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有個這麼的小表妹,便是一個音也沒彈對,他也會夸舉世無雙。
“對了,父親是崔將軍罷?原是將門之,怪不得。只是可惜了,被謝泠嶼這小子捷足先登了。”
言罷解下腰間玉佩要給宮婢,卻被王貴妃攔住,無奈道:“你一男子,便是再贊許,隨意姑娘家送東西,亦是無禮。”
王貴妃拔下發間一枝鸞含珠金步搖,給侍婢,“去給謝家表姑娘,就說的琴奏得極好,本宮很喜歡。”
“也算我一份罷。”長公主隨手摘下腕上一個玉鐲子,
二皇子含笑著鐲子:“姑母不是說這鐲子乃傳家至寶,將來要贈予兒婦麼?”
長公主明眸流轉,“不礙事,這樣的鐲子我還有好幾個。”
謝泠舟聞言,目不覺又那道影上,安靜乖巧的姿態,和夢里跪在他榻上質問為何不讓上榻睡時如出一轍。
他不自覺彎起角,但只一瞬,若有所思看向鐲子,眸漸深。
繼而長指在另一手腕上的佛珠上過,將眼底暗流下。
宮婢將鐲子和金步搖送去給崔寄夢后,像是一記印章,象征著被京陵皇親權貴接納。眾世家子弟再未將“南蠻子”,“邊陲”掛在邊,對崔寄夢多了贊許,紛紛改口,稱原是深藏不云云。
本來以為會借機給眾人難堪,畢竟當時彈琴時那孤絕的氣勢,像被惹怒了,但崔寄夢自奏完琴后,姿態比先前還要謙遜,無論誰搭話都和善回應,給足了眾人面子,惹來不世家子弟青睞。
這一日除去早先的意外,算是賓主盡歡,黃昏時分,馬車駛離長公主府。
后來,謝泠嶼一直未出現過。
謝迎鳶對兄長很是氣憤,但怕提起此事會讓崔寄夢多想,暗暗想著,過后回府定要和父親參他一本!
皎梨院和二房隔了大半個謝府,謝迎鳶見采月已候在了前院,便放心與崔寄夢告別,剛邁出步子,就聽后的表妹低低了一聲。
“阿鳶表姐。”的聲音很輕,像是小孩子做錯了事。
謝迎鳶這才想起今日自己也對表妹冷下臉,頓生愧疚,回過頭看到小鹿一般的眸子,心一陣:“欸,怎麼了?”
崔寄夢頓了頓,語氣誠懇:“今日多謝表姐照拂,我頭一回出門,不懂規矩,給表姐添麻煩了,實在過意不去。”
謝迎鳶睇視著真摯的眸子,想起杯盞第四次停在崔寄夢跟前時,表妹彷徨的眼神,心頭驀地到酸,以及愧疚。
出門前,母親再三耳提面命,說這種場合,偶爾晾一晾表妹,必要時再幫忙,才能更快適應京陵。
照做了,后來玩高興了,甚至把崔寄夢給忘了,不是沒發現崔寄夢不在了,只是覺得也不是小孩子,長公主府侍婢眾多,總歸不會走丟,不必特地去找。
后來眾人都以為崔寄夢是說了大話,幾位貴還笑說謝家怎會有這樣的親戚,謝迎鳶也氣急了,氣表妹不該說大話。
此刻回想,實在不該。
放了聲音:“是我不好,枝大葉的不會照顧人,子也急躁,說來今日表妹一曲廣陵散,連殿下和貴妃都贊不絕口,我們還沾了表妹的呢!”
家中有位嚴厲的祖母,崔寄夢被指正的時候多過被夸,聽到夸贊,雙眼微芒浮,頗寵若驚。
謝迎鳶心里更難了。
二人道別后,崔寄夢攜采月一同往皎梨院走,謝泠舟走了過來,經過側時腳步稍頓,漫不經心道:“琴彈得很好,不知表妹師從何人?”
崔寄夢沒想著大表兄是在夸自己,認真回答他的問題:“教我琴的師父姓趙名疏,是桂林郡人士。”
謝泠舟略一思索,“你確定不是姓江?你彈琴的手法和一位故人很像。”
崔寄夢搖搖頭,雖好奇但為人有分寸,并未多問。
兩人沉默了下來,崔寄夢不覺又想起那個夢里,面頰倏地熱起來,只覺得前一陣發,“表兄若無事,我先回了。”
“嗯。”謝泠舟側首向,不住又多囑咐了一句,“下次若有人再為難你,不必顧忌太多,你是謝家的人,京陵絕大多數世家子弟,都無需畏懼。”
崔寄夢心中一暖,鬼差神使問了一句,“那……得罪不起的要如何是好?”問完就后悔了,“我說笑的,表兄別見怪。”
但謝泠舟認真了,輕描淡寫道:“若得罪不起可來找我,我得罪得起。”
二人分道揚鑣后,崔寄夢和采月往回走,采月頗為主子高興:“我就說我們小姐天仙似的,又彈得一手好琴,準能將京陵的公子小姐們都迷倒!”
崔寄夢牽了下,無言笑笑。
采月沉浸在喜悅中,好一會才察覺一路上很安靜,不大像盡興歸來的樣子,“怎麼了小姐?今日有人欺負你了?”
崔寄夢搖搖頭,又走出一小段路后,停了下來,沉默半晌。
“采月姐姐,我想祖母了。”
第13章 安
◎二弟不管你,我管◎
“我,我想祖母了……”
強忍已久的緒決堤,要從頭沖出來,崔寄夢不由哽咽。
“我以前總怪祖母嚴厲,我手指都彈腫了還著我練琴,可今日我才知道,老人家是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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