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葉婉總出差,他想跟著;二是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幸福,他寫不出來,畢竟大多數人的創作總是需要高與痛苦的。
“哦哦,應該是來催稿子的,”沈舟山推了推眼鏡,“你幫我掛了吧。”
“……”
葉婉:“你兒天天不作業就是學的你。”
沈舟山:“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沈方月剛想跟一句“就是”,沈舟山接著道,“我上學的時候從來不拖作業,是自己學壞的。”
沈方月:“……爸!!!”
葉婉笑了下,懶得跟這對父貧:“真不小祈過來吃飯?”
“不。”沈方月別扭道,“他又不是沒飯吃。”
裴祈上高中后就拒絕再讓父母給他請保姆,平時吃飯大都是自己做。
沈方月賴在他家時,他會一邊嫌沈方月麻煩,一邊給做出好幾個菜;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時就吃得應付得多,經常都是面條、餃子這些速食餐。
沈舟山:“行吧。你看這些刺生,你媽的合作伙伴今早送過來的,說剛從法國運來,鮮得很,來,你嘗嘗——”
沈舟山剛要夾起一塊生蠔,手腕被沈方月抓住:“等等!”
沈方月打開相機,拍了一張非常有食的照片,然后矜持地給某人發消息。
小月亮:[來不來吃飯]
小月亮:[我爸爸讓我問的,我本人其實不是很想和你一起吃飯。]
裴烏:[不]
小月亮:[……其實你要實在想來也可以,我可以當你不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手指長的緣故,裴祈平時打字速度很快,導致沈方月每次和他在微信上吵架都很吃虧,吵到最后,都要氣急敗壞地打語音過去,然后再吃上的虧。
今天不知怎麼的,裴祈回消息的速度特別特別慢,還都只有一個字——
裴烏:[不]
見沈方月啪地一聲把手機放到桌上,沈舟山問:“怎麼啦?他不過來嗎?”
“不。”沈方月說完,想起裴祈連續回了兩遍這個字,更加惱怒,“是我不想和他一起吃飯。不識好歹的烏,我們以后都不要邀請他過來吃飯了!”
十分鐘后。
沈方月端著一盤在葉婉筷前搶先一步夾出來的新鮮刺生,推門走進裴祈家。
邊上樓梯邊在心里打草稿。
我吃剩下的,這麼貴的食丟了好浪費,于是拿來喂烏。
走到裴祈房門前,想起昨晚的事故,這次特別有禮貌地敲了門。
敲了好幾下都沒靜,沈方月手握拳,把門當裴祈的腦袋敲,里面終于傳出聲音。
“別進。”
沈方月的大腦裝了針對裴祈的反抗機制,等反應過來裴祈的聲音好像不太對時,已經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一片昏暗,被子被拉得嚴實,床上只出一顆黑乎乎的腦袋,一看就知道房間主人還沒有起床。
但裴祈從來不會睡到這麼晚。
聽見被子外的靜,裴祈皺眉,張,嚨像刀片刮似的疼,聲音微微發啞:“沈方月,出……”
話沒說完,一雙手把他從被子里撈了出來。
燒得頭昏腦漲,裴祈不太能使得上力,沈方月很艱難地抱住他的腦袋,他的額頭,又他的臉,另只手已經撥通了沈舟山的電話,被裴祈的溫嚇得聲音都抖。
“爸!你快過來!裴祈他快要不行啦!!!”
裴祈:“……”
沈舟山開車將裴祈和沈方月送去醫院。
起初三個人都不同意讓沈方月跟去,擔心免疫力差會被傳染。但沈方月說什麼都不依,賴在車里死活不肯下車,最后勉強讓步,往自己臉上戴了一個口罩。
車子后座,沈方月抓著裴祈的手臂,嘰嘰喳喳:“爸爸你開快點。堅持住啊裴祈,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
裴祈很想說他是發燒了,不是快死了。還想說你那些狗電視劇以后能不能看一點?張開又發覺沒什麼力氣,于是作罷。
“小月亮,后車廂有水,你看看小祈喝不喝。”沈舟山擔憂,“怎麼突然就發燒了呢?”
“就是啊。”沈方月想了想,“一定是因為他昨晚沒穿服!”
“?”
