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麽快就新男友了?”
“阿弋……”
封弋的右手搭在方向盤上,聞言,結滾了滾,眼底有異樣的緒湧起,卻被理智下。
南知沒察覺到這些,繼續說:“我前男友說,會在博館門口等我,所以等會兒可能會遇到,你需要……嗯,提前排練下嗎?”
前面是個紅燈,封弋緩緩將車停下。
他的聲音聽著毫不在意:“不用,這活我,以前幹過。”
“……”南知想,他業務倒還廣泛的,“你連這都幹過?”
封弋聳了聳肩:“沒辦法,賺錢嘛。”
半信半疑,但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
車裏安靜了幾秒,直到封弋主開口:“統一一下口徑?”
“口徑?”南知不解。
“比如什麽時候認識、什麽時候確定的關系等等,以防穿幫。”
南知倒真沒有考慮到這回事兒,不由點頭肯定:“有道理。”
“那不然就設定,我們是高一同學……”
南知沒聽完便打斷了:“不太行,我高一不是在輔川讀的,而且他就是我高中同學,學校裏有沒有你,他應該清楚。”
“哦,那什麽時候來輔川的?”
“高二那年。”
“和你男朋友一起?”
“不是不是。”
南知不設防,也覺得這些信息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私,所以很坦誠:“我是和我母親一起來的,再嫁了。”
“原來如此。”封弋點頭。
大上的包裏放著講解詞,包口出了卷筒狀的邊,南知眼神一亮,提議道:
“不然就說是前不久在博館認識的吧,因為我每周有兩個下午會在那裏做志願者,你正好是文博好者,于是我們就認識了,今天你也是陪我去博館的。”
雖然他這氣質不像是會對這方面興趣的,但人不可貌相,而且南知經常去的地方,除了學校,也就博館有可能認識陌生人。
覺得這算是最好的瞎扯理由了。
封弋對此沒意見,悠悠又問:“那……誰追誰?”
“要不然就……你追我吧。因為他應該了解我的格,不太會主追人。”
“行。”封弋點頭,“還有你的基本信息?專業、興趣等等。”
“這也需要?”
“你見過有男朋友連自己朋友就讀什麽專業、喜歡什麽都不知道的嗎?”
“……”南知這才想起自己好像確實都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南知,南方的南,知道的知,現在是在輔川大學文鑒定與修複系讀大三,準備讀研,興趣比較,就看看書追追劇什麽的。”
話到一半,南知突然想起來:“對了,我還有個兼職,是陪他外公下棋,每周兩個半天,其他沒什麽了。”
“下棋?”封弋倒是沒聽封雲挽提起這件事,直視著前方路況的雙眸微微瞇了一下。
“嗯,圍棋。”
南知的話音落下,車安靜下來。
剛才被說話轉移了注意力,此刻胃裏翻湧的覺告訴南知,又開始暈車了。
比起公,更暈這種閉好的私家車,以至于林菀經常調侃,說這天生不是福的命。
南知低頭翻包,卻發現出門倉促,平日裏經常隨攜帶的檸檬糖居然沒帶。
瞟了眼閉的車窗,猶豫幾秒,最後還是放棄,因為外頭實在太冷了。
抿,按了按腹部,但沒想到這小小的作,還是被封弋察覺。
他掃了一眼,了然:“暈車?”
南知尷尬笑笑:“有一點。”
封弋的眼神示意看向副駕駛前的手套箱:“裏面有糖。”
南知拉開一看,眼裏閃過一驚喜。
正是他發朋友圈的那盒檸檬糖。
南知:“我可以吃嗎?”
封弋笑:“不然是為了讓你對著看?”
揚起,從裏面拿了一顆,酸甜的味道充斥味蕾的瞬間,南知覺那種反胃減輕了不。
糖果抵在左頰,微微鼓起,讓的臉看著更有一種想讓人一的沖。
南知靠在椅背上,說話間,有檸檬香。
“你也喜歡吃這款糖啊?”
