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到一半，溫禮昂房間就傳來腳步聲，隨后是門把擰的聲音。

在溫禮昂走出房門前，姜筠把電視關了，起準備回房間。

只是，兩人肩而過的時候，溫禮昂喊住了。

他站在面前，問了一個問題。

他說：“所以，真的是因為我嗎？”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把問懵了。

“什麼？”

“你和那個人分手，是因為我嗎？”

這件事過去那麼久，都快不記得其中的細節了，沒想到他那麼在意，竟然還主追問。

姜筠冷笑了聲：“是或不是，很重要嗎？”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溫禮昂久久沒有回答，他沒有看姜筠，而是低著頭，額前的碎發劃過眼尾，掩飾了他部分的緒。

“對，是因為你，”姜筠沉不住氣，未等他回答先開口，“因為我和他在一起之后，你對我越來越冷淡，你不回我的消息，不聽我的電話，也不來學校找我了，我接不了你的冷落，而且一開始我只想和他玩玩的，但慢慢地，我發現我好像也有點喜歡他，可是人怎麼會同時喜歡兩個人呢……”

“姜筠，你——”

溫禮昂似乎有些生氣，額角青筋凸顯，極看他這麼不冷靜像要失控的樣子，但不知道他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是氣和陳琎分手，還是氣說喜歡陳琎。

“我還記得，我和他分手之后，你有一段時間對我很好，好到讓我覺得你也是喜歡我的，讓我覺得我們馬上就要在一起了，可是，”姜筠深吸了一口氣，眼淚又要不爭氣地掉下來，但忍住了，“可是，很快你又了。溫禮昂，是我太喜歡你了嗎，所以每次都會把錯覺當真的……”

對溫禮昂，永遠都學不會拐彎抹角，曾經無數次地對他表達過的喜歡，但每一次，他都拒絕了。

果然，這次，也不例外。

溫禮昂眉頭皺著，右手攥。

“姜筠，我說過了，我們不可能。”

“我們不可能，那你和誰有可能？”姜筠眼眶又紅了，急切地追問，“覃儀？”

貓從地上跳到沙發，雙腳一踩落在了遙控上，下一秒，面前的電視屏幕亮了起來，右上角的播放記錄顯示著十分鐘前的觀影記錄，正是他昨晚看的那部默片。

溫禮昂側過頭，避開熾熱的眼神，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嗯，我對有好。”

姜筠的眼淚在這一刻終于掉下來。

很好，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

翌日一大早，姜筠的房門就被扣響，木質門發出沉悶的聲音，敲了好一會，對方終于停了下來，隨后聽到鄒淑玢的聲音被隔在門外。

“唉，這孩子怎麼又把我說的話忘了，說好今天要早起的，怎麼都喊不醒。”

又敲了三下。

“筠筠，快起床洗漱，出門送送你哥……”

許久都等不到回應，終于，鄒淑玢放棄了，那腳步聲漸行漸遠，姜筠躺在床上緩緩睜開了眼睛。

天花板的白晃著的眼，墻上的空調呼呼地往外吹著風，今天難得明，窗外碧空如洗，預示著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其實六點就醒了，那時候天還是灰蒙蒙的，睜開眼著天花板，又翻了幾次，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一直沒再睡著。

就那樣木訥地發著呆。

好像什麼都想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九點半，樓下傳來說話聲，約約聽到有聲，姜筠心沉了半截，從床上起來。

目在看到樓下覃儀的影時，竟有種意料之中的覺。

果然是為了送覃儀，所以他才提前了幾天回北城。

不知是不是因為站在空調風口久了，姜筠渾發冷，全的細管急速收，悶得慌。

站在窗前看著溫禮昂把覃儀的行李放進后備箱，又看到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像是擔心會撞到頭，手頂在門框。

那麼，就像平時對那樣。

曾經以為自己是溫禮昂心里的特例，是獨一無二的，現在覺得自己格外可笑。

覃儀已經上了車，溫禮昂往家門口的方向回頭看了眼，鄒淑玢知道他在找姜筠，連忙說：“筠筠估計還沒醒呢，剛才喊了半天都沒下來，肯定昨晚又熬夜了。”

溫禮昂角彎彎，笑容溫煦。

“沒事，讓多睡會吧。”

接著又說，“你們多保重，我下次再回家看您。”

鄒淑玢笑得眼尾皺紋加深，擺擺手：“別擔心，我和你爸都好著呢，你平時工作那麼忙，記得按時吃飯，不用惦記著家里。”

溫禮昂笑著點點頭，應了聲好。

只是，在關上車門前，溫禮昂不知是發現了，還是習慣的作——他往樓上姜筠的房間看了眼。

姜筠心里一驚，立刻閃躲到了墻后的窗簾。

溫禮昂看到窗簾飄出的一節白皙手臂，心里了然，右手扶了下鏡框，收回視線。

等到樓下傳來轎車發的引擎聲，姜筠才又探出頭往樓下看。

車尾揚起灰塵，那輛白的瑪莎拉消失在街道轉角，姜筠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是的，必須非常努力才能裝作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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