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普彌寺時，謝行之帶了隊侍衛，但礙于佛門凈地便讓其在寺廟半里外候命。

正德領命速速前去。

世人都以為他家世子是個溫潤儒生，卻不知他家世子一直都會武功，只是將劍藏了起來，不愿執劍罷了。

倘若不是因為那場巨變，世子也會像侯爺和崔將軍一樣叱咤沙場，而不是在大理寺任職。

普彌寺，后山。

月拎著包袱來的，而今包袱一并燒了去，手上多了朵剛摘的小黃花。

“春暖花開，深山里的野花也好看。”

月眼睛紅紅的，轉了轉小黃花，凝重道：“苦盡甘來，明日之后，不定哪天就能傳來好消息。姐姐在天上會保佑我們心想事。”

玉瓶說道：“姑娘疼月姑娘，適才燒紙船時，估著已經聽見了月姑娘的心聲。”

月想起故去的人，憂從心來。

倏地，林間窸窣響，下山的路上有人急遽跑來，似后跟了豺狼虎豹。

待近了，三人才看清是清源大師。

而后面追清源大師的不是豺狼虎豹，是謝行之。

追不舍的兩人正往朝這邊來，月當即便覺不對勁，“快，我們快避開，藏起來。”

月不想招惹是非，忙跟兩個隨丫鬟閃開，可還沒等到藏好，后背陡然一涼，肩膀被只手用力按住，疼得不皺眉，輕呼出聲。

清源虎口扼住月脖子，將拉到前擋住，挾持做人質，要挾追不舍的謝行之道：“退后！別再往前！”

約莫十步之遙，謝行之停下，“那件事與無關，你何必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可對得起這袈裟和腕上的佛珠？”

清源微微遲疑，可見謝行之似乎有作，手上的力度加大。月頓時漲紅了臉，面難，里溢出痛楚的單音。

那纖纖玉頸仿佛眨眼間就會被掐斷一樣，謝行之往后退了一步，“別沖。”

“馬都尉姓埋名，遁空門后法號清源，地藏殿中常有你打坐誦經的影，若你非心中有愧，何至于此？”

謝行之說著，后的手不聲折斷背后樹枝，冷聲道：“崔將軍視你為兄弟，提攜過你，可你是如何還這恩的？那件事，你心虛、有愧，你以為超度世間的亡魂就能減輕你的罪孽？”

“隨我回大理寺，將真相公之于眾，這才是有效的懺悔。”

清源面驟變，否認道：“貧僧不知大人在說什麼。”

話音一落，謝行之以迅雷之勢往前去，同時出長枝，以枝當劍揮了過去，趁機將挾的表妹拉回后護著。

然而清源反應迅敏，抬臂擋了一下，虎口鉗得更。

忽地，清源從懷中掏出一把石灰，朝謝行之灑去。

謝行之抬手一擋，再睜眼時白茫茫一片中約可見清源挾了人往山上去。

“你倆在此候著，侍衛隨后就到。”

謝行之掃了眼嚇傻的倆丫鬟，丟下一句話便往山林深追去。

清源對后山極為悉，專挑沒路的地方去。

很快，來到個雜草灌木蔓生的荒蕪，連路都稱之不上，月被拖著走，裳被荊棘劃破也就罷了，就連手也劃傷了。

“進去！”

清源看見追不舍的人，沒有毫猶豫，挾了月進山。

清源并未往山深去，只挾人靠在壁上。

山漆黑一片，只有口照進來的微弱線。

謝行之在口停留片刻，微微斂眉，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跟了進來。

昏暗中，待謝行之近了，清源將月推出去。謝行之下意識將人接住，幾乎是同時，清源又從懷里抓了把石灰撒出來。

“閉眼！”

謝行之急之下將月護進懷中，手臂抬起，側擋住石灰。

等兩人回過神來，清源已經逃出，而山兩旁厚重的石板暗門突然合上，登時暗無天日，甚至還有寒氣襲來。

月無疑是害怕的，手心全是冷汗，了，往下栽的時，腰間忽有道力穩住子。

黑暗中，謝行之安懷里的人，“別怕，能出去。”

聲音溫而堅定，但不知是不是錯覺，月能聽到他一急促的呼吸。

想到為何被困山，月愧疚，“大表哥，對不起。”

總是給人添麻煩，讓人生厭，在揚州是，如今到了京城，也是這樣。

月鼻子酸酸的，無聲流著淚。

倏地，謝行之手掌輕背，又溫t地輕順頭，“此事與你無關，你也是我連累才困至山，莫要多想。”

月一怔，因為這種覺和夢里相似。

在謝行之懷里，像教的那樣，謝行之輕頭，指尖穿過烏發。

第14章

短暫的愣神兒后，月緒平復下來，沒有再哭。

漆黑一團的山里，謝行之子輕微抖，好似在極力克制著，但即便如此月還是覺到了他的不適。

“大表哥？”

月低低喊了聲。

謝行之遲疑一陣，慢慢松開，拿出火折子來。

俄頃，漆黑的山里有了一微弱的火。

謝行之握住火折子的手微微抖，額上滲出汗珠，那雙溫潤的眼睛藏著些許怯恐，雙在輕輕抖，連呼吸明顯急促起來，臉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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