“嗯。”封弋補了一句,“因為便宜。”
雖然他的話裏沒什麽緒,南知卻同,因為喜歡吃這款糖,其實也是因為小時候買不起其他的,久而久之,倒養了習慣。
這讓對封弋,多了幾分親近。
一顆糖完全融化,博館的大門也遙遙可見。
封弋把車停到了停車場。
南知解開安全帶,探頭看了眼不遠的大門口。
但并沒有看到許亦文的影。
這一路的強制“二人世界”,讓和封弋之間熱絡了不。
南知說話,也就沒有那麽客套了。
“他好像沒來,那估計是想等我結束出來,我五點結束,你可以稍微提前點來接我。”
封弋也解開安全帶,將車鑰匙隨手揣進兜裏,拿了前方的煙盒。
“來都來了,進去逛逛。”
封弋側,右手搭在副駕駛椅背上,食指輕輕敲了兩下,笑:“你不是說我是文博好者?一點都不了解,說不過去吧。”
“嗯,那也行,你可以跟著一起聽我講解,臨時抱佛腳一下。”
倆人就這麽進了館裏。
南知顯然是個很歡迎的講解員,剛戴上耳麥走進展廳,就有不觀衆圍了過來,還有阿姨熱地和打招呼。
“小南啊,我特意今天過來的,就為了聽你講解啊!”
南知嗓音清亮,應了一聲:“謝謝阿姨捧場!”
人群中傳出一陣笑聲,又很快被南知講解的聲音帶了回來。
封弋始終站在人群最外圍,但他人高,即便站最後,也依稀可以看到被人群圍在中央的南知。
直脊背,面帶微笑,左手置于腹前,右手微揚示意大家看向展櫃裏的那串碧璽藍寶石朝珠。
偌大的展廳裏,衆人皆靜,唯有的聲音,舒適地傳進耳朵。
封弋猛然想起,曾經見封雲挽指著電視裏一個西裝筆、被視為創業偶像的中年男人,信誓旦旦地說:“別人都說,人在做自己喜歡的事的時候,是發著的,你有沒有覺得他現在在發?”
當時的封弋不以為然,只嗤笑著回了一句:“頭頂確實在發。”
但現在,他卻覺得,封雲挽說的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人在做自己喜歡的事的時候,確實是發著的。
起碼,南知是。
一下午的講解結束。
南知口幹舌燥,喝了一大杯水,才覺得緩和了些許。
從辦公室走回臨展展廳,南知環顧一圈,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封弋的影。
他站在展櫃前,正俯觀看一件青釉頭鼎。
過往的幾次見面,封弋給的覺,散漫不羈、游戲人間,像是對什麽都不太在意。
但此刻,南知卻覺得,他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只是哪裏不一樣,也說不清楚。
沒等上前打擾,封弋先一步發現了,恢複平日裏的調調,他著兜走到面前。
“走?”
南知點頭,和他并肩走出博館。
果不其然,一擡頭,就看到了在大門口廊柱旁等待的許亦文。
南知的腳步頓了一下,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許亦文已經走到倆人面前。
封弋不聲地瞇了瞇眼睛。
他高中就出了國,這幾年一直沒有回來,許家認親的事,他還是在聊天時聽封雲挽提起的。
他在封雲挽朋友圈裏見到過合照,認識許亦文,但許亦文卻并不認識封弋。
所以從頭到尾,許亦文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南知上。
“知知,他是誰?”
封弋的右手揣在兜裏,姿態悠閑,語氣卻聽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看不出來?”
許亦文一臉覺得可笑的樣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南知:“你真的這麽快就新男友了?”
南知坦然點頭:“也不算快吧。”
言下之意,你可是還沒分,就已經新友了。
許亦文盯著封弋看了一會兒,黑衛帽子搭在頭頂,得幾縷碎發垂在額前,站不站,囂張又傲慢,讓他想起以前學校裏那種不良年。
也是他最看不起的那種人。
他溢出一聲冷笑,罕見失了往日風度,有些口不擇言:
“南知,我知道我傷了你的心,但你至于隨便找個這樣的來刺激我嗎?”
封弋畢竟是自己找來的,被這般貶低,南知很生氣,小臉繃,嚴肅地說:
“許亦文,讀到大三了,連起碼的尊重都不會嗎?他很好,我很喜歡他,我最後再說一遍,別再來打擾我,好歹有點自尊。”
許亦文被懟得臉鐵青。
一旁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悶笑,隨之,南知覺到,右肩上落下一力量。
比起摟,更準確來說,應該是搭。
封弋的右手臂搭在肩膀上,懶洋洋垂著:“走吧,去吃飯。”
南知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帶著走下了階梯。
南知全程沒有回頭,倒是封弋轉頭看了許亦文一眼,剛才當著南知面時的散漫姿態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明是無波無瀾的眼神,卻又總令人覺得恍若有種涼意從背後竄起。
看著倆人親昵的背影,許亦文握右拳,鏡片後,雙眸裏像是摻著冰霜。
過了會兒,手機上跳出一條來自母親的消息:【見到南知了嗎?談得怎麽樣?】
一陣厭煩從心底湧起。
許亦文沒回,按滅了手機。
作者有話說:
弋哥: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套話小天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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