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晴撐著下，不信，“真的？”

唐雨，“真的。”

汪晴還笑，“看你們的相狀態跟認識了很久一樣，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與君初相見，猶如故人歸？我覺你倆的關系比咱們的關系都好，哎，終究是錯付了。”

唐雨拍了下攤開的手，“你要是把這點心思用在學習上，語文也不至于考不過百。”

“嘶，小雨你學壞了，你學會往人傷口上撒鹽了！”

見唐雨站起，汪晴問，“又要去兼職了？”

“嗯。”把椅子倒放在桌子上。

“臨近高考還去兼職的你怕是第一人，我真佩服你。”汪晴豎起大拇指。

唐雨笑了笑，不說話。

父母離異后，都各自立了家庭，有了新的孩子，生怕要生活費，對避之不及。

在床上不能彈，每個月靠低保買藥。

家里就只靠爺爺種菜、種田賺些零碎的收補家用。

高中學費是全額獎學金，生活費就靠業余兼職。

馬上要高考了，上大學的學費還沒存夠……

而且唐雨想在讀大學前留一些錢給治病，只能從牙里省錢。

從教室里出來，邊煬的電話還沒結束。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他后背靠在圍欄上，漂亮的眼睛半瞇著，睡得惺忪，懶洋洋的‘嗯’了聲，全是敷衍。

見唐雨出來了，跟那邊說了句“再說吧”就掛斷了。

“收拾完了？”

邊煬低眉，瞧了眼手上那個布包。

唐雨跟他商量說，“我先去茶店打工，等我打完工再去菜市場買菜回去做飯，可以嗎？”

“買菜？”邊煬對這事不太悉的樣子，“附近不有超市嗎。”菜市場是什麼地方。

唐雨聲音的解釋，“菜市場的和菜便宜，超市的貴……而且菜市場的菜很新鮮，大部分都是今天從地里拔出來的，我一般都去菜市場買菜。”

“哦……”他似懂非懂，從口袋里拿出錢包，指尖夾出一張卡，遞在面前。

唐雨有些莫名。

邊煬懶懶的抬眼，“不買菜嗎，刷卡買。”

“不用……”

邊煬以為是客氣，嘖了聲，“跟哥客氣什麼，拿去隨便刷。”

唐雨角了，“菜市場不能刷卡……”

“……”

邊煬把卡默默收回去。

這世界上還有不刷卡的地方嗎。

于是從錢包里出十幾張紅鈔鈔給，不不慢道，“那用現金，現金總行了吧？”

這十幾張鈔票能買兩個月的菜了……

唐雨搖搖頭，弱弱的問了句，“有二十的嗎，二十就夠了……菜市場的菜很便宜的。”

挑這挑那的，邊煬煩了，“沒有！”

把錢都塞給，讓自己看著辦。

嚇得唐雨趕還回去，然后手指出一張紅鈔鈔出來，“這個就夠了，找了錢，剩下的我再還給你。”

邊煬把錢包隨意的塞回兜里，“麻煩。”

兩個人往學校外走，邊煬約想起了那個什麼孟要在打工的茶店的必經之路堵，臨時改了主意。

“唐小雨，如果你先去菜市場買菜，再去打工也行吧？”

唐雨想了想，菜市場來回需要半個小時，跑快點是來得及去茶店的。

可是他怎麼改主意了啊。

“為什麼啊？”也就問了出來。

“我想先看到菜，不行？”指尖撓了撓眉心，他拖著懶懶的尾音進行批評教育，“不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嗎，那同樣的道理，你早點去菜市場，就能買到更新鮮的菜，怎麼連這個都不懂。”

唐雨想說‘晚點的菜市場菜更便宜’，可邊煬似乎堅持的，還開始點菜了，“我不吃有刺的魚，你找個沒刺的，你那魚湯還不錯，今天再做一次。”

“那還有別的想吃的嗎？”

唐雨仔細記著他的口味。

邊煬暫時想不出來，“你隨意發揮，我沒忌口。”

“好吧。”唐雨記下了。

拎著包正要去菜市場，邊煬手把的包扯下來，穩穩地掛在了自己的肩上，“你去買菜，拎著不方便，正好我回公寓，包我順便給你帶回去。”

唐雨確實拎著不方便，激道，“那麻煩你了。”

邊煬角輕輕淡淡的勾著一道弧，“麻煩這麼多，不介意多這一個。”

唐雨有點不好意思的拂開臉頰的發，“謝謝，那我去買菜了。”

兩個人剛走出學校不久，就有個拄著拐兒的老婆婆過來問路。

那地兒還偏僻，唐雨沒在縣里逛過，不怎麼清楚。

就拿出手機導航了一下，才給人指路，聲音輕輕的，很有耐心。

老婆婆笑瞇瞇的道了謝，還夸是好學生，拄著拐杖走了。

夏天的熱風卷著路旁香樟樹的香氣襲來，拂著唐雨額前的發，頭發很的樣子，隨風輕輕晃。

大概有點，手撥開一些。

偏頭發現邊煬在看。

被抓包的邊煬懶懶站在不遠，目似乎微微閃爍了下，繼而故作淡定的瞧一眼，“不知道那地兒就說不知道就得了，還給人導航，你哪來這麼多好心。”

出白凈的小臉的唐雨，臉上有些笑容，“其實人家開口請求幫忙，也是看人的，從學校里出去的學生那麼多，就唯獨挑中了我，是因為覺得我好親近好說話才會找我問路的。”

年頭一次聽這種理論，微妙的彎了下角，“你還會往自己臉上金。”

頓了一頓，“難道你那天找上我，讓我罩著你，也是覺得我好親近好說話？”

“嗯。”算是吧。

唐雨猶猶豫豫的點了下頭，了下，“那天在巷子里的時候，你幫我解圍，在班里孟詩蕊欺負我的時候，你也幫了我……”孟詩蕊他們也明顯忌憚他，“而且我說，在鎖骨上有痣的人，一定都是好人。”

四十歲那年病了之后，就一直在床上躺著，不能彈，爺爺伺候了二十年，不離不棄。

爺爺鎖骨上有痣，就反復灌輸給——鎖骨上有痣的人都是好人，值得信。

久而久之，唐雨就信了。

所以當時心掙扎了很久，才撿起他的簽字筆藏起來，放學后找了個機會搭話。

邊煬聞言眉梢挑了下，抓到重點，“你丫的還看我。”

唐雨的臉蛋一紅，“沒、沒有……是你領口不小心出來的……”

更何況那天去找他的時候，他上半都沒穿服……想不看見都難吧。

“我你就看？”邊煬半瞇著眼。

“唐小雨，你不僅會給自己臉上金，還格外的不見外啊。”

“……”

唐雨經不起逗，在邊煬雙臂抱帶著審量的眼神走近時，的臉已經越來越紅了。

紅得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