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點點頭。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過，”程唯語氣一轉，“因為他對誰都很友好，所以你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還是裝的。他剛才聽見你讀的是‘國際關系’，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特別為你開心，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楊枝“嘖”了一聲，“瞧不起我們國際關系是吧？非得他聽哭了你才覺得合理？”

“……”程唯把一大勺酸菜魚放進楊枝的碗里，“哪能啊，不是這個意思。”

楊枝打趣道：“再說了，這不就是您這種商科

人想要達到的目標嗎？”

“確實，”程唯納悶，“腦子好可能是天生的，但商應該不是吧？他高中也這樣嗎？”

“他是嗎？”楊枝反問。

程唯說：“他可能真的是天生的。”

楊枝沒接話。

后面兩天，楊枝要麼在家里工作學習，要麼去城里走走看看，要麼去學校陪程唯刷題，沒有再見過慕留。

但是冰箱里的小圓餅每天都會減兩個。

這天晚上，楊枝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又打開冰箱，給程唯拿出一聽可樂，往里面一看，盒子不見了。

六個馬卡龍，三天，楊枝計算著，才來波士頓四天而已。

長得像半個月。

楊枝拿著水躺回床上，突然想起程唯的面試，問他：“咱們怎麼去紐約？現在是不是應該訂酒店了？”

程唯沉片刻，說道：“我已經訂好了。”

楊枝一怔，等著他把話說完。

程唯放緩語速，“寶寶，我是這麼打算的，我周一自己去紐約，因為我一個人待著，比較好集中力準備面試。而且，我的項目這個禮拜也快做完了，等我下周面完試，咱倆就可以出去玩了，緬因有個國家公園好像好看的，可以租輛車去，或者華盛頓也行，哪都行，然后咱們再去紐約，這樣你也折騰一趟，你覺得呢？”

楊枝問道：“所以，周一晚上你要我一個人住在這里嗎？”

“對，但是就一天，周二面完，我當天晚上就飛回來。”

楊枝不聲不響地盯了他五秒鐘。

“可以，你面試，你最大。”

第二天，楊枝又是一早轉醒，和前兩天一樣，是熬到一聲門響之后才起床，順便把程唯也了起來。

家里沒有早餐了，楊枝早就想試試那個咖啡機，于是兩人商量好，留在家里做程唯的咖啡，程唯下樓買早飯。

“我是可以用那個咖啡機的嗎？”楊枝向程唯確認最后一遍。

“可以啊，我平時會買豆子，這樣大家都能用。”

程唯大致跟比劃了一下使用方法，楊枝刷完牙洗完臉，帶著理論知識上場了。

把咖啡倒進手柄，實，把手柄往咖啡機上一扣，一轉，沒扣上。

再來一次，還是沒扣上。

楊枝反復試了四次，都沒功，正要開始第五次的時候，大門響了。

楊枝終于等來了救星，抱怨似拖長尾音，“你終于回來了…你過來看看我為什麼扣不上手柄啊，這要是我的，我真想給它拆開看看。”

玄關有靜，卻沒有人說話。

楊枝心里一沉。

果然，慕留從拐角走了出來，向來白凈的臉上泛著淡紅，一看就是剛運完。

可他不是昨天晚上剛健完嗎…？

“不好意思，”楊枝先開了口，“我以為是程唯，他出去買早飯了。”

慕留不慌不忙地踱到跟前，那張臉上倒是半點笑容也沒有了，一雙眼睛瞧著，清又冷淡。

“楊枝，”他一字一句地，“程唯是沒告訴你嗎？”

楊枝被了名字，語調依舊平緩，“告訴我什麼？”

“你住在這兒，我就一個要求，別把家拆了，”慕留用食指指節敲了下咖啡機，“這個也算在。”

“？我說著玩的。”

“是嗎？”

不然呢，楊枝心道，又沒有工，總不能徒手拆吧？

慕留從咖啡機上拿起一個白杯子，放到接水盤上，對準萃取口，跟楊枝說道：“手柄。”

楊枝把咖啡手柄遞給慕留，慕留接過來，給講道：“這個地方確實有點卡，你轉的時候稍微用點力。”

他一放，一擰，扣了。

楊枝點了下腦袋。

慕留又把手柄取下來，還給，“你試一次。”

楊枝照做，用了八的力往外轉。

咔，功了。

慕留一笑，順勢按了萃取鍵，房間里一時充滿了咖啡的香氣和機震的噪音，連都不能安分，在島臺邊輕輕打著。

兩個人盯著不斷涌出的黑棕水流，誰都沒說話。

萃取結束，廚房重歸于安靜，眼看著慕留要把這杯咖啡拿走，楊枝問他：“你要干嘛？”

“洗澡。”

“我說咖啡。”

慕留低頭瞥了一眼手里的杯子，“這杯是我的，你再試一遍，用完記得把手柄洗干凈了。”

端著咖啡進屋了。

……什麼人啊。

第04章 004

程唯提著早餐回家的時候，楊枝做好了第二杯咖啡，慕留也洗完澡從臥室走了出來。

“誒，Leo，你怎麼在家？”程唯有點驚訝，他極在早晨八點鐘見到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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