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學，別覺得誰也欠你的，公司從來沒有規定過實習期不可以辭退員工，自己表現差勁就不要賴到別人頭上。”

程鳶定了定神，努力穩住緒。

“方主管，實習期間我從沒有遲到或早退的現象，所有任務我都按時完，轉正考核也拿到了優秀，請問您是基于什麼事實來評定我‘表現差勁’的呢？”

緒撲來，甚至指尖微微發。

“還是說，僅僅憑借林可同學是您侄就能給我六個月的實習判定死刑嗎？”程鳶繃著下，堅定地說完了最后一句。

“方主管，在公司里我尊敬你，完全是基于你的業務能力，但把私人摻雜到工作中，惡意刁難實習生，這讓我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改觀，我現在合理認為你的工作態度比人品更加差勁。”

方蕓立馬被激怒了，怎麼也沒想到一向老實的程鳶能說出這種話。

猛然轉過頭來，抬手指著程鳶的鼻子怒罵：“程鳶是吧，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個人了？也不看看什麼份就敢評價我，咱們翻譯圈子就這麼大，等你職下一家公司的時候，我一定把你種種行為如實告訴對方主管，別以為京大的學生就能橫著走，找不到工作有你回來求我的時候——”

漲高的音量吸引到周圍幾個閑聊人的注意，他們的目齊刷刷落在程鳶上，像一箭飛來刺進的皮，雙手絞在一起，把怒火強行下去。

打工人來不及欣賞的窗外，太已經西沉，憾的是風輕云凈的好天氣也沒帶來晚霞。

公司小角落，程鳶默默聽著對方的謾罵，表面卻平靜如水，對上方蕓氣急敗壞的眼神，只淡淡說了一句。

“說完了嗎？”

沒等回答，程鳶果斷堅毅地穿過竊竊私語的幾個人，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口。

程鳶安靜地站在電梯門前，盯著上面不斷跳的數字，電梯門上模糊玻璃映出后人惱怒的影，抬起手臂指著程鳶背影，“你別——”

就在這時，“叮”地一聲，伴隨機械聲播報，沉重的金屬電梯門緩緩打開。

電梯，三五個穿西裝的男人神嚴肅地邁了出來，為首的男人剛抬起頭，就看見對面方蕓魯地抬手指向他。

男人瞬間皺了眉。

方蕓臉忽然一變，慌忙地把手放下，戰戰兢兢跑過去，眼可見十分慌。

辦公室里，所有作發生在一瞬間。

幾個人所到之，電梯口閑聊的人馬上散去，整個辦公室的音量驟然下降，氣氛當場凝固。

程鳶心底一，詫異涌上眼底，微微張了張，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想法。

他怎麼會在這里？

原本正在氣頭上破口大罵的方蕓像個癟了的氣球，低著頭，謹慎地上前走到男人旁，開了口，“池總，真不好意思，幾分鐘之前才接到通知說您要來……”

程鳶站在一旁，欣賞完一場標準的川劇變臉，甚至忘了自己是打算乘電梯下樓的。

站在中心位的男人一純黑西裝，高十分扎眼，何況這人五實在優越，鼻梁高，下顎線棱角分明，眉骨突出，頂著這張臉，冷峻又貴氣。

最要命的是，他長了一雙漂亮的眼睛。

以至于時隔許久，程鳶再次見到他，依然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池硯珩淡淡瞥了面前的方蕓一眼，沒理，但注意到了旁邊罰站似的程鳶。

他的目掃過方蕓張的臉，沒有過多停留，最終定格在程鳶微微泛紅的眼角。

而下一秒，準備破罐子破摔的程鳶就轉進了電梯，埋在三兩個人中下了樓。

池硯珩收回目，終于注意到了一旁賠罪的方蕓，皮笑不笑地盯著人開口。

“看來方主管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第02章 重逢

從學校出來得著急，天上開始飄雪花。

在藍譯樓前多站了一會，心里空落落的，下午出門太匆忙，沒帶傘，不過就算帶了傘，程鳶也不想用。

微微仰起頭，雪花放肆地落在長長的睫，小巧的鼻尖。

抬頭就能看到泛白清冷的天空，和現在空又迷茫的心境一樣。

潔白的雪花落到手心，程鳶盯著它們變得明、融化，最終為一滴水，仿佛了某個神圣的過程，不去打擾，安靜地等待著下一片雪花融化。

于是等賞雪結束，回過神來，才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一輛黑車，正正當當地停在了面前。

見回神，車窗緩緩降下，程鳶看到了一張嚴肅又冰冷的臉。

接著，駕駛座的司機開了門，撐開一把藍大傘，遞到程鳶的頭頂上。

趕接過來，說了“謝謝。 ”

黑邁赫里，池硯珩坐在后座，朝窗外看了一眼，孩站在路邊茫然地看著他，小白鞋蹭了泥點，上還挎著卡通圖案的帆布包。

他開口：“欣賞完了？”

不過是看了一會雪，怎麼有種被抓包的尷尬……

程鳶遲疑了幾秒，猶豫不決間男人又緩緩開口。

“今晚回家一趟，有事跟你商量。”

像是到意外，但沒敢拒絕，應了一聲，“噢，好。”

司機恭敬地替打開車門，程鳶低下頭，抱著帆布小包坐了進去。

車開了暖氣，驟然從冰雪天挪到溫室，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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