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了解史俊這類人。
家世好,為人斂,行事低調,從他平時上班的穿著,到他開的車子,就可見一斑。
主要求分管后勤,又簽字撥款,上百萬的錢,眨眼功夫像流水一樣,嘩啦啦地花出去,多會影響到他的風評。
沈聽瀾想不明白,向來低調的史俊,這回怎麼突然大張旗鼓地高調了一把?
“瀾寶,在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在家里補了一天覺的姜迎,風風火火地趕到餐廳,咋咋呼呼在沈聽瀾對面坐下。
低頭琢磨事的沈聽瀾,一時沒注意到。
“瀾寶?瀾寶!”
姜迎出手,在沈聽瀾眼前晃了晃。
沈聽瀾回過神,溫溫地笑開:“這麼早過來了。”
“怕你一個人等著無聊嘛。”姜迎端起水杯就喝:“菜點了嗎?我肚子都扁了。”
“點了。”沈聽瀾往姜迎的杯子里加了點溫開水:“我不無聊。等你們的這會功夫,我正好改一下判決書。”
姜迎瞄了一眼沈聽瀾手里的IPDA,黑屏IN。
瀾寶哪里是在改判決書,分明是滿腹心事。
撇了撇。
“瀾寶,你沒事吧?”
沈聽瀾發呆發愣的模樣,落在姜迎眼里,四舍五等同于黯然神傷。
憤憤地想,的瀾寶,鐵定是在為陸云景昨天的混蛋行徑傷心難過。
姜迎后半夜從羅馬尼亞采訪回來,飛機一落地,手機里叮叮咚咚,滿屏消息轟炸,其中就有陸云景生日宴會的照片。
作為從業人員,姜迎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不想看到的消息。
香車環繞,陸大公子好不快活,一點為人夫的自覺都沒有!
姜迎義憤填膺,沖之下,差點在機場砸了手機和行李箱。
想到都是用汗水錢買的,才將舉起的手,恨恨地回來。
手機和行李箱,有什麼錯呢
最后,姜迎對著陸云景的照片,一頓國粹輸出,噴了他人模狗樣兒的照片一臉口水,才稍稍解氣。
姜迎生氣歸生氣,卻不會主把自己看到的東西,拿給沈聽瀾看,往傷口撒鹽,或者煽風點火,鼓離婚什麼的。
的瀾寶,心有明鏡,什麼都知道,無須多言。
要做的,就是在瀾寶想傾訴的時候,做最最忠實的聽眾。
姜迎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對沈聽瀾卻是實打實得心細如發。
“我沒事。”沈聽瀾了姜迎的臉蛋:“倒是你,去了一趟羅馬尼亞,人都瘦了一圈。你們電視臺克扣糧餉啊?”
“可不是嘛,天天把我當男人使。”
姜迎翻了個大白眼,撅起,朝上猛吹一口氣,額前的幾縷劉海,登時立了起來。
“我好不容易熬到回國,本想著,怎麼著你也得給我一個大擁抱吧。”
姜迎像個小媳婦似的,委屈啦地眨眼睛。
“哼,結果,我這麼大一個人,在你對面坐了老半天,你連眼神都沒給我一個,我表示很挫敗,還有強烈不滿!”
沈聽瀾抿一笑,如玉的手指,按住姜迎的腦袋,輕輕地順了順的“短”:“我半小時之前才來的,你對著空氣坐了老半天嗎?”
“我不管,反正你得我傷的小心靈。”
姜迎屁半懸,拖著凳子,挪到沈聽瀾旁邊,閉著眼睛,雙臂一張,要來一個大熊抱。
沈聽瀾出手,準備滿足一下姜迎的要求。
忽地,兩人中間,生生進的小板。
“咦?瀾寶,你怎麼變胖了?”
姜迎抱著小板,東西。
“你的A4腰,怎麼變了水桶腰?”
“死生姜,你才水桶腰呢!你手放哪呢,想占瀾寶便宜是不是?!”
許漫擼了擼并不存在的袖子,擼了兩下,發現自個兒穿的是短袖,定睛扯住姜迎的胳臂,只差給一個過肩摔。
“野蠻子,你在我和瀾寶中間做什麼,你個足者!誰占瀾寶便宜,我和瀾寶這是兩相悅,你懂不懂什麼兩相悅!”
姜迎毫不示弱,站起來,就要去掐許漫的脖子。
沈聽瀾端坐在椅子上,被站著的兩道影,生生擋住了視線。
這兩人……還是見面就“掐”。
給對方取綽號,比給陸云景按綽號,還要狠。
和學生時代一樣。
念大學那會,按學號分宿舍,分到們時,落了單數,四人間的寢室,只住了們三個。
沈聽瀾是比較安靜的子,姜迎和許漫,一個炸裂的假小子個,一個驕縱的大小姐脾氣,兩人到一起,火星撞地球似的,天天在寢室斗斗個不停。
小到可以為了哪個紙片人更帥,展開一場“殊死搏斗”。
大到可以為某個國際事件,進行持久的“槍舌戰”。
三人都是院辯論隊的主力隊員,沈聽瀾擅長總結陳詞,姜迎和許漫擅長自由辯論。
兩個自由辯論選手撞一塊,戰況可想而知。
但凡有人從們寢室門口路過,都以為這兩人在吵架,吵得不可開,又有理有據,引經據典的那種。
是以,很多人以為,姜迎和許漫水火不容,關系差得要命,包括陸云景一開始也這麼以為。
陸云景剛追求沈聽瀾時,想對這兩個左右護法,分而化之。
結果當然是一敗涂地。
這兩人,槍口一致對外,鐵板一塊。
外人不知道,姜迎和許漫前一秒吵得面紅耳赤,下一秒可以抱著一桶泡面一起“呲溜呲溜”。本用不著沈聽瀾“勸架”,戰火的硝煙,彌漫過,又自消散,像是一場又一場的辯論演習而已。
四年本科下來,兩人的口才突飛猛進,就連耳濡目染的沈聽瀾,也跟著更上一層樓。
“瀾寶,你給評評理!”
兩道聲音同時落下,兩雙明亮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沈聽瀾,將從回憶中拽回現實。
“你們要不要先吃口飯。”
沈聽瀾指了指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味佳肴。
“門口側后方45度的位置,有個人正拿著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在拍。知名記者和檢察互毆,有上熱搜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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