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說完，兩人陷冗長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斂被燃盡的煙頭燙到，將將回神，薄抖幾番，蹦出來僵的三個字。

“不可能。”

要真如沈津所說，自己當晚本沒中招。

豈不是說……說他賀斂連一個傻子的都抵擋不住嗎！

奇恥大辱！

豈有此理！

絕不可能！

他突然激起來，撿起腳邊散落的報告，但上面麻麻的小字實在是太消耗耐心，他又摔回到對面人的上！

“你放屁！絕對是這個料的問題！是宋雪妍算計我！”賀斂起，“我現在就去把那個人千刀萬剮了！”

沈津：“差不多得了，別耍混！”

賀斂站定，口如波濤般起伏著，那醞釀在其中的怒意看的沈津頭皮發麻，強行讓他坐下，又遞了杯水過去。

誰知男人接過，一把擲在了地上，那不銹鋼杯子在地磚上叮鐺直響。

“我非得再去洋城一趟！”

“呵，想要宋雪妍的命你直接派人去就行了。”沈津推了一下眼鏡，“我看你是惦記人家姜郁吧。”

賀斂角繃，半天才又憋出來三個字。

“……你放屁！”

“那你生什麼氣，你活了27年，算計你的人還嗎？”沈津拿起報告在他面前抖了抖，“就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對你可是家常便飯，你以前從來不在乎的，何況這回對方還是你很欣賞的宋雪妍。”

賀斂不耐煩的掃了一下發，沒回應他。

沈津角微勾，像是故意的：“啊，我懂了，你是因為沒睡到宋雪妍，反倒被姜郁摘桃才生氣的，對嗎？”

賀斂的鼻背猛地：“滾！”

沈津懶得和他掰扯，起整理著領：“景樾鬧出那樣的丑聞，讓你去和宋家退婚，也算是打人家的臉了，我看宋雪妍的事就算了吧，一賬抵一賬，反正你還把人家妹妹給睡了，也不虧。”

“而且別再惦記去洋城了，這次要不是你離開，謝輕舟也不敢手。”

“老子和你說話呢，耳聾了？”

賀斂睨向他，幾乎是在用視線殺人：“滾。”

沈津嗤之以鼻的離開。

賀斂重新仰靠在椅子上，煩躁的著脖子，一想到自己居然在生理上對一個小傻子，他難的抓心撓肝。

去到臥室，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滿是姜郁。

還有那片連綿不絕的霧山。

一夜三眠。

次次都春盎然。

最后索穿出去，開著越野車離開營地，月下，他在那片無垠的黃沙上瘋狂疾馳，直到天熹微，東方漫來薄紅。

賀斂站在車頂，將上掉，張開雙臂迎著勁風大口著氣。

低頭看了一眼久久不能平靜的老朋友。

他仰起頭：“！”

-

木樓里，蘇合拿著姜郁的臟服正準備下樓，迎面到顧管家，忙拿出最燦爛的笑容來：“顧叔！”

但那笑意不達眼底。

距離賀斂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姜郁只出了一幅畫，顧管家拿著宋雪妍的囑咐當金牌玉令，隔三差五的過來擾姜郁。

看到這個老登，蘇合忍不住心里作嘔。

顧管家繞過，瞧著坐在地上乖乖畫畫的姜郁，孩伏著子，白皙的脖頸像是天然的玉，在他眼中展無疑。

眼見顧管家的手往上去，蘇合連忙打斷：“顧叔，我聽說二房的人今天又來吃飯了，前院不忙嗎？”

顧管家被掃了興致，皺眉瞄了一眼，隨后又扯開笑，蹲在姜郁邊，順勢摟住的腰。

但也沒敢用什麼大作，生怕姜郁反抗。

“阿郁小姐，這最后一幅畫還要多久啊？”

帶著酸的口臭撲面，姜郁卻毫無反應，只是用刷子在板子上。

顧管家盯著孩的側，本不舍得移開眼。

以前他可從來不敢。

但姜郁活不久了。

突然，姜郁往他這邊靠攏一下。

顧管家一愣，原來是為了洗筆，挑挑眉，把臉湊過去，貪婪的聞著上的味道：“阿郁小姐？”

蘇合實在是看不下去，恨不得拿刀在背后直接把他捅死，皮笑不笑的說：“顧叔，前院應該要開飯了吧。”

顧管家這才一拍大，趕招呼著往外走。

“走走，別耽誤了。”

蘇合應聲，往姜郁那看了一眼。

孩兒子半扭向，側著臉，垂下的羽睫緩緩抬起，眼神出殺冷。

蘇合了然。

-

席間，宋家兄弟沒怎麼吃，兩人聊著有的沒的，宋雪妍沒來，傭人們都著蘇尋英和宋煜初伺候。

顧管家將一碟鹵牛放在宋煜初邊：“爺，您嘗嘗這個。”

蘇合也趕在旁幫宋煜初布菜。

宋煜初面無表。

兩人退到他后，蘇合盯了一眼那個青年的背，做足心理建設，恰似小聲的跟顧管家嘀咕了一句：“顧叔，你這上什麼味啊？”

顧管家不明所以，抬著袖子聞了聞。

蘇合：“是不是剛才蹭到姜郁上的料了？”

顧管家落手的作一頓，還沒等反應，前的青年猛地站起，連椅子都掀翻了，駭然之際，一只手發狠的攥住他的脖領子！

蘇合嚇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阿郁說的沒錯，這招對宋煜初果然有效！

桌上的幾人也被這突然變化的局勢弄得一愣，宋遜皺眉：“煜初，一家子吃飯呢，你這是干什麼？”

宋煜初充耳不聞，盯著顧管家慘白的臉，湊過去聞了聞，鼻腔瞬間斥滿了那清淡的松木味兒，和姜郁上的一樣！

“你姜郁了？”

青年的眼神像是腸轆轆的狼，泛著紅，顧管家猛咽口水，下意識的搖頭反駁：“沒有……煜初爺我……”

“誰讓你姜郁的！”

宋煜初直接將顧管家摔在地上，拎起一旁斜倒的椅子就砸了上去，每一下都像是用盡全力！

居然敢姜郁！

賀斂就算了，一個管家也敢覬覦阿郁！

狗東西！

殺了他！

顧管家額頭破開，臉上流如注，只覺得骨頭都斷了，不停的哀嚎！

一行人驚的無所適從，宋謙趕招呼人去拉開，但傭仆們面面相覷，宋煜初那半魔的樣子誰敢上去？

木屑橫飛，肆流，直到椅子碎破爛，宋煜初才松開手，不顧堂中長輩的阻攔，氣吁吁的往南院走去。

宋遜急的直跺腳，這個孽障！

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那個瘋子！

地上的顧管家早已不人樣，宋謙咬牙，厭惡開口：“先送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