沈方月納悶:“可我當時很快就關門了呀。”
“……”
“就這麼一會兒也會著涼嗎?那些腹難道都不扛凍的嗎——”
沈方月話沒說完,被滾燙的掌心捂住了。
裴祈強撐著眼皮,向從駕駛座扭過頭來,一臉空茫的沈舟山艱難解釋:“叔叔,不是您想的那樣……叔叔,您先看路。”
第17章 “”這種字眼,放在……
這段時間山城大降溫,加上流猖獗,周末的醫院人山人海,急診室外坐滿了人。
裴祈燒到了39.5,高燒,醫生開了藥方讓去輸。
沈舟山忙忙碌碌地去付款、排隊取藥。好不容易拎著藥水回來,一個電話打進來,他才想起自己之前答應了編輯今天下午到出版公司開一個會議,共同商討續約版權的合同問題,說是主編和老板現在都在會議室了,就等他了。
怪不得今天編輯電話打個不停。
“抱歉,但我今天實在有事,家里親戚孩子發燒……”
“叔叔。”裴祈打斷他。
他燒得抬起眼皮都困難,聲音很低,語氣與平時一樣:“我沒事,不用管我,藥水也開好了,我吊完水就自己回家。您去忙。”
“對啊,爸,你回去吧。”沈方月說,“這有我呢。”
裴祈掃了一眼,他們之間的流都不用出聲。意思是你有什麼用?跟叔叔一起回去。
沈方月假裝沒有接收到,并且因為他正在生病,大度地不與他計較。
“還有,爸,你也太不靠譜了吧。”沈方月搖搖頭,還不忘記報今天飯桌上的仇,“我以后可不能學你。”
沈舟山:“……”
“不然這樣,小祈,”沈舟山想了想,“叔叔幫你找個陪護……”
“不行。”裴祈代言人發言了。沈方月說,“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脾氣臭,再找個不認識的坐他旁邊盯著他,他更煩。”
“……”
沈舟山不放心的,打電話問葉婉怎麼理。葉婉倒想得開,說兩個人明年都要滿18了,馬上年了,又不是小孩子,醫院離家這麼近,有什麼可擔心的?讓他趕去忙自己的事。
沈舟山最后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藥水已經到護士那好幾分鐘了,還在桌上排隊,護士們本忙不過來。
于是每經過一個護士,沈方月就眼地著別人,然后再失地看著對方經過。
“沈方月。”邊的人懶懶開口,“別趁我病了,就在你爸面前編排我。”
“我編排你什麼?”
“說我脾氣臭。”
“……”
“我已經說得很含蓄了。”沈方月扭頭盯著他,“別無理取鬧。”
“……”
輸室人滿為患,能找到一個位子已經很了不起。沈方月沒地方坐,借了個折疊小椅子,坐在裴祈旁邊,比裴祈矮了半個頭。
擔心絆倒別人,還把曲著,一看就坐得不舒服。
“不過裴祈,你真厲害。”沈方月慨,“居然能燒到39.5,我從來沒燒到過這麼高。”
裴祈:“這厲害分給你要不要。”
“你不會得逞的。”沈方月拽了一下口罩,笑得很得意,“我戴的n95,絕不可能被你傳染。”
怕被傳染還非要跟來?笨死了。
裴祈垂眸,看著彎彎的眼睛,剛想回去。
“裴祈?”護士拿著針水和藥方在前面喊,“裴祈坐在哪里?”
沈方月嗖地一下舉起雙手!晃得像海浪:“這里這里!裴祈在這里!”
護士半蹲到裴祈面前,仔細地確認針水,然后把一次針頭取出來,剛想問對方打哪只手,就見男生忽然抬起左手,捂住坐在右邊的孩兒的眼睛。
“打右手,謝謝。”
護士練地把針扎進他皮,雖然忙狗,但看見長得好看的兩個人,還是笑著閑聊了一句:“朋友怕針啊?”
不知道是忽然失去視覺,還是裴祈的掌心太燙,沈方月的腦袋忽然變得有點遲鈍,一時間沒顧上回答。
而裴祈可能是病了,反應也有點慢,過了幾秒后才啞聲應。
“不是。”
“暈針。”
……
沈方月被放開時,護士已經拿著醫用托盤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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