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形本就窈窕，一細細的束帶勾住腰部，頭發松松地盤雲髻，用一釵勾住，釵下還墜著細細落落的流蘇，在日下閃著碎碎的，面容就變得秾麗起來。

蘇勒能看見沈桑寧額邊有細汗，臉頰也微紅，顯得整個人更加俏。

娜依也發現沈桑寧很熱，趕忙扶著回去了。

而蘇勒邊，臣子烏烈原本正彙報軍，打眼一看卻發現王上的視線早已經越過了他，定在了不遠的某個點上，便奇怪地跟著看過去。

他倒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再一回頭，王上已經重新看向了他，目中帶著審視和......一不悅？

于是烏烈在接下來的彙報中更加嚴謹地字斟句酌，卻發現王上對軍的興趣遠不如剛剛那麽大了。

真是奇怪。

沈桑寧沒發現自己原來那麽怕熱，進了殿，娜依便趕喚來婢子替扇風，一邊想著，玉京來的公主比想得還要氣，眼下還沒到最熱的時候呢。

得更加細細侍奉才行。

到了晚上，娜依教授的容變了一個樣，青嬤嬤怕這西涼子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言論，嚇到公主，便站在旁邊。

不過只開了一個頭，沈桑寧便聽得臉紅心跳，手指不自覺地在座椅扶手上挲著，頗有些坐立不安。

盡管多多聽過這檔子事，但沒想到會被娜依這麽骨地說出來，甚至連用什麽姿勢、榻上該說什麽話去取悅男人都清清楚楚。

青嬤嬤愈發不滿，在旁邊輕咳了一聲。

在看來，公主即使遠嫁西涼，依然是天之驕，這西涼子怎麽能教公主這麽骨不堪的話！

對上青嬤嬤的眼神，娜依偏了偏頭，再看沈桑寧的臉紅得要滴，心下覺得有趣，掩輕笑一聲。

“公主不必覺得難為，我們西涼人很直接，喜歡便是喜歡，想要便是想要，或許公主以後也能會得了其中妙。”娜依笑著打趣，又看見青嬤嬤的臉黑如鍋底，便趕住了口，“當然，還是要先讓王上高興才是。”

今日這令沈桑寧萬分害的話題總算結束了。

娜依走後，青嬤嬤嘆了口氣，很擔心公主在這裏會無法適應。

那天在主殿，冷眼瞧著，這位西涼的王上可是十分高大，站起來比公主要高一個頭，更是能將公主的形完全遮住，日策馬打仗的人，恐怕婚當日在榻上會讓公主吃苦頭。

這樣思索了一會兒，青嬤嬤忽然覺得，娜依多教公主一些招數，沒準還能讓被折騰些。

後來幾日，娜依再道這些令人臉紅的話，青嬤嬤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些天，沈桑寧鮮外出，只在黃昏不那麽炎熱時帶著婢出去走一走，不消片刻便返回。

白日的時間，娜依都在房中為做教引，除了那檔子事實在令臉紅之外，其餘事項娜依都事無巨細地講到，便一天天讓沈桑寧的心定了不。

蘇勒未曾來過，也并未在大殿周圍到，沈桑寧想，他或許忙于軍政，畢竟也是邊境之主，見不到人許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不見面是好事，沈桑寧反而安心地在偏殿住下，等著的備嫁之日。

不過，也預料到，西涼也有王爵王孫，大抵是從心底瞧不上這位玉京公主的。

這日，難得氣候適宜，沈桑寧在殿待得悶得慌，便又說要出去走走。

如今尚未真正嫁予王上，便依然用了帷帽遮面。

宮殿不遠有一汪泉水，雖遠不如玉京的觀景池好看，但在這邊陲之地已是十分難得。

沈桑寧帶著柳絮和雲岫坐在泉邊，時不時手，將蔥白似的手指浸泉水中，指尖上傳來的涼意。

雲岫道：“西涼雨水稀，江啊湖啊就更了，我看這邊人的皮都格外糙，想必也是因為天氣太旱的原因。”

柳絮一貫是心疼公主的，立刻將話轉到沈桑寧上：“那我們公主的皮不會也變糙吧？”

沈桑寧笑了，了柳絮的臉頰：“你倒是不為自己考慮，淨想著我吶？”

柳絮哎呀哎呀了幾聲，從沈桑寧的手中逃出來，了臉：“奴婢姿平平，臉糙點就糙點了，但是公主不行啊。依我看，咱們不是還帶過來了醫工嗎，得讓好好為公主配點滋補品調養。”

氣氛活絡起來，雲岫道：“還需要醫工？別忘了，咱們公主自己就會做！”

沈桑寧笑道：“我只會一些皮罷了。”

的母妃楚妃出于醫世家，若不是嫁進了宮中，恐怕會自己開一家醫館，以醫者的份譽玉京。

沈桑寧小時候也對醫産生過興趣，母妃便教過一些方子，可惜母妃去得早，現在逐漸生疏，若說滋補品，也只能照著醫書依葫蘆畫瓢了。

“不說玉京，咱們大孟國産饒，才能配出上好的滋補品，奴婢看，在這兒，難。”柳絮道。

“奴婢今天就去求那醫工，盡快把藥配出來，不公主的容貌影響！”

們倆在嘰嘰喳喳地聊天，沈桑寧的思緒卻飄遠了。

此次大孟國在與西涼的局部戰役中落敗，西涼提出的要求，除了公主和親遠嫁之外，還要求大孟帶來醫工、裁、鐵匠等，并帶上糧食和花卉種子，隨公主一同過來。

前西涼首領很清楚，要娶公主不過只是對大孟的辱，技和生産力才是最要的、他們真正需要的東西。

“我本以為遠道而來的公主應當腹有詩書、嫻靜自持，不想竟是個只知道的。”一旁，忽然有聲開口。

沈桑寧一看，只見旁邊不知何時走來了一西涼子，看長相姣好，打扮淨是用上好的綾羅綢緞，便知此子出不凡，大抵是西涼的貴胄。

“公主為何還戴著帷帽？莫不是長得太醜不敢見人？”見沈桑寧不說話，這子更是洋洋自得起來。

旁跟著兩位婢，紮著尋常發髻，其中一位個子高點的道：“這位是我們西涼的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是取掌上明珠之意？沈桑寧微微瞇眼，便知是當今王上的妹妹，應當很前首領喜，才會有這樣的封號。

明珠公主名為頓珠，的確是前首領最為珍視的兒之一，正因為此，逐漸養了縱的個，只有在蘇勒奪位後，大概知道這位子不好琢磨的四哥不會讓著他，便收斂了不。

只是近日在聽說玉京公主西涼，又起了攀比之心。

沈桑寧只淡淡看著，并未言語。

頓珠還想說什麽，只見旁邊又走來一位子，眉梢一挑，言語中出譏笑之意：“一定是最不寵的公主才會被嫁到西涼來，您說我說得對嗎，康樂公主？”

這位子倒沈桑寧吃驚。不僅僅是因為十分流暢的話，更是因為，長了一張漢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