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加還在為生日禮焦慮，賀巖又跑來給添了件別的事。

“什麼歌？”路西加纏著線軸，以為自己這是聽錯了。

“想弄一首我們的宣傳曲，倒也不是為了商業，就是想著可以弘揚一下傳統文化嘛，現在在找作曲老師，但我想著，這不就有現的嗎？你看你能不能跟付河約一下，你們不是關系比較好嗎？”

路西加看了他兩秒，繼而低頭，將手上的活干完。醞釀好了，路西加才認真地說：“你知道SEA.G寫一首歌多錢嗎？”

賀巖笑得討好，搖搖頭：“不知道。”

路西加說：“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很貴。”

“錢不是問題，只要他肯接。”

因著賀巖這句話，路西加只好無奈地將這事應下來。這天付河來接回家，路上便跟付河提了一這事，付河聽后，只問了句：“你唱嗎？”

這麼重要的歌曲，肯定會找專業歌手唱吧？路西加沒有跟賀巖確認過，但下意識地這麼認為。

剛要回答，看到付河的角冒出一笑意，路西加這才意識到這人是在逗自己。輕輕瞪了他一眼，含著嗔和微怒。

“我唱歌也好聽的！”

難得不再謙虛，付河笑得肩膀都在抖：“嗯，我當然知道。那有空來我們公司一趟，聊一聊曲子的覺。”

這便是答應了。

路西加挑了個日子，帶著賀巖上了門，公司的人對都不陌生，接待說付河被謝老板去辦公室了，直接將他們帶到了錄音室等著。

付河常待的錄音室在二樓，站在窗戶邊朝外，可以看到半條街的景。今天的天氣并不好，天空沉，像是藏著一場大雨。但冷寂暗沉的調中，街邊樹木的蔥綠卻是濃郁得像是要冒出來，幾只鳥點綴在翠綠之間，里銜著的是婉轉悠揚的旋律。

樓底下一個小孩在跳起來夠柳條，指尖幾次和末端的枝葉過，但都被隨著微風晃的柳條躲過。

約過了一刻鐘，錄音室的門推開，路西加站在窗邊回頭，發現進來的人不止一個。

謝其瑞跟在付河后面，頭發蓬，面上著藏不住的焦急：“付河，你再考慮考慮。”

付河看見路西加，朝打了個手勢，示意再等自己一下。路西加點點頭，便又低頭，去關心那個小孩子到底有沒有到柳條。

“哥，不是我不幫你，主要是我給他寫了歌，他也唱不出來。”

謝其瑞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手又薅了兩把頭發：“你就給他寫首簡單點的。”

“怎麼簡單啊？”付河說得不疾不徐，“高音唱不上去，低音下不來，他連基本的發聲方式都不會。”

“哎呀，我給他安排了聲樂老師，他最近一直在學唱歌，真的進步大的。下次我讓他過來，你再聽聽。”

付河抿著，微微擺了下腦袋，似乎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了兩瓶水，先遞給賀巖一瓶，又將手里剩下的那瓶擰開了瓶蓋，這才遞給路西加。

順著這個作，謝其瑞這才看見坐在角落里的兩個人，揚頭打了聲招呼。

“我說你剛怎麼這麼著急走，朋友來了啊。”謝其瑞一臉了然地拍了拍付河的肩，“行，那我先不煩你，你再考慮考慮。哦對了，晚上一起吃飯。”

這話聽得賀巖一愣，朋友？

到賀巖投過來的視線，路西加才想到，雖然自己和付河在金一公司這邊是公認的，可在自己工作室那邊，并沒有這麼撒謊。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可一旁的視線過于骨，讓不得不著頭皮回視。

賀巖攤了攤手，歪著腦袋朝打口型：“朋友？”

一只手不住地將瓶蓋旋松，又反向擰，路西加朝賀巖出個笑，沒做解釋。可賀巖是憋不住的，路西加于他而言是同事，卻更是朋友。等付河也在單人沙發坐下后，他忍不住問：“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路西加還在猶豫要不要跟賀巖說實話，一旁的付河已經先一步開了口：“其實還沒在一起，我還在被考察期。”

他說得坦然，完全沒有一一毫的不好意思，反倒是賀巖“嗯嗯”地應了兩聲，沒有了追問的理由。

這次通并沒有持續很久，結束后，付河低聲問路西加：“晚上有時間嗎？再等我會兒，一起吃晚飯？”

今天日子特別，路西加也就沒有避諱賀巖，點了點頭。見狀，賀巖便非常有眼力見地先走一步。

屋子里只剩了兩個人，付河說要將今天的工作收個尾，路西加便自己坐在沙發上，掏出隨帶的本子寫寫畫畫。

白紙上逐漸添了線條，一個背影型時，窗外閃過亮白的一道，接著便是一聲驚雷。原本平地在紙上勾勒廓的筆尖猛地了一下，帶出尖銳的筆鋒。

突兀的一筆毀了整幅畫，也使得路西加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好心開始朝著窗外的天氣靠攏。

有雨打在窗上，不集，但雨點似乎很大。路西加正出神地著，忽聽到一聲喚。循著聲音轉頭，看到付河正靠著椅背，回朝出一只手。

“來，聽聽這首曲子。”

路西加勾了勾角，不發一言地走過去，坐到付河旁邊的椅子上。正要接過耳機時，天邊又是一聲巨響，手上的作停住，耳機卻被付河握著，覆上了的耳朵。

頭戴式耳機的隔音效果很好，輕快的吉他和弦灌耳蝸，一下子驅散了魂不散的雷聲。

曲子開始，一場聽不見的大雨也終于落了下來。

路西加一只手扶著耳機，認真聽著這首新曲子，余掃到付河落在桌上的手，忽然又想起了他們第二次見面時，他穿過馬路，來解救車出了故障的。那時他的手被冬天的冷風吹得通紅，還帶著小塊的傷，可現在想一想，卻覺得那雙握著方向盤的手好看又。

路西加回過神來，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到那時候的事。忽然想要去握一握他的手，但理智迅速勒住了的韁繩，已經離開耳機的手又落回來。

曲子快要播放完畢，旋律在漸漸落下，故事卻遠不到收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