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倆面對面在餐桌前坐下。
周時新嘆氣:“今晚我要不是主提起,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馬文明的事?”
周悅小心翼翼:“他們……來家里鬧了?”
“沒那膽子,只打了電話來。”周時新指指自己的兩條手臂,“它們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左青龍,右白虎,威風凜凜,年輕時他只要一這兩個紋,五米之無人敢近,還能止小孩啼哭。
瞧著那兩條大花臂,周悅想笑,又有些想哭。
媽媽在還沒能記事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那個時候,沒了媽媽,爸爸又不在家,爺爺每天早出晚歸,沉迷聊天打牌,對并不十分關心,常常被同齡的小朋友欺負,孤立,但因為家里無人在意,被迫學會了自己承,自己一個人掉眼淚。
直到那一天。
那天是的六歲生日。
傍晚,早早洗了澡,換上小姨給買的小子在門口等小姨的蛋糕,幾個同齡的男孩子故意過來跟玩,等開開心心聽從他們的指令蹲下來的時候,他們卻將一坨一坨的泥往上砸,一邊砸一邊嘲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的小子瞬間又臟又丑,沖過去跟那幾個男孩子對打,一邊打一邊哭,而在里頭聽到了靜也沒出來瞧一眼,反倒隔著院墻罵不懂事,整天事生非。
周時新就是在哭得撕心裂肺、絕無助的時候出現的。
他一手拎起一個男孩子,讓他們看著他手上的紋說:“再敢欺負周悅,我一掌拍死你們。”
此后,只要有人再敢欺負,周時新總會出他的兩條大花臂,久而久之,不僅小孩害怕他,小孩的家長也不敢再隨意罵了。
周時新的這一雙大花臂能讓別人害怕,卻是周悅最安全的港灣。
從回憶中回過神,周悅告訴周時新:“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們膽子小得很,不敢再來的。”
周時新嗯了一聲,接著說起了往事:
“你初一的時候,馬文明他媽媽曾跟別的家長說,你從小沒有媽媽教養,一定會學壞,不但不讓馬文明跟你說話,還慫恿別的家長讓別的同學孤立你。”
“但你一路從初中到大學再到現在,你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的,從來沒有行過差踏過差,工資高離家還近,比他們背井離鄉還存不住錢的強太多了。”
“所以別人說的話,你撿好聽的來聽就行了,我們踏踏實實做事,堂堂正正做人,別人的話就是個屁!”
周時新的話糙但理不糙,周悅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只不過,臨睡之前想起直播間那些惡意滿滿的留言,免不了有些心梗。
但隨即又想起了桂江一橋上給送云片糕的那對母,心里又釋然了。
的心,就不應該被一些小人左右。
一周時間轉眼便過,回老家大半個月的陳姍姍終于回來了。
拿了不山貨出來,有筍干,芋頭,干蘑菇,酸豆角,還有一大籃今天早上剛從地里摘的青菜。
陳姍妮一邊劃拉手機一邊說:“這都是給你帶的,中午你就把東西先提回家,青菜記得拿出來放好,天氣慢慢熱了,捂一天的話要壞掉的。”
周悅道謝,之后立即向匯報工作:“姍妮姐,這兩款貨要補,另外昨天下午有個客人說要定制,各類數據都留下來了,但是沒有付訂金,我按照的要求畫了初稿,客人今天來下定的話,就可以直接制作了。”
陳姍妮點點頭:“既然沒下定就先不管——對了周悅,姓陸那老東西在展會上欺負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都過去這麼久了,周悅都快把這人忘記了。
笑答了一句:“我把他嚇著了,沒吃虧。”
“嚇得好,但下次再有類似的事,你去告訴主辦方,如果質嚴重,你直接報警。”陳姍妮道,“不要自己一個人著,也不要覺得這事傳出去丟臉,丟臉的是做壞事的人。”
“知道了姍妮姐。”
“上次我跟你說的,給我們供貨的陳總,那天也在展會現場,說你這模特做得盡責,態度也端正的,正好那邊有個同行,看了你的模特照后也想要你過去幫忙拍些宣傳照。壽模特這一行人,你抓住機會,很容易能闖出名堂來。”
周悅沒想要闖什麼名堂,不過還是應了一句好。
隨后問了一些細節,再綜合各方面況考慮了一下后,告訴陳姍妮,同意去幫陳總的朋友拍攝。
“那我替你聯系陳總,到時候定下時間再通知你。”
“謝謝姍妮姐。”
陳姍妮臉:“老規矩,給我帶手信。”
“好。”
昨日的客人沒來,整個早上都沒有生意,午飯后陳姍妮便窩在角落看綜藝,時不時發出幾聲大笑。
周悅搖搖頭,也跟著笑了起來,打算先把陳姍妮給帶的山貨先拿回去,晚點回來看看書,找找有沒有什麼靈,畫幾個圖。
過了兩天,陳姍妮興沖沖跑來。
“周悅,陳總那邊安排好了,十天后在中山拍,我把你的尺碼報過去,他們會按你的尺碼每個款式做一套,大概五十幾套……一會他們把合同發過來,我先找個律師朋友幫你看看,合同沒問題就簽了。”
十天后,算起來也沒多時間了,五十幾套服裝,順利的話都要拍五天,要是不順利,耗在那邊的時間會更長。
陳姍妮幫介紹工作,會從中的,但周悅也不能讓陳姍妮這邊開這麼久的天窗。
周悅決定這幾天除了直播之余,再額外多幾場錄播,到時候就算拍攝時有超出計劃的變化,陳姍妮這邊也不至于沒東西可播。
陳姍妮就笑:“那直播間從開播到現在快兩年了,觀看人數加起來都沒過萬,一單也沒過,你管它干嘛?”
話雖如此,看到周悅在樓上錄播的認真勁,陳姍妮還是很高興,也很。
現如今,這麼敬業負責任的人可不好找了。
周悅錄了七期后便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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