚，紛紛嚷嚷“急了急了”。

直到班主任讓后安靜點，才稍加收斂，片刻后又恢復如初。

車尾仿佛是被落的結界。

郁冉肚子“咕嚕”了一聲。

“你沒吃早飯嗎？”聞昭禮問。

“沒有，昨晚忘定鬧鐘，睡過了頭。”

說著打開包準備找點吃的，同時聽到了聞昭禮拿東西的聲音。

面前出現一個打包盒，里面擺放著六塊草莓西多士，視線順著上移，看到聞昭禮微微錯開視線，沒有和對視，一張一合，聲聲溫和。

“保姆準備的，我不，你吃吧。”

見郁冉不接，他又說：“我這還有。”

郁冉被勾起了味蕾，沒有拒絕，“謝謝。”

看接下，聞昭禮角不自覺染上笑意。

今早司機出發后直接去了活地，聞昭禮發現不是去學校的路，趕忙司機掉頭，這才趕上士，終于能坐在邊。

到了林地后，各個班的班主任吩咐了幾句，就放大家自由活了。

安敏慧要跟陶之勇去登記，郁冉就先獨自漫步。

草坪已經被或紅或黃的料暈染，遍地落葉還沒來得及清掃，踩上去葉沙沙作響，不遠的林木森嚴立，似乎有著不因季節而變化的風骨。

這一切都讓郁冉到了久違的放松。

在另一湖邊，湖面上還氤氳著淡淡霧氣，不稍片刻也將消散殆盡。

江嶼燃撿起一塊扁石子，一使勁將石子橫扔出去，石子在水面飛快地跳躍，在七八個圓圈的盡頭沒湖中。

江嶼燃滿意地拍拍手：“沒想到你會來，之前不是不興趣嗎？”

“也是臨時決定，”聞昭禮說，“出來走走沒什麼不好。”

江嶼燃右眉挑了挑，“可我怎麼覺得，你是為了某個人來的？”

“你是說你自己吧。”聞昭禮笑，“阿燃，姜棠最近怎麼樣？”

“你怎麼不自己去問？”

聞昭禮向湖面中央，那里有一對天鵝正愜意游弋，在薄霧朦朧中更顯婀娜多姿。

“你是同桌，問你也一樣。”

江嶼燃不置可否，說：“最近蠻好的，學習還是一樣用功，比以前自信了，最重要的是，沒有不長眼的人來找麻煩。”

聞昭禮點點頭：“那就好。”

江嶼燃雙手叉腰，退開一步上下打量聞昭禮：“阿禮，我總覺得你最近怪怪的，你和姜棠吵架了嗎？”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對方有一點不對勁都能察覺到。

還沒等聞昭禮答復，江嶼燃又自顧自接話：“不對不對，你還專門為過來，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聞昭禮白了他一眼，覺江嶼燃有點細心，但不多。

“專門為我？”

不知何時姜棠已經走到了他們后，還聽到了最后一句。

笑意盈盈，半調侃半認真地問：“我這麼有面子嗎？”

見狀，江嶼燃到一陣酸：可從來不對我這樣。

聞昭禮心里也不舒坦，本是一句玩笑話，換做從前可能就隨便認了，此時卻是難以開口。

不是為了。

詭異的安靜，姜棠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三人間氣氛變得怪異。

江嶼燃打破僵局，直接拉著姜棠到一邊，拿出自己的包塞到手里，說這些都是給帶的。

二人在那邊一個推辭一個強塞，聞昭禮看在眼中，心底一片平和。

他又將目轉向湖對岸，薄霧漸散，湖面清晰地倒映著湛藍的天空，金黃的銀杏林，以及湖邊兩個人并肩而行的影。

他愣住，目隨。

是郁冉，旁邊是一個不認識的男生。

心中驀地涌起一陣異樣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