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做實驗兩周沒踏出過校門,周五的時候,沈徽林帶著去了園。
護欄的一只小象用鼻子卷走了沈徽林手里的胡蘿卜條。
中午出了太,沈徽林蹲在地上,喂的很認真,臉被曬到,白皙的臉上泛。
姜琦將自己的帽子取下來扣到沈徽林頭上。
“你不曬?”沈徽林就要將帽子還回來。
姜琦退到一邊,在涼的座椅坐下來,“你快喂吧。”
沈徽林又喂了好幾塊胡蘿卜,另外幾只大象聞聲過來。
沈徽林了一下小象的鼻子,站起了,“阿琦,你說不通過別人好友申請,是什麼意思?”
“啊?”姜琦沒想到沈徽林問這種簡單的問題。
沈徽林看向。
姜琦想了想,“你平時不通過別人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平時不想通過別人的好友申請,那就是純粹不想通過,也不想和發送申請的那個人認識、了解。
可那個好友申請是項明崢自己發的。
第一天還會覺得他手機沒電,但到了第三天,沈徽林已經意識到,他留下聯系方式的舉可能僅僅只是客氣一下。
“你居然有這種煩惱,這算不算風水流轉,拒過別人那麼多次,想不到也有被別人拒的一天。”姜琦問:“誰拒絕了你?”
沈徽林說:“一個……”
一時之間找不到形容和介紹,除了項明崢這個名字,對他知之甚。
沈徽林語調輕緩補充:“……男的。”
姜琦說,“男的那麼多,你告訴我是誰,我幫你去要說法。”
將最后一胡蘿卜投喂出去,沈徽林問:“這怎麼要說法?”
姜琦說:“找到那人,當面問一下,然后給他一點教訓,都來。”
聽著姜琦半真半假的話,沈徽林失笑。
強迫項明崢?好像很難辦到。
姜琦實驗做得快要瘋掉,沈徽林在學校的日子也不好過,兩人逮到機會瘋玩了一個下午,從園到游樂場。沈徽林恐高,除了需要達到高的項目,基本都陪姜琦玩兒了。
第二天,沈徽林發信息聯系林檀,提醒別忘記下午要出來吃飯。
林檀一進手室,信息基本是回。隔了六個小時才發過來一句:手剛結束,一會兒還有一臺,見面的時間推遲到周末。
沈徽林回:好的。
周末,沈徽林到了餐廳,沿著工作人員的帶領往里間走。掀開竹簾,林檀穿著一件灰白裝,低低扎著頭發,出塵冷然,正在盛湯。
沈徽林五和林檀有四五分相似,只是林檀氣質更加優雅沉穩。
沈徽林走進去,在林檀的對面坐了下來。
林檀將盛好的湯遞給沈徽林,“從學校來的?”
“嗯。”
林檀說:“這地方離你學校有點兒遠。”
沈徽林說:“地鐵直達,快的。”
“下次定近一點的······”林檀剛出口,又停住,轉口道:“下次你來家里,我給你做好吃的。”
沈徽林說:“那還是在餐廳吃。”
林檀笑著,隔著桌子拍了一下沈徽林的胳膊,“嫌棄媽媽手藝。”
沈徽林夾了林檀喜歡的菜,放到碗里,“確實不敢恭維。”
林檀能拿手刀做難度極高的手,卻不一定能拿菜刀整齊的切好一份菜。
兩人吃著飯慢慢聊天,關系不知不覺近了一點兒。
林檀格冷淡又理智,人際關系更是淡漠。對沈徽林已經算是熱溫暖,問了沈徽林最近的況。
得知沈徽林學業比賽很繁忙,林檀皺眉道:“你爸爸對你確實很用心,但也別全聽你爸的,還是要做你自己喜歡的事。”
沈徽林喝著喜歡的甜粥,“我知道的。”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一條微信信息提示。
沈徽林低頭點開看,“E”通過了好友申請。
拿著勺子的手停了一下。
沈徽林放下碗,拿起了手機,看著聊天界面簡單程序化的那一行字。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訊息。
沈徽林在對話框里輸:“你好。”
看了一會兒又刪掉。
“我是沈徽······”
輸到一半,覺得這樣的介紹很傻,又全部刪掉。
越在乎,越覺得商和聊天技巧都不在線。
一句開場白,沈徽林拿著手機糾結了好幾分鐘,索放棄。
林檀見的樣子,挑眉問:“和對象聊?”
