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周六。

和沈老爺子約定見面的日子。

若是往常去見沈老爺子，姜予初定會早早起床，去到陪他老人家聊聊天，偶爾也分自己的生活。

今時今日，起床后不不慢挑選服，不著急出門，想著不遲到就行。

周懷聿從樓下上來，倚在帽間門邊，看著拖延時間似的選服，搖頭笑。

走過去，隨意取下一套新中式搭配，“這套好看，去換上試試？”

姜予初接過，看他一眼，嫌棄的語氣：“這些服都是我買回來搭配好的，你覺得哪一套不好看？”

質疑的審，就是質疑專業能力。

秉持著說多錯多，周懷聿避而不答，彎親吻額頭，“早餐做的都是你吃的，快換服，我出去等你。”

食當前，姜予初一秒被哄好，沒再和他計較。

下樓坐到餐桌前，周懷聿給盛出一碗紅豆桂花釀，“待會我送你去？”

姜予初攪著桂花釀，“不要，你那車就是行走的份牌，太招搖。”

周懷聿繼續給剝蝦，“姜老師，我不至于只有一臺車。”

甜甜的一口桂花釀，姜予初起來后低迷的心愉悅不，“我知道啊，就是不想那麼麻煩你特意出門送我。”

周懷聿把一碟飽滿的蝦仁推至面前，“送自己太太不是麻煩。”

說得在理，姜予初沒法反駁，轉移話題：“平時周末你一般怎麼過？”

周懷聿端起手邊的咖啡，“理工作，偶爾和程淮他們聚一聚。”

不愧是萬惡的資本家，周末也離不開工作。

姜予初隨口一問：“你今天不用理工作？”

周懷聿理所當然的口吻：“已婚男人的周末不應該浪費在工作上。”

真有覺悟。

姜予初哦了聲，喝著桂花釀，掩飾自己上揚的角。

-

中午十一點。

到療養院附近，姜予初示意周懷聿靠邊停車，“還有一小段路，我自己走過去。”

視線掠過療養院旁邊那棟別墅，周懷聿叮囑：“結束給我信息，來接你。”

“知道了。”

姜予初擺擺手，打開后座車門，拎起準備的果籃和禮品離開。

站在悉的別墅門前，手落在門鈴上方，遲遲沒有按下。

心里突然生怯。

怕這一次見面，會知道一些讓難以接的真相。

過監控看到站在門口，管家快步出來開門，“予初小姐，快進來。”

收斂起負面緒，姜予初揚起笑，“管家伯伯，沈爺爺最近怎麼樣？”

管家笑著道：“好得很，每天都要出去溜達半天，經常和人約著釣魚、爬山。”

在客廳沒看到人，姜予初疑，剛要問，約聽到從廚房傳來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

聽著像是在指導廚師理魚。

走過去一看，確實如此。

沈老爺子見到，沒再管魚的事，和去客廳喝茶聊天。

姜予初笑盈盈接話，和往常那樣話家常。

誰也沒有提起不開心的話題。

直到吃完午飯。

沈老爺子拿出保存在檀木盒里的信，“這信，姜老頭走之前給我保管，他說你有知道自己世的權利。”

姜予初信封，沉默好一會，“其實我早就知道，有次提早放學回家，聽到姜總和姜夫人說我是領養的。”

那天，歡歡喜喜拿著門門第一的績單回家，卻在書房外，聽到自己是姜家領養回來的替代品、工人。

沈老爺子詫異早已知，更驚訝改口的稱呼，“小初，你現在和他們？”

姜予初邊彎起淺笑，“訂婚宴那天，我已經和他們解除關系，以后我和姜家再無關系。”

意外會做到這一步，沈老爺子沒問前因后果，寬：“也好，要是他們找你麻煩，爺爺給你撐腰。”

姜予初搖頭，“沈爺爺，我現在能保護好自己，不想再麻煩您和沈家。”

沈老爺子嘆氣，“是因為小闊？”

“是也不是。”姜予初半撒的口吻，“我不能仗著您和爺爺好，在婚約解除之后還心安理得沈家的保護，我會問心有愧的。”

聞言，沈老爺子臉上閃過一不自然的神。

這一點細微的變化，姜予初沒有錯過。

當做沒發現，繼續說自己的，臉上是純粹對于往事的好奇。

“您當初答應爺爺給我和沈闊定婚約，知道我是領養的嗎？”

沈老爺子點頭，“知道，姜老頭沒有瞞我。”

意料之中的回答，爺爺斷然不會瞞這個事實，去騙沈家為定下一門婚約。

姜予初手指松了松，“沈家其他人也知道嗎？”

沈老爺子沉默著喝了口茶，“我只告訴過小闊父親。”

回想過去沈闊父親對自己的態度，姜予初抿，“沈叔叔知道我是領養的，反對過對嗎？”

沈老爺子嘆氣，知道一旦生疑，不得到答案是不會放棄。

若是知道真相，恐怕會和自己生出隔閡。

但他也不能繼續瞞下去，等看過姜老頭寫的信，自然會猜到幾分真相。

與其讓自己猜，倒不如他先坦白，或許結果不會太壞。

“是，不管你是不是姜家親生的，小闊父親都不同意我答應這門婚約。”

姜予初一點也不意外，“那后來為什麼又會同意呢？”

沈老爺子閉了閉眼，“因為我告訴他，你的世不簡單，他就沒再反對。”

意外嗎？

好像并不。

一心想更上一層樓的沈家，怎麼可能會選擇毫無價值的人。

只是，姜予初自嘲勾，“沈叔叔答應是因為覺得有利可圖，那您呢？您應下我和沈闊的婚約，也有這個原因嗎？”

沈老爺子目復雜，“若是單靠我和姜老頭的，我不會應下，小闊上擔著沈家的未來，你不是合適的人選。”

“姜老頭看出我的猶豫，用你的世說服了我。”

姜老爺子從福利院院長口中得知，姜予初并不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而是豪門斗的犧牲品。

其余的，院長不愿意多說，擔心招惹上麻煩，便出了國。

這些年，他一直讓人暗中調查，可每找到一可能的線索都會無故中斷，但這也讓他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若是我們幫你找回親生父母，以你和小闊的關系，沈家必然可以從中獲取不可估量的利益。”

姜予初笑得諷刺，聲音有些哽咽：“那您對我的好，也摻雜著利用的心思嗎？”

沈老爺子不忍心看傷的眼神，“爺爺不否認有，但沒有這些，爺爺也一樣會把你當親孫對待。”

姜予初沉默不語。

那些摻雜利用的好真切地給過溫暖，也給予過保護。

似乎沒有立場責怪誰。

只是心無法接，也不想面對。

姜予初站起，很鄭重地鞠躬，“沈爺爺，不管怎麼樣，至您對我有過真心，我很謝過去您對我的照顧。”

只是沒法接摻雜利用的。

手中的信封被皺，“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您，以后恐怕不會經常來看您了，您注意。”

看著快步離開的背影，沈老爺子眼眶潤，像是在問管家，也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不該答應姜老頭？”

現在知道做錯選擇，也為時已晚。

管家搖頭沒說話，安靜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