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城醫院。

辦公室里，吳之柱書記正在埋頭理一些關于醫療械的文件，這時，副院長王德敲門走了進來。

吳之柱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什麼事？”

王德挪著矮矮胖胖的，在吳之柱對面坐了下來。

他笑嘻嘻地遞過一個包裝致的禮盒，那一臉的橫都抖起來。

“吳書記，這是前兩天稅務局副局長的老丈人來我們院手功，特地讓人送來的上等武夷山大紅袍，差不多要一千塊錢一斤呢。”

吳之柱看上去五六十歲，臉上的表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那雙經過歲月沉淀的深邃眸子里閃著一意味深長。

“王副院長，你忘了林院長是怎麼進去的？”

本來還嬉皮笑臉的王德一下子搐了一下。他默默把茶葉禮盒放在了腳邊，出小心翼翼之。

“吳書記，林肆那可是貪了五百萬，我這才多錢吶，我哪有他那麼膽大包天啊。”

王德和林肆一樣是從心外科一路走到醫院的領導班子。論醫，他不及林肆，論場上的科打諢，他倒是本事不小，卻怎麼也掩蓋不了林肆在醫學界的芒。為此王德一直以林肆為敵。

這不，林肆一進去，整個醫院蹦跶的最高的就是他了。

吳之柱嘆了口氣，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王副院長，林院長的案子還沒判，話不能說。”

被吳之柱這麼一說，王德撇撇，沒再多說什麼。

貪五百萬這麼大的事，王德怎麼也不相信會是誤會。沒想到林肆這個人平時看上去一本正經，剛正不阿的樣子，私底下玩得這麼猛。

見王德沒開口，吳之柱問，“對了，之前那個每天來醫院鬧騰的，孩子染流引發腦炎去世的夫妻，這兩天還來嗎？”

提到這個，王德一陣腦殼疼。

“隔三差五的還是會來醫院門口拉橫幅，我每次都讓警衛室給趕走，實在不行就報警。”

“嗯，”吳之柱點點頭，“農民工文化程度不高，要給他們耐心解釋，盡量不要。”

王德有些不屑地往皮椅上一靠，大手一揮，“害，該解釋的當然都解釋了，誰別人油鹽不進，這有什麼辦法？”

突然，王德想到了什麼，他向前傾出子，湊近吳之柱。

“吳書記，說來也奇怪，這林肆出事之前，我們院三天兩頭有人來鬧流疫苗的事，林肆一進去，最近都沒什麼聲音了，難道這事也和他有關？”

聞言，吳之柱的正在整理文件的雙手頓在空中，那雙像小扇那樣的大手輕輕抖了一下。

他沉下了臉，語氣里帶著警告。

“王副院長，沒有定論的事，我勸你不要瞎說。”

似乎是被吳之柱嚴肅的神嚇到，王德立刻閉了。

“那，我先走了吳書記。”

王德提著茶葉禮盒，灰溜溜地離開了書記辦公室。

打開門，他被蹲在地上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影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你干什麼？！”

謝妤希站起了，笑嘻嘻地拿著手機晃了晃，“王副院長，我手機掉了，撿手機呢。”

王德瞥了一眼謝妤希白大褂上的銘牌。

“外科實習醫生？這麼晚了不下班，在書記辦公室門口干什麼？”

“王副院長，我今天值班。”

王德面不悅，滿腹狐貍疑，“值班？值班不在病房，在行政區域干什麼？”

謝妤希倒是一點也不帶怕的，裝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好意思啊王副院長，我剛來醫院不久，這醫院實在太大了，病區那兒廁所人太多，我就想著來這里看看你，結果走著走著迷路了。”

王德剛要再說什麼，謝妤希立刻打斷他，“對不起王副院長，我這就走，病人等著哈哈。”

說完，還不等王德反應過來，謝妤希轉就跑開了。

拿著手機里的錄音，原本抑郁的心突然好了那麼一點點。

幫林沐妍暗中查了那麼久，總算有點眉目了。

……

第二天一早，林沐妍照樣早早的起了床。

打開手機上昨天晚上下載好的菜譜，拿出了昨天在買菜app上買的面，憑著化學生對藥重量的確記憶，面，牛，油，鹽，混合團，放冰箱冷藏四十分鐘。

隨后，開始手腳利落的把臟服都放進洗機里，需要干洗的服分類放洗袋等人來取。接著又拿出吸塵，開始馬不停蹄地在客廳里打掃起來。

林沐妍知道自己嫁段家就像一個不討喜的空降兵一樣，自己的獨子被娶了一個不的人，段老爺和段夫人自然也不會喜歡。若是再什麼也不會做，還需要段家派幫傭過來，那最后還會背上一個好吃懶做的名聲，這讓爸爸的臉也沒地方擱。

林沐妍并不奢段家的人能喜歡接，只是想在安安穩穩度過爸爸在看守所的這段非常時期，等爸爸被放出來以后，能夠全而退的離開。

沒錯，相信爸爸是無辜的，他一定會被放出來。

一會兒后，餅皮冷藏完畢，分八份，林沐妍把蒸的土豆碾泥，加拉醬和芝士攪拌了一下，包在了一半的餅皮里。

另一半，混合了白糖和面，包其中，放置在平地鍋上煎得兩面金黃。

就這樣，一份土豆芝士餅和一份燙面小糖餅就做好了。

又煮了點生菜加了蠔油，煎了兩個太蛋，林沐妍有些自豪地拍了拍手，這時，的手機響了。

打開了免提，一手拿著玻璃杯，一手倒著牛。

“怎麼啦小希，這麼早？”

電話那頭，謝妤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害，忙了一晚上，剛有時間給你電話。沐沐，我昨天跑到書記辦公室門口去聽王德和吳書記講話了。”

林沐妍嚇得倒吸一口冷氣，“你別這麼冒險，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謝妤希無所謂地說，“確實被王德發現了，不過好在我機智，被我糊弄過去了。對了沐沐，聽他們倆的意思，林院長被抓可能和流疫苗有關。”

林沐妍心頭一，“什麼意思？”

“我也沒太聽明白，他們倆就是說林院長還沒出事那會兒，醫院多了很多因為流疫苗的醫鬧事件，但林院長出事后就沒有了。那個時候我還沒進醫院，不太了解，我再幫你去打聽打聽。”

林沐妍鎖著眉頭咬著，沉默了幾秒沒有說話。

爸爸出事前還三番四次的提到明啟醫藥，明明之前從來沒有聽過爸爸和他們私下有什麼來往，難道是明啟醫藥的疫苗問題嗎？

明啟醫藥產疫苗嗎？好像沒聽說啊。據林沐妍所知，國生產疫苗的最大企業是晉江藥業，就是陸晉川他們家的公司。

見林沐妍沒有回答，電話那頭說，“喂沐沐，你還在嗎？”

“啊？嗯，在…”

“你想什麼呢？”

“沒事，我知道了，謝謝小希，什麼時候有空請你吃飯。”

謝妤希發出一聲輕笑，“不是周末就要見了嘛，高中同學聚會，就班里幾個悉的班干，周六皇冠會所，不見不散！”

“好嘞。”

林沐妍剛想掛電話，謝妤希又煞有介事地補充了一句，“你和段懷謙怎麼樣了？睡覺記得要鎖門啊，他是禽，他沒有腦，管不住下半的，你千萬要小心…”

“你瞎說什麼呢，段懷謙那麼聰明，他高三解出的那道MIT的數學題，我到大三都沒解出來…”

林沐妍話還沒說完，背后傳來一道冰冷的男聲。

“誰是禽？誰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