沈徽林拿低了一點兒手機,“不是。”
林檀輕抿了一口茶,“媽媽可以為你參謀參謀。”
沈徽林說:“真不是。”
沈徽林不知道有沒有一見鐘,只是項明崢一出現,就像是有天然的吸引力。
“我就是有點……想要靠近他。”
林檀說:“談好的,但是上床要謹慎。”
沈徽林一臉驚訝,“媽……”
“要是有親關系,保護措施做到位。”林檀直白道。
可能是沈徽林第一次向林檀自己的,林檀開始分遲了幾年的兩關系安全教育。
沈徽林著頭皮聽了幾分鐘,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最后,林檀以一句“得敬畏生命……孩子生了,可就塞不回去了”作為結尾。
結束午餐,沈徽林要去付款。
林檀不讓付,“你爸爸的錢,算了吧。”
沈徽林被林檀偶爾的稚行為逗笑,攬住了林檀的肩膀,“我爸轉了錢,我們不用。我用學校給的錢,林醫生,行不行?”
林檀松口,“行。”
從餐廳出來,林檀難得有假期,要沈徽林陪去逛街買服。
逛到中途,林檀到了同事,兩人聊天。
沈徽林看向了商場的男裝店。
抬步走了進去,導購過來詢問需要什麼。
沈徽林看了一會兒,從這個品牌店里沒發現那件西裝的同款,點開手機,調出照片給導購看,有沒有和照片里一樣的款式。
沈徽林原本不打算還服了,他怎麼會缺一件外套。可自己隨口提了要還,他出乎預料的應了下來。
服穿過了,最好還是賠件新的給他。
導購看了照片,“不好意思哦,店里現在沒有現貨,得提貨,可能需要等幾天。”
沈徽林問:“幾天?”
導購說:“一周左右。”
沈徽林說:“可以。”
一周時間不算太久,最近還要拍競賽的視頻,不想有別的事分心。
能不能再見到他,也另說。
沈徽林做了登記,付了意向金。
-
經過幾場雨,跑馬場草木茂盛。陳正南拍了下馬背,馬匹疾馳趕上了前方的項明崢。
兩匹馬并排跑了幾圈,最后一圈陳正南還是落后了幾步。
項明崢扯了一下牽引繩,高大的白馬停下了,轉了半個圈。
陳正南趕了上來。見他氣吁吁,項明崢說他力和技都大不如前。
陳正南搖搖頭,“這個月天天熬在辦公室,快累虛了,比不了項二。”
項明崢問:“還沒解決?”
陳正南說:“輿論沒辦法扭轉,合作也推進不下去。”
華耀的一個項目多方競爭,合作定了下來。但是沒想到做甲方也能做出問題。
項目的負責人被宴請,慶祝達此次合作,玩兒得開,游艇出海,酒池林。
原本在公海區域,再過分也抓不住什麼把柄,但是有人將游艇趴部的照片上傳到網上。
不打碼會被屏蔽的尺度,一時間引發無數人圍觀,事發酵到最后,華耀的輿論不是很好,很多談論此次合作存在灰易。
項明崢了下牽引繩,馬匹步子慢了一些,兩人沿著馬場慢慢走。
陳正南說:“想起這件事就頭疼。”
項明崢:“開除去參加游艇派對的負責人,這次合作作廢,對外公布華耀繼續尋找有意向的合作方。”
陳正南思忖片刻,“這是一個好辦法,也能平息輿論。只是通過這種方式把華耀完全摘出來,我擔心會影響合作信譽,再尋求合作怕是有困難。”
“生意場上利益才是首要,其它合作方只關心跟著華耀能不能吃到。”到了終點,項明崢從馬背上下來,騎馬裝更顯得他形高優越。
他拿掉頭盔,碎發遮住了一些眉眼,眼中帶了幾分冷漠“只要華耀一宣布重新尋求合作,會有無數合作方找上門。”
陳正南也下馬。
兩人走到了休息區。
陳正南問:“你什麼時候好好待在公司?我現在快被事瘋了。”
項明崢翻手機,并不應這話。
陳正南半真半假說:“真的,現在劉驊一走,做事的沒幾個。”
項明崢抬眸,“劉驊走了?”
