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也沒規定說人活著就一定要有用是吧?
有用只是一種選擇,沒用又不犯法。
孟逐溪安詳地躺平了。
辦理離職那天,HR見小姑娘長得實在好看,還是本著治病救人的心試圖挽救:“工作嘛,哪兒有不犯錯誤的?更何況你犯的也不是什麼大錯,你態度好點兒,跟你們總監好好道個歉,再主加幾天班,雙倍補回來就是了。”
孟逐溪一臉寬容著:“我不要賠償金。”
HR一下子給整懵了。
怎麼覺我在教你賠罪,你卻說你原諒我了?
還你不要賠償金?實習生哪兒來的賠償金!
HR沉默兩秒,繼續苦口婆心勸道:“你這都工作三個月了,再堅持幾天,好歹拿個實習證明?以后找工作也好找些。”
孟逐溪:“最近總熬夜,眼睛有點近視,我想先去看看詩和遠方。”
HR:“……”
對牛彈琴。
……
辦完離職,孟逐溪回工位收拾東西。
隔壁桌周茉是孟逐溪同宿舍的姑娘,比孟逐溪還早進來一個月,已經轉正了。至今都很不能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拽住孟逐溪的手臂:“大家都不滿調休,但也就上罵罵咧咧兩句算了,也沒見誰真怎麼啊,就你,非要打響反抗調休第一槍?至于麼?”
“不是調休的事。”孟逐溪低頭收拾東西。
“那是什麼?”
孟逐溪輕輕吐出一口氣:“上班好累,我覺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累過。還飛升呢,別說我沒翅膀,就算有翅膀,累這樣我也飛不起來了。”
周茉一臉茫然:“為什麼一定要飛升呢?”
孟逐溪眨了眨漂亮的大桃花眼,無辜反問:“不飛升我來上什麼班?普度老板嗎?”
周茉竟無言以對。
扭頭看向孟逐溪工位上擺著的三個木質相框,三個相框,里頭裱著三幅一模一樣的筆字——
日富一日。
日富一日。
日富一日。
嗯,這就是孟逐溪的飛升夢了。
孟逐溪頗為唏噓地拿起它們。
都是極為出的字跡,只是風格不同,三幅字,一遒勁,一斂,一鋒芒。
分別來自爺爺孟淮、爸爸孟時序和哥哥孟言溪。
這還是上班第一天好不容易求來的他們三人的親筆墨寶。
都是當場盯著寫的,日期很新。
本意是想沾一沾他們的財氣,沒想這個財氣沾得一發不可收拾,沾上就甩不掉!
——每天錢力把自己累狗,力是自己的,錢是從以上三位那兒來的。
夢想破滅,孟逐溪轉手將三幅字塞給周茉:“送你了,愿這盛世如你名字所愿,從此世間再無996。”
周茉反應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周茉,周末。
孟逐溪,你個神經病啊!
*
孟言溪送孟逐溪來辦的離職,把人送到了他也沒走,車就停在公司大樓下。
車窗降下,他半支著肘打電話,側英立,一雙大桃花眼和孟逐溪一模一樣。
孟言溪和孟逐溪是親兄妹,因為兩人模樣有六七分的相似,名字更只有一字之差,不知的都以為是龍胎,其實孟言溪比孟逐溪大了整整六歲。孟逐溪還在念小學的時候,孟言溪就已經上大學了,如今孟逐溪剛做社畜呢,孟言溪已經是毒打社畜的資本。
資本·孟言溪半著眼皮打電話,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他低笑了一聲:“這麼怕我,這是把我當畜生呢?”
“別給我下套,我從不自證。”
“帶上我妹行了吧?”
“……”
才說著孟逐溪,就見孟逐溪慢吞吞走出公司大樓。孟言溪閑扯了兩句,不不慢掛斷電話。
孟逐溪剛坐上車,就對上哥老謀深算的目。
兄妹兩人最像的地方是眼睛,幾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大桃花眼,上下眼瞼弧度明顯,眼尾微微下垂,天生自帶一段朦朧的風流。
若真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眼神不同。
哥哥孟言溪的眼眸漆黑,風流里藏著鋒芒;妹妹孟逐溪的睫更長,卷卷翹翹,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種清澈的呆萌。
當然這不包括瞪孟言溪的時候。
對上孟言溪的目,孟逐溪立刻警惕且自保地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孟言溪眼皮下垂,視線掃過空著的雙手,輕飄飄問:“你的‘日富一日’呢?”
膝蓋頓時被中一箭的孟逐溪:“……”
孟言溪也不再刺激,發車子。
等徹底離開這個短暫毒打了他妹近三個月的地方,孟言溪才開口,問:“去哪兒?回家還是去你那窩?”
孟逐溪皺眉睨了他一眼:“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什麼我那窩?你說豬窩呢?”
孟言溪長指敲著方向盤,笑了一聲:“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孟逐溪抿,看了眼方向盤,不冷不熱道:“你要好好謝謝你這榮而偉大的職業,不然你此刻已經被我揍豬頭了。”
嗯,孟言溪聽明白了,這是在說他是司機呢。
孟逐溪去年剛大四就沒住宿舍了,孟時序在學校附近給買了套平層,孟淮又安排了阿姨每天過去打掃做飯,豬窩肯定不是豬窩,就是孟言溪欠,總忍不住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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