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衫老太太一張就罵上了。

“個撲街仔，竟然想跟那個人逃跑？哪里對不起你們？含辛茹苦養育你們長大，而那個人只不過借用的肚皮生了你們！”

“你們老爸也想跟那個人跑，你們也想跟那個人跑……”

“該死，你們都是我養的！”

“你們還敢不敢跟那個人逃跑？說！”

老太太一邊說著，手上的藤條雨點般了下來

“不敢了，不敢了。”

傻子一邊哭喊，一邊將更小的孩子護在懷里。

“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你們的人，還敢不敢跑！”

“不跑了！”傻子的聲音哭喊到嘶啞，“別打了，再也不跑了。”

“……不跑了，是世界上最我們的人。”

“是最我的人，我永遠不離開。”

……

“我和永遠不分開……是最我的人……我是最的……”

傻子哭喊的話語像一個魔咒，在腦海反復回想。

讓萬小滿甚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知過了多久，從一開始快要暈厥的疼痛中逐漸麻木，萬小滿只覺得上鈍鈍的，像是長出了一層殼。

“、，不分開。”

一陣恍惚，傻子的聲音逐漸混沌了起來，聽著不再像個正常人。

他的記憶畫面突然模糊扭曲，等能看清之后，卻看見之前那個滿臉兇惡的黑衫老太太被綁住了，吊在梁上。

渾是傷，有氣出沒氣進。

傻子著嗓子學尖：“為什麼要跑，最你們，養你們長大。”

一邊尖，他一邊拿鞭子在老太太上。

片刻之后，傻子又滿臉恐懼，哆嗦的看著對方，仿佛被打的是他自己。

“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和永遠不分開……”

傻子反復變了幾次，最后“嗬嗬”地笑了起來。

黑衫老太太勉強抬起眼睛，著的方向卻是傻子后。

“你……把你哥哥搞這樣……”

背后有人？

傻子一直沒有回頭，以至于萬小滿本看不見后站著什麼人。

但聽見了后的聲音。

“怎麼能說是我呢？這明明是您的杰作。咳咳，我特意來送您一程，咳咳。”

這人一直在清嗓子。

竟然是這樣……

傻子有個占有極強的，不僅在兒子和兒媳之間從中作梗，還在兒子兒媳離婚之后和兒媳搶奪孩子。

當發現自己養大的孫子想和兒媳離開，就對孫子大打出手，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控制小小的孩子。

誰料到，竟然將孫子打壞了腦子，變一個傻子。

人真是復雜，這老太太自己打壞了孫子，又費了一輩子的力氣將這個傻孫子養長大。

到最后，又被他親手打死了……

只是，萬小滿回憶著最后一個人的聲音，傻子打死一定還有第三人的唆使，聽他們對話，這個唆使的人難道就是傻子的弟弟？

萬小滿還在思索，就已經過渡到下一個記憶畫面。

白墻，小房間，傻子雙手雙腳都被鐐銬鎖著。

是警局！

對面坐著兩個面目模糊的警員，大致是因為傻子對他們的印象并不深刻，僅僅是記得穿著警服。

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從門外走出了個面目清晰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推了推金邊眼睛，十分嚴肅：“我可以來問，不過閑雜人員需要離開的。”

其他警員聽從了男人的要求，走出審訊室，整個小房間只剩下了傻子和中年男人二人。

“黃小龍先生你好，我是心理醫生喬森，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張，我們放輕松……”

喬森用錄放機放出一段輕的音樂，接著開始詢問。

“放輕松，不要張，這里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你。”

“我只是問幾個問題，好好回憶，然后告訴我好嗎？”

“在你的記憶里找一找，有人被捆綁著，你用利割穿了他們的皮對不對？”

“一滴一滴從流了出來，滴在地上啪嗒啪嗒，像水滴的聲音。”

“流了，只剩下一副空殼。”

萬小滿聽著喬森的用詞，總覺得有些奇怪。

然后喬森按了一下錄放機，換了另一段音樂，音樂仍然是輕的，傻子卻突然大吼大掙扎起來。

喬森站起來，對沖進審訊室的警察們一攤手：“抱歉，他沒辦法配合，我也無能為力了。”

喬森離開之后，傻子周圍的景象再次模糊了起來，好像沒有其他東西值得他記住。

“滴答。”

水滴的聲音突兀響了起來。

萬小滿覺到了，傻子心的緒，是恐懼。

“滴答、滴答。”

水滴聲不不慢，傻子心中的恐懼逐級遞增。

他逐漸了下來，好似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嘶……我的滴出來了，我的要滴干了。”

