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郁晨眸一沉，錯步停下。

日頭偏照下，泛著水潤微。

顯然，是剛下不久的。

他深深看了孟煙一眼，“叔叔，你的別墅里……怎麼會有？”

幽幽男聲傳來，孟煙冷汗霎時飆出。

順著季郁晨視線看去，那團被團的黑矚目。

孟煙正想解釋是裝修工人留下的旖旎東西，卻見季琛眸平靜的轉，“嗯，我在這兒逗了只發的小野貓，有問題嗎？”

季郁晨愣住了。

“叔叔你的意思是……”

他從公司潛出，是來這玩人的？！

季琛不置可否的挑眉。

被形容“發的野貓”，孟煙暗暗剜了某人一眼，一邊悄然拽了下季郁晨的袖，小聲道：“不然你以為我干嘛躲在儲藏室里不出來？”

“難道單純不想聽你挨訓麼？！”

季郁晨靜默了。

季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闊步離開。

那一眼，仿佛是在嫌他多事。

“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

季郁晨咬牙，“害我在叔叔面前丟臉！”

孟煙無語暗翻了個白眼。

好大一口鍋。

懶得理會季郁晨，干脆的走了。

季郁晨回，手勾出了。

涔涔的。

原來季琛那副清心寡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呵，玩的真夠花的！

……

香山別墅的設計很快進尾聲，孟煙卻在忙碌中接到了孟國平的對話。

“小艾馬上就要實習了，我想讓去C＆W。”

不容置喙的語氣，是命令。

孟煙干脆利落的拒絕了，“不行。”

“小艾哪里不行？那麼機敏！”孟國平不滿道，“是你資助的學生，簡歷優秀，你這個資助人臉上也好看！”

“一舉兩得的事有什麼不行的？！”

“行了，就這麼說好了！”

孟國平本不給孟煙二次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孟煙懶洋洋的斜靠在座椅上，指尖把玩著簽字筆，眸底閃縱即逝一抹玩味。

C＆W是業頂尖，論能力又或者是論專業，周小艾都不達標。

說的也是事實。

但周小艾非想來鍍層金，只怕得先褪一層皮。

孟國平也不知是和誰打了招呼，周小艾下午就來C＆W報道，工作崗位正是孟煙的助理。

明顯，是孟國平讓孟煙多照拂。

“孟煙姐，有什麼工作可以給我的嗎？”

孟煙睨著周小艾打扮，挑了挑眉。

剛出校園的大學生卻偏要裝的穿不合宜的職業套裝，襯的輕飄飄的，像個紙片人。

但那副怯生生的表似只懵懂的小白兔，莫名惹人憐。

難怪公司群里炸了。

察覺到孟煙的打量，周小艾不舒服的拽了下擺。

“怎麼了，孟煙姐？”聲音弱弱的。

孟煙回神，問道：“會繪制模型麼？”

周小艾一愣，搖頭。

“表達家的造型、功能、尺度與尺寸、彩、材料和結構的說明懂麼？”

周小艾又是搖頭。

孟煙覺得好笑，靈魂一問，“什麼都不懂，那你非要來C＆W干什麼？”

周小艾弱弱的咬，“孟叔叔說，實習就是來學習的……不懂也沒事。”

“呵！”孟煙抿嗤笑，“帶薪學習？”

周小艾小臉一白，神多了幾分難堪。

“算了，既然是爸爸做主把你塞進來的，我也不好說什麼。”

孟煙隨手扯過傳單，遞給了周小艾，“先下去發傳單，悉下工作吧。”

“地推工作有助于你快速了解設計行業。”

周小艾看了眼外面。

烈高懸，這個點下樓發傳單，只怕會將人曬暈。

看出周小艾的不愿，孟煙也不勉強。

“你一來專業不對口，二來又沒工作經驗，不從底層做起，留在公司只會引人非議。”

“小艾，職場不是學校，講究的是能力與崗位配備。你知道你這小小的助理崗位，有多人競爭嗎？”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回去重新找實習工作。”

一聽孟煙有下逐客令的意思，周小艾慌了。

忙不迭的接過傳單，“孟煙姐，你不要趕我走……我去發傳單……”

“我會努力工作的。”

看向孟煙的眼神委屈又無助。

有那麼瞬間，孟煙都覺得自己像是小說里的惡毒配。

只可惜了，不是季郁晨，也不是孟國平，不吃這套。

周小艾等了半晌也不見孟煙說話，明白這傳單是非發不可了。

孟煙掐準周小艾發傳單了半小時的時間起，從落地窗前往下看去。

不出所料的，周小艾正坐在涼地里喝冰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