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歸京
按照約定,付傾一大清早就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候,岑博衍今日又換了輛翡翠的車,險些沒有認出來。
得虧是車牌讓又一次眼了,因為岑博衍前些天送給的那輛紅炫邁凱倫正是的生日號。
京A00606。
而眼下這輛車牌,京A60600。與的正好是一對兒。
車子緩緩開到的面前停下。
司機先一步下車幫忙搬東西,而後岑博衍推開後座的車門,他推門下車,低頭看著地上大大小小的購袋,蹙眉:“買那麽多東西?”
“對呀,每個人都有禮。”仰著小臉,堆著殷勤地笑,期待對方的誇獎。
然而,在滿懷期待的目下,岑博衍只是淡淡的清咳一聲,“其實沒必要,你人到就好,這些我自會準備。”
付傾踮著腳尖,睨了一眼後備箱,果不其然,裏頭已經塞得滿滿當當。
“早說呀!害我白買了那麽多。”
“也不算白買,家裏人多。”他邊拉開車門,示意上車,邊安。
付傾上車後,才想起詢問他,“岑總是怎麽幫我請假的?”
岑博衍坐在旁,關上車門,微挑眉尖,“就說你隨老公回家探親。”
付傾下意識扶一把扶手,到眼前一陣眩暈,您可真敢說。
從蓮城歸京的路比較漫長,大約需要6個小時。
起先付傾還有心思觀賞窗外的風景,眼瞅著高速路上的景都相差不大,接著刷了半小時的短視頻,最後終于抵擋不住困意,靠著窗子睡著了。
午後,烈日當頭。
灼熱的日過車窗,影投照在的眼簾上,皺了皺眉,睫微,迷迷糊t糊地睜開眼,頓然發現自己的頭此時正枕在岑博衍的肩上。
慌地直起,作太大驚正在專心看平板電腦的男人。
“醒了?”他側眸看一眼,又把視線轉回屏幕,“還有半小時就到了。”
付傾的心蹦蹦跳,尷尬到腳趾摳地,心裏默默地想了一遍,既然他沒有把自己吵醒,應該是默許了枕著他肩頭睡覺的行為。
穩了穩心神,打算把這件事當作沒有發生過。
怎料,下一刻,岑博衍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了酸痛的胳膊。
付傾因他的舉,心跳從平靜轉向波,緩慢地挪到他側,目視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要不要我幫你摁一摁。”
剛擡起的手指僅僅只到他的袖,便聽見他淡漠地說:“無妨。”
遭遇了拒絕,付傾悄無聲息地收回手,僵直回原位,頓時覺坐如針氈。
他側過臉,將局促不安的舉看在眼裏,卻不道破,“一會到家之後,我需要你配合我。”
“怎麽配合?”付傾沒來由的張。
“很簡單,就是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很恩。”
這很簡單嗎?付傾滿腦子的疑問。
“爺爺病重,唯一的心願便是能看到孫媳婦,之前演戲穿幫過,所以這一次,一定不能出破綻。”
眼前的男人如此信任,讓倍力。
半響,付傾斷斷續續地回:“我……我盡力。”
-
很快,車子駛過一條小道,小道兩旁種植著片的油菜花田,放眼去,景極好,十裏的金海洋與天相接。
付傾看得出了神,腦子裏不由得想起曾在書中看到了詩句“滿目金黃香百裏,一方春醉千山。”*
“爺爺說,他小時候家旁邊就種著一大片油菜花,所以特意將老宅搬到郊區,也種了一片與曾經一模一樣的油菜花田。”
付傾回過頭來看他,勾著角說:“你和爺爺很好?”
“我從小是爺爺帶大的,父母以前極回家。”
車子穿過油菜花田,逐漸抵達一座四合院門前。
司機下車的時候,為付傾拉開後排車門,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
付傾仰頭仔細地瞧著大門,是第一次真實的見到四合院的建築,雖然增加了現代元素的結合,也仍然令人震撼。
銅質的正門中央是圓形的雕龍圖騰,端莊嚴肅,華紋流轉,影搖曳。門的左右兩邊,分別矗立著一頭栩栩如生的石獅子,高大的門檻上的雕花設計堪稱絕。
岑博衍走到邊,牽起的手,付傾的手指微微一,本能的想掙,卻發現他的掌力出奇的大。
“你幹嘛?”付傾著急地口而出。
第一次牽手,居然是在如此出其不意的時候。
岑博衍面不改:“忘了你答應我什麽?”
付傾了脖子,嗔地瞪他一眼,糯糯地說:“知道了,老公!”