陳正南說:“潘馨和他離婚,事鬧那樣,總得走一個。潘董不可能走,只能他走。為一個學生,走到這一步。”
項明崢將剛剛點了通過好友申請的手機放到一邊。
陳正南喝了一口水,“真搞不懂劉驊在想什麼,現在離婚了,也沒繼續和那個學生在一起。他一旦離婚什麼都沒有,那學生能繼續和他在一起才反常。”
項明崢看向遠連綿的丘陵,覺得聰明。
對他來說,伴是否專心鐘好像并不太重要,目標明確、野心明晰的伴反倒沒那麼麻煩。
-
五一假期開始前開了組會。
開會時,沈徽林收到導購發來的信息,說服已經到了,問什麼時候去取貨。
沈徽林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被點到做匯報。
組會結束,沈徽林沒有立即回復導購,想了一下,點進和項明崢的聊天頁面。
那里面還是很空,沒有任何聊天容。
他個人信息披的很,頭像空白、朋友圈空白,朋友圈背景放著一幅黑白油畫,漆黑的天、水,雪山是唯一的亮。
沈徽林編輯訊息:“服什麼時候給你送過去呢?”
看了一遍沒問題,點擊發送。
從教學樓出來,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沈徽林點開。
聊天界面出現了第三條信息。
E:現在有時間嗎?
現在?
沈徽林停頓了一下,回:有的。
過了一會兒,又一條消息。
E:學校東門,你現在可以出來。
下了臺階,沈徽林腳步停住。
還沒有拿回服,現在出去能給他什麼?
輸好幾次,沈徽林按掉手機,轉了一個方向,去了學校東門。
東門離教學區有點兒距離,步行需要十分鐘。
沈徽林思維很清晰,在想等會兒見到人之后,應該怎麼告訴他,服還在店里。
又有些混,為自己這樣莽撞的前往。
從東門出去,正值下班高峰期,這個校區在市中心,路上來往的車輛很多。
沈徽林看著集的車流,站著等了一會兒,很容易認出了駛近的那輛黑賓利。
車子在路邊停下,走了過去,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下來。
這次沒有司機,項明崢自己開的車。簡約的煙灰襯衫,表寡淡。
沈徽林說:“服……可能要過幾天才會給你。”
聽到這話,項明崢沒什麼多余的反應,“嗯。”
項明崢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看著車前方,“吃飯了嗎?”
突然的問題讓沈徽林懵了一瞬,“……還沒。”
他問:“一起?”
他按了一下中控,有車門解鎖時輕微的響。
像是料定了沈徽林不會拒絕。
沈徽林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手輕的抓住。
回答沒有那麼迅速,過了三四秒,說:“好。”
繞過車頭,去往副駕駛的位置時,沈徽林看到了車前是有兩個車牌,一個是正常的申市牌照,下面的牌照左右各有一個“粵和港”。
沈徽林以前見過這種車,那時候問沈茂良,為什麼車會有兩個牌照。沈茂良告訴,一類人是用來裝。另一類人,非富即貴,份不會普通。
在照片里都不愿意臉的項明崢,顯然不屬于第一類。
這應該是項明崢的私車,坐進車里,屬于他的氣息無不在。
擋風玻璃外是傍晚時分即將西沉的落日,項明崢起初沒怎麼說話,車子被堵住的時候,他側頭看了一眼沈徽林。
側臉安靜和,淡妝,披著的頭發順的落在纖薄的肩膀,莫名顯出幾分好說話。
他帶了幾分散漫笑意,“你不問問,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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