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外的咖啡館。

凌渝懷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是能在任何熱鬧非凡，找到格外僻靜的地方。

他點了程卿知喜歡的咖啡和甜點，端著咖啡，遞到程卿知面前，還心地在咖啡杯下墊了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巾，細心叮嚀：“咖啡剛磨好，有點燙。”

程卿知面微紅，手接過咖啡。

沒想到那咖啡果真燙得厲害。

才到杯沿，手指立即被燙紅，疼得下意識驚呼，猛地回手。

凌渝懷放下咖啡杯，一把握住程卿知的手，順勢坐到旁邊。

他起程卿知的手指，抵在自己邊輕吹：“都說了燙，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凌渝懷在程卿知前，的瓣幾乎上程卿知的指腹，溫熱的氣息順著的手指一點點氤氳彌漫。

姿勢和距離都太曖昧了！

程卿知面紅耳赤，本能想要收手，不想凌渝懷非但沒松開，反倒將往懷中拉：“讓我看看，燙得嚴不嚴重。”

“嘉玨，你看。”

周梔夏得意揚揚站在桌邊，手指都快到凌渝懷臉上。

扭頭瞧向裴嘉玨，下揚得老高，滿臉揚眉吐氣的傲然：“我沒騙你吧？非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辱我，而且還和其他男人當眾摟摟抱抱，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已婚人的份！”

裴嘉玨本就因為低糖發作臉蒼白，加上眼中抑的怒火，神更是沉的難看：“程卿知，你還知不知道自己的份？”

每次都是這樣，無論周梔夏說什麼他都相信，從來沒有多問過一句。

程卿知早就厭倦了。

這次，沒有和之前一樣解釋，冷著面孔，將裝著藥的袋子往前一推：“你來得正好。藥，拿走吧。”

面對裴嘉玨的質問，居然可以這麼平靜。

甚至在回話時，手還被那個男人抓著都沒毫反抗。

裴嘉玨心口被什麼東西堵住，馬上就要炸！

周梔夏在旁邊添油加醋：“程卿知，你也太不要臉了。你現在還是嘉玨的妻子呢，居然當著他的面和其他男人這麼親，你這不是給他戴綠帽子嗎？”

咖啡館的人聽到‘綠帽子’三個字，統統看了過來。

四個人一下了店里的眾矢之的。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戴了綠帽子裴嘉玨臉更難看。

他舌尖頂起右腮，強忍怒火，拎起藥袋，咬牙道：“跟我回去。”

他還沒到程卿知的子，手腕被凌渝懷捉住：“這位先生，走不走卿知自己決定。”

凌渝懷起將裴嘉玨的手一點點撥開，漆黑一片的雙瞳漠然迎上裴嘉玨沉的視線。

這張臉看上去很悉。

裴嘉玨思索一圈，終于想起程卿知有本很寶貝的書，書中收集的都是一些名家藝大作。

其中有個作者凌渝懷，書中有一頁專門刊登他的作品。

有張程卿知和另一個男人的合照特意夾在那一頁里。

照片上的男人就是眼前之人！

裴嘉玨額角不自覺搐兩下，強怒意，沉聲詢問：“你是誰？”

凌渝懷遞過名片：“凌渝懷，卿知的師兄。”

果然是他！

看著燙金名片上的黑字，裴嘉玨心口的怒火蹭蹭向上直冒。

難怪他有好幾次看到程卿知抱著那本書，仔細研究凌渝懷的畫作，原來是老相識啊。

嫁給自己這些年，裴嘉玨還以為一直對自己深義重，所以才任勞任怨，為這個家做什麼都愿意。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早就神出軌。

一想到程卿知每次翻開那本書都能看到那張合照，裴嘉玨五味雜陳，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許久，他冷笑一聲：“怪不得。”

凌渝懷不解：“不好意思先生，你說什麼？”

裴嘉玨掀起眼皮，沉的視線在凌渝懷臉上停了幾秒，慢慢扭頭，看向旁邊的程卿知：“怪不得你鬧著要離婚，原來是他回來了。”

程卿知大驚，猛然起：“裴嘉玨，你瞎說什麼？”

越是張，裴嘉玨越是認定自己沒說錯。

虧得他還想給一個臺階結束這場鬧劇，沒想到卻早早地找好了下家，甚至要為了他犧牲掉自己的家。

怒意像被什麼東西吹著，在裴嘉玨心頭瘋狂打轉。

薄抿一條線，他的眼神也愈發冰冷。

片刻后，裴嘉玨才冷冷道：“程卿知，我小看你了。你一個結過婚，生了孩子的人，你的夢中人還要你嗎？”

啪——

一記清脆的耳落在裴嘉玨臉上。

四周所有聲音頓時消失，變得格外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周梔夏慌張大喊：“程卿知，你瘋了？”

手要推，卻被程卿知抓住手，反手也是一掌。

周梔夏和裴嘉玨并肩而立，一個左臉通紅，一個右臉腫脹，兩張臉上的手掌印大小完全相同。

程卿知漠然看向裴嘉玨：“裴嘉玨，你以為我是你嗎？結了婚還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

程卿知冷笑，余掃向周梔夏：“還是說，你以為我和一樣。明明知道別人有家有妻子，還心甘愿做小三，日日夜夜盼著能被轉正？”

“不好意思，這麼惡心下作的事，只有你們這樣的人做得出來。我，做不到。”

“能做的我都做了，以后你好自為之。”

話落，撥開兩人，在眾人的注目下徑直走向咖啡館吧臺。

“各位，今天在場所有人的咖啡我買單，算是謝大家目睹我離苦海。”

砰——

咖啡館的門打開又關上。

隔著明亮的窗戶，裴嘉玨看到程卿知高挑的背影一點點離他的視線，他心口有什麼東西也被逐漸走，全的力氣都在逐漸消失。

凌渝懷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裴先生，卿知嫁給你這麼多年，現在終于自由了。”

說罷，他也走了。

自由？

自己什麼時候限制了？

難道嫁給自己會讓失去自由嗎？

“嘉玨，你說句話啊，”周梔夏捂著臉，跺腳高喊，“就這麼讓那對賤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