岑博衍手一抖,撇開臉,似乎有點不太自然。
而在付傾看不見的角度下,他的臉頰已經逐漸浮現出一片紅。
兩人剛進院門,立刻就有一位著旗袍的婦人踏著小碎步迎面而來,人笑靨盈盈:“大爺,您可終于回來了。”
看見岑博衍牽著付傾的手,笑意更深:“這位就是大吧?快快請進。”
一時半會兒還沒法適應,付傾被這聲稱呼弄得有些。
岑博衍則不慌不忙地給付傾介紹:“這位是劉嬸。”
“劉嬸好。”付傾一臉乖巧。
“老爺子知道你們要回來,開心得一晚上沒睡好。”劉嬸在前方領路,走的不是正堂的方向,而是繞道順著游廊往北邊去。
岑博衍攥著付傾的手,途經之地,長廊裏打掃衛生的傭人們都紛紛回首觀。
北院是岑敬侯的住所,步院,一眼便能見滿院種滿了木槿花,恰逢花季,姹紫嫣紅。
正門虛掩著,劉嬸加快了腳步,邊走邊吆喝道:“大爺領著來了,快備茶水。”
話音剛落,虛掩的門傳來一陣陣沉悶的咳嗽聲。
岑博衍擰著眉,一言未發。
走屋後,付傾瞧見老人側躺在榻上,塌正對著窗戶,過窗欞傾瀉在他的肩頭,隨著又一陣咳嗽聲響起,蓋在他上的薄毯輕輕地抖著。
他聽聞腳步聲停下,才緩緩掀開眼皮。
老人臉龐上充滿了歲月的滄桑,兩撇白胡微微翹著,雙眼閃爍起亮,與表像的虛弱不同,反而顯得明幹練,又不乏莊重之。
“爺爺。”岑博衍喚了一聲。
岑敬候在劉嬸的攙扶下緩慢地坐起,期間還咳了幾聲。他坐定後,深邃的眸投向付傾。
付傾心一,隨岑博衍同喚一聲:“爺爺。”
“丫頭,過來。”他朝付傾招了招手,等人走近後,故意低嗓音,“你跟爺爺說,是不是被那小子脅迫來的?”
付傾既驚訝又無措,擺了擺手:“沒有的事,我跟阿衍是真心實意的。”
“好好,好姑娘,若不是你啊!這小子怕是要打一輩子。”岑敬候一時高興,腰板都直不。
下一瞬,他瞥見岑博衍那張冷臉,又對付傾聳著肩,蔫地咳幾聲,“可領證了?”
“沒有。”
付傾聽見岑博衍冷不伶仃地了一句。
頃刻間,岑敬候臉突變,一副不上氣的難樣,啞著嗓子呼救:“快,快去拿我的吸氧儀來。”
付傾離他最近,見他發白的臉,頓然嚇得手足無措,連聲安,“爺爺別聽他胡說,領了領了。”
劉嬸剛準備去搬吸氧儀,只聽見付傾話一落,岑老爺子氣也順了,面也逐漸紅潤起來。
付傾被老人家這變臉技驚得目瞪口呆。
岑博衍早已清楚老人家的套路,走到一旁的沙發落座,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淡漠道:“爺爺,戲演完了嗎?”
岑敬候倒是早就料到會被拆穿,從塌上下地,吹胡子瞪眼說:“還不是被你小子的。”
兩月前,岑敬候因突發心梗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弄得全家都人心惶惶。
所以一周前,老宅傳信說岑敬候的狀況每日愈下,老人家自知時日無多,唯一的心願便是臨死前能見一眼孫媳婦。
誰卻不想,岑敬候為了迫他找媳婦,演戲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一生辛辛苦苦創立岑氏,發展到今天,又把你辛苦拉扯大,如今老了,眼看也沒幾天活頭了,就想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過幾天含飴弄孫的日子,一把天倫之樂,你這個不肖子孫這一點微薄的心願都不能滿足我嗎?”
說著掄起手邊的拐杖重重地敲了幾聲,又扶著心口做痛心疾首狀。
這番表演讓付傾亞歷山大,好端端的只是想結個婚來救急,這下連生孩子的任務都攤上了。
不停地向岑博衍使眼,可岑博衍就像沒看到似的,把茶杯放回桌上,輕“嗯”一聲,權當應下。
付傾頓時傻眼,嗯什麽?你能你生,奈何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只能保持著端莊的儀態微笑。
老爺子得到滿意答複,興高采烈地起通知衆人去前廳用餐。
——
*出自百度《油菜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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