傻子用盡全最后一點力氣喊了一聲。

萬小滿一陣暈眩，知道傻子思維混，但沒想到會看見如此繁多而混雜的記憶。

一時間幾乎站立不穩，差點再次暈倒。

好在有人將一把托住，攬在了旁。

“王法醫，我是來拿尸檢報告的，沒想到我們的顧問先我一步過來了。”

是梁九安的聲音。

萬小滿已經緩了過來，睜眼看到王法醫正在觀察自己。

“報告還沒做好，不過你們的顧問親自看過尸了。”

王法醫見萬小滿站在尸旁邊許久，有意問：“小姐，你看出什麼線索來了嗎？”

“sir，他看起來格外蒼白，他的死……像是和失有關。”

在記憶中到的何止是失，簡直是流殆盡。

可眼前的尸管清晰，并不像是鮮流盡的模樣。

“只是，我見他沒有什麼傷口，并沒有真的失。”

“像是嚇死的。”

王法醫有些訝異，他之前也正在因為這件事疑。

死者死在警察局，他第一時間看到了尸，那個時候尸的表面看起來格外蒼白，真的如同失過多而死。

可當他完整檢查過之后，并沒發現任何失的痕跡，跟萬小滿所說的一樣，是嚇死的。

一旁，王法醫的助手劉義嗤之以鼻。

“就算是個傻子，有沒有流總不會搞錯吧。怎麼可能自己嚇死自己。”

王法醫瞪他一眼：“閉，你要有一半的觀察力，我至于教你教的這麼辛苦？”

轉頭，他對萬小滿的態度溫和了許多。

“確實，如這位小姐所言，我剛才也正因為這件事到困。如果說是尸檢結果，確實是驚嚇而死，可驚嚇而死并不會出現失過多的癥狀才對。人被不存在的事嚇死？簡直聞所未聞”

梁九安剛才一直在一邊聽，此刻開口。

“其實這種事并非不存在，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假手實驗’？”

萬小滿還來不及反應，王法醫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是了，是了。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件事。”

王法醫沖上來，興地握了握梁九安的手。

萬小滿看見王法醫手套上的些微不明紅痕跡，默默將雙手背在了后。

不管是誰的，現在還有點暈，可不想再去看別人的死亡記憶了！

王法醫十分熱地將梁九安和萬小滿送出了解剖室，臨了，還塞了兩張名片給他們。

讓一邊的助理劉義和躲在門口看的警員們瞪圓了眼睛。

“我不是發夢吧，頭一次看見活閻王法醫對別人這種態度，你說，是不是他被那個紈绔賄賂了啊。”

“王法醫也能被人賄賂？不可能，他可是被警司親自邀請過來的，本不缺錢，單純就是熱這一行。你看他在咱們總局給過誰好臉啊，就連警司本人他見了都沒有這麼熱。”

“不行，我們趕回去報告副隊長吧。”

梁九安一早發現了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家伙。

“這兩個是矮子功的跟班，他們找你麻煩沒？”

“他們？還算是幫了我的忙。”萬小滿搖頭，催促他繼續說：“你剛才說的‘假手實驗’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九安見好奇，開口講解。

“假手實驗，又被做橡皮手幻覺，其實是一種心理學的現象。”

“參與實驗的人把手放在桌子上，在真手旁邊放一個假手。實驗者一開始會拿刷子同時去刷真手和假手，過一會兒將真手遮蓋起來，只讓參與者看到假手。”

“其實這個過程不用多久，十幾分鐘到半個小時之后，用錘子砸向放在桌面上的假手，你猜會如何？”

“他會真的覺得疼……”萬小滿眉頭了起來，“他的手并不需要真的被砸到，只要他的大腦以為自己被砸到就會覺得恐懼和疼痛。”

“這麼說來……只需要讓傻子相信他的真的流盡了就可以……”

萬小滿恍然大悟，死亡記憶中傻子最后的呼救不是胡話，他真的覺得自己的要流干了。

“當天審訊時，是不是請了心理醫生？”

梁九安有點意外：“沒錯，因為審了很久本沒辦法和他通，有人推薦了個心理專家，希通過催眠的方式讓那家伙開口。”

“他的嫌疑非常大！”萬小滿的語氣是肯定。

“你的嗅覺倒是敏銳，不愧是只貓。”

在萬小滿抗議之前，他將手中的資料拍在萬小滿手里。

“看看吧，他的個人信息，你跟我一起來，現在就去會會這個什麼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