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說我有點累，電話卻掛斷了。

李林看向我，問：“今晚還有應酬？”

我搖頭，“不知道，他沒跟我說。”

桌上的菜還沒吃幾口，氣氛也正好，我不想破壞氣氛，趕點開微信要拒絕沈聽瀾，卻被李林打斷了。

“別不去啊。”李林說，“萬一是找你聊我升職的事呢。”

我腦子里剛幻想的好瞬間就被現實打碎了。

“你腦子里除了升職，還有別的事沒？沒看出來我很累，我不想去，只想在家休息。”

李林忙安我緒，握住我的手溫地說：“老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要不也不會讓你去求他。但我們家現在的況，你也知道……真的沒別的辦法了。”

他走到我后，雙手握住我肩膀，一下下地著，著我耳邊輕哄，“沈總親自給你打電話，一定是談重要的事。只要我升職，靠我的能力一定坐穩分公司經理的職位，到那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實話講，沈聽瀾讓我去，我不敢不去。

不因為李林，而是我家欠的債，沈聽瀾幫我還的，我欠著他的大人，沒資格對他說不。

李林又讓我陷一場愧疚與憐憫的婚姻里，都說人婚后的苦，都是婚前腦子進的水。

以前我覺得自己清醒，可漸漸地發現，我也神志不清了。

車停在粵品軒，下車前李林拉住我的手。

“老婆，還有那件事，你也要把握機會。”

把握機會？

一個沒生育能力的男人，卻執著于生孩子，可不可笑。

我負氣地問：“他做措施，我怎麼把握？”

李林神神的點了點我的針，“用這個，把套扎破。”

我瞬間無語了，原來他讓我戴針是這個目的。

李林苦苦哀求的口氣說：“我這輩子就這樣了，跟你能有個孩子，就圓滿了。是誰的不重要，只要是你生的，我就拿他當自己親兒子養。去吧，晚澄，辛苦你了。”

每每聽到他說辛苦，心里都會生出一厭惡。

我不問他，“你真不在乎養別人的孩子？”

李林又擺出一副無囊的表耷拉著腦袋，“老婆，我不是個男人，我……我不是個男人……我都瞧不起我自己……”

他開始抱著我哭，哭得我心里酸溜溜的。

“好了，別哭了。”我安地順著他的背，疚道：“是我說話重了。”

哪個男人愿意給自己戴綠帽子，換位思考我也能理解他，李林不是不在意緣關系，而是他做不到。

他又要強好臉面，絕不想外人知道他不能生育。

所以，寧可借種生子，也要維系表面的鮮。

車到粵品軒后，臨下車時李林還抱住我囑咐，“別忘了最重要的事。”

看著他急切的眼神，我知道李林有多盼著我懷孕。

推開包廂的門，沈聽瀾正悠哉地喝著茶，目黏在我上，由下至上的打量。

為了吸引住沈聽瀾，李林給我選的超短的黑，大下出白皙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往下拽了拽擺。

坐下時，他的手自然的搭在我上問：“怎麼來的？”

我眼神躲閃，“打車來的。”

“……”沈聽瀾眼睫輕抬，等我說實話。

我朝窗口看眼，從那兒正好能看到粵品軒的正門，估計看到李林送我過來的。

我低下頭，“他送的。”

“你啊。”

他恨鐵不鋼的口氣在此刻倒顯得格外溫。

放在我面前的茶杯被他緩緩添上茶水，他說：“外面冷，你喝點熱茶暖暖。”

“謝謝。”我端起茶杯抿了口。

“跟你提的事，想的怎麼樣了？”

他突然問我，我一頭霧水。

“什麼事？”

“機場，分開時我說的，讓你離婚的事。”

“……額，”我措手不及，“這事兒……”

我一時語塞，他也沒急著催我，看著桌上的茶杯我陷沉思。

白瓷茶杯如玉似紙，帶著溫潤的澤，跟他給人的覺很像，儒雅溫和，沉穩大氣。

他的手隨意的搭在我椅背上，“明天你和李林離婚。”

他的口氣可不是商量，而是強勢的要求。

“沈總，恐怕我沒法答應。”

余里他將朝我挪過來，人也靠近了，“我不懂，他有什麼好讓你留的？”

我也不懂，他為什麼非要我離婚。

我大膽地說道：“沈總，我在您那只是個過客，花如百日紅，我心里有數，您現在只是沒過新鮮，何必跟我這種人過不去。

還有，如果我離了婚，于你倒是方便，我隨隨到，可我呢？……除了頂著一個離異人的頭銜，在這城市，我無依無靠，無親無故，是李林讓我有個安穩的家，給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不能拋棄他。”

之所以這麼說，不是我奢沈聽瀾會心的諒，而是我要提醒他，不能為了一時興起就讓我搭上自己的婚姻。

我的回答他意料之中，面無瀾的給我添茶水，可茶水都溢出來了還沒停。

我微怔地看向他，“沈總，茶水……”

只聽沈聽瀾說：“人就像這個茶杯，裝多水是有數的。”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就是那個茶杯，提醒我要掂量自己的分量。

“晚澄，”沈聽瀾放下茶壺，又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手，“你要沒辦法離，我幫你想辦法。”

“我……”不等我拒絕，沈聽瀾抬起手，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守著一段無的婚姻，打算演給誰看？李林除了拖累你，還能給你什麼？”

我口而出，“。”

聽到這個字，他極淡地彎下，不是嘲諷我，更像憐憫或者是對于當局者迷的無奈。

“你說李林你？”

我點頭，深信不疑，“嗯。”

他下朝我手機點了下，“現在打電話給他，讓他來接你。”

我不明所以，只能照著做，也許當面拒絕讓他不高興了，這才打發我趕走。

撥通李林的電話，讓他立刻來接我，聽李林的語氣好像還埋怨我。

我穿上外套準備走，沈聽瀾也跟著出來了。

我們倆站在門口，夜里降溫了，氣溫有些涼，沈聽瀾拉起我的手揣進他兜里，我怕人看見剛要回手，被他死死的按住了。

“沈總，”我警惕的看著周圍，“容易被人看見。”

沈聽瀾側過臉微垂著眼瞧我，玩味十足地說：“比起我，你更怕被人看見吧。”

我被他揶揄半天說不出話，“……要是您被客戶看到和一個已婚人太過親，對公司影響不好。”

他問：“擔心我還是你怕了？”

我哪能說怕被人看見，這不純純給自己找不痛快。

“……擔心你。”

沈聽瀾看破不說破，“放心，生意場上沒人關心這個，只關心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