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劇到了高，主角們風風火火的打鬧起來，音樂聲乍然想起，驚醒了影院里不打瞌睡的人，也包括沈硯。

他醒來的一瞬，覺到手指上一抹轉瞬即逝的冰涼。

宋清如下意識的想要收回手，卻被沈硯反手一把握住，籠在掌心。

“你手怎麼這麼冰？”

“有些冷。”宋清如低聲回。

沈硯睡得有些疲憊，了眉心，心想這片子還真是又臭又長，怎麼還不結束？

“清如，我去趟洗手間。”

宋清如輕輕點頭，沈硯溫的了的頭。

總算能出來口氣了，沈硯找了個通風的地方，他準備煙。

剛進樓梯間，火亮起時，忽然有人從后抱住了他的腰。

煙落在地上，沈硯冷冷的回頭，看見了鄭玉瑤。

鄭玉瑤紅著眼睛，看樣子是哭了有好一會兒了，不等沈硯說話就又抱了上來，把臉埋在沈硯懷里哭。

沈硯皺了一下眉，推開了鄭雨瑤，重新咬了煙，眼皮都沒抬。

“你怎麼在這？”

“沈總，你都已經一天沒回我消息了，我絕對不是有意來打擾你！”

是不是有意，沈硯不在乎，也沒興趣探究。

他今天只想靜下心來陪陪宋清如。

“我先走了。”

他還沒無恥到把宋清如一個人晾在影院里，況且最近宋清如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恐怕是真生氣了。

沈硯還是能分的清什麼是家里的，什麼是外面的。

家里的不能丟，外面的總歸是新鮮的玩意兒而已。

想到這里，沈硯摁滅了煙頭，轉就要離開。

鄭雨瑤委屈的垂著頭，卻是很安分的讓開，毫沒有阻攔他的意思。

知道，沈硯一向不喜歡胡攪難纏的那一掛。

鄭玉瑤看著沈硯離開的背影，委屈的面容卻緩緩褪去，隨即出現的，是一抹惻惻的得意。

冷漠的攤開手，將手指上的口紅印隨意去，然后拿出手機，點開了宋清如的聊天框。

【看來電影真的很沒意思啦！】

【——否則沈總也不會特意出來見我。】

宋清如聽見手機響，拿出，一眼就看見了那條消息。

人的心真的會在一瞬間僵，冰冷。

旁的人很快坐了回來，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甚至對笑著。

宋清如拿著手機凝固在哪里，惡心，被背叛、被愚弄的惡心涌上頭，死死的手掌，目卻在黑漆漆的電影院里，無措的眨著。

為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在今天？

為什麼一定是現在？

你明明可以不承諾帶自己出來看電影，明明可以繼續去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廝混。

可為什麼要帶著自己，因為刺激麼？

似乎是察覺到宋清如急促的呼吸不對勁，沈硯皺了皺眉，湊近關切：“清如，怎麼了？”

也是在湊近時，宋清如看見了他領口的一抹殷紅。

宋清如覺得心口是被針穿的疼，幾乎渾戰栗。

“沈硯，你……你滾……”

沈硯猛地一怔，隨即就是惱怒，因為這句話，前后左右的都看了過來。

“你說什麼？”

“我不想見到你，你滾。”

沈硯穩了穩心神，低聲音道：“宋清如，別太過分。”

宋清如不明白，過分的怎麼了呢？

“你真的……讓我惡心。”

沈硯瞇起危險的眸子，在黑暗中凝視著宋清如。

這句話的確惹惱了他。

“宋清如，你確定？”

不明白宋清如莫名其妙的發瘋是為了什麼，總之，沈硯難得的好心是被折騰的一干二凈。

他挑了挑眉，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宋清如，冰冷的眼里甚至帶著幾分戲謔。

幾秒過后，他說：“這是你說的。”

然后就轉離開了。

一眼都沒有回頭看。

心里的錘子敲下，這是對瀕死之人的宣判。

——

沈硯一肚子的怒氣，覺得宋清如現在是越來越不可理喻。

他沒好氣的打開車門準備離開，目卻落在了遠穿著白子的孩上。

是鄭雨瑤，沒走。

跑過來，手里捧著一把滿天星。

看見沈硯，一雙眼睛又亮又好看，還帶著沒干凈的淚。

這一幕，讓沈硯有一瞬間的恍惚。

從前的宋清如也是這樣，穿著白的長，滿天星，這樣肆意溫的笑。

剛結婚那一年，紅玫瑰就要十元一朵，太貴了，沈硯又想給宋清如送花，在花店里挑了很久，直到過了人節的十二點，才終于買到了一把打折的滿天星。

宋清如拿到花開心了很久，把那束滿天星掛在了床頭……

鄭雨瑤的聲音打斷了沈硯的回憶。

說：“我……我剛剛在那邊買了一束花，想送給你……沈總，你喜歡滿天星嗎？”

這副懂事的模樣讓沈硯的心猛地一。

他笑了笑，眼里再無其他。

“喜歡，很喜歡。”

——

影廳里的宋清如很久很久才緩過神來，就這樣一個人孤立無援的留在那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很害怕一個人，害怕這樣陌生的環境。

是沈硯帶出來的，為什麼又把丟在這里呢？

宋清如站起來就往外走，磕磕絆絆的把手里的玫瑰散落一地。

玫瑰怎麼都掉在了地上？

宋清如慌的跪在地上想要撿起那些花。

靜引起周圍所有人回頭看，或驚詫或笑話，仿佛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比今天的電影有意思。

有個男人甚至亮起閃燈準備錄下這樣稽的一幕。

宋清如把那些花抱在懷里，荊棘扎破的手，穿破的子，劃傷的口，冒出星星點點的。

可什麼都顧不得，什麼都不在乎，只想撿起地上的花。

這是沈硯送的花。

沈硯很久沒有送花了。

沈硯呢？

的沈硯呢？

宋清如的記憶在一瞬間變得混，竟然忘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直到一雙手忽然抓住傷痕累累的手腕。

沈硯？

宋清如猛地抬頭，目里卻緩緩詫異。

一個眼眸深邃的年正凝眉看著，黑發黑，從沒有見過，但是很眼。

“宋清如，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