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直都是被上蒼眷顧的人呢。

第11章 會向月下逢（2）

來送大軍出征的百姓很多。

前世岑昀野的名聲其實一向不錯，岑聽南那樣縱跋扈都是有底氣的。實在是后來他連打了幾場敗仗，于是一些從前人們還能睜只眼閉只眼的事，就全被翻出來指指點點。

岑聽南的縱也就從應當的，變了荒誕的不合時宜的。

岑聽南坐在顧硯時的馬車里頭，遠遠瞧見烏泱泱的人被軍攔住，暗暗心驚。

上輩子自己就是從這樣的人群里騎著馬直接沖了過來？

難怪父兄會因背負讒言，前世做事也太沖了吧！

連忙將車簾又放低了些，左右張確保不會有人看見出的一只眼睛，這才放心在高頭大馬中尋找起父兄的影。

顧硯時見到的小作，出手將車簾拉大。

“無妨。”

衛都認得他的馬車，百姓也不會過來此，顧硯時看著眼前謹小慎微的人——與記憶中沒有章法的岑二姑娘實在相去甚遠。

男子低沉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清冽又滾燙的氣息薄薄噴在頸側，岑聽南猝不及防被燙得了。

卻發現被錮在了由他雙臂與膛圈起的小小空間里。

不自然地側過頭，出一截白皙而修長的脖頸，晨過車簾一角灑落進來，落在羊脂玉般的上，泛起溫潤的。

……人忍不住想握上去。

顧硯時頓了頓。

“岑二姑娘這是做什麼？”他的聲音聽不出緒。

岑聽南氣結，能做什麼？馬車里就這麼大點空間，他就這麼直愣愣靠過來了，除了躲開還能做什麼？他倒好，惡人還先告上狀了。

岑聽南越想越氣，索坐直了子，瞪了回來。

又不是手腳那個，可犯不上心虛。

“岑二姑娘的頸項生得好看。”顧硯時輕飄飄地，“比我從前斷那些——上不。”

岑聽南被嚇得又了回去。

顧硯時的悶笑聲在頭上響起。

這人太惡劣了！岑聽南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被逗弄，從前何曾有人敢對這樣！

氣上心頭，抬起腳便對著顧硯時的靴子踩了上去。

結果卻踩到邦邦的，好似石頭一般的。

臭男人的靴子可真，他不不疼的，反倒將硌得厲害。

顧硯時見亮出爪子，卻又拿自己沒辦法。一時想不怎麼虎一樣的大將軍，卻養出了貓一樣的兒。

“你再踩下去，可就要錯過你父兄了。”顧硯時道。

岑聽南低呼一聲，用力推開他，再顧不上旁的，探出頭去看。果然對上岑聞遠往這邊張的腦袋，見到藏在馬車里的，哪怕只見到半張臉，也認出了這是他自小寵到大的人。

岑聞遠一雙眼登時亮起來，側頭去同大將軍說了些什麼，卻被岑昀野一瞪，也不敢再胡張，直腰板像個真正的將軍一般，目視前方朝著他的戰場而去。

目睹這一幕，岑聽南咬著下，有些想哭。

卻見爹爹微微偏了頭，沖極快速眨了個眼，電火石間又轉了回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呆愣著破涕為笑，目送父兄遠去。

“……大將軍，很看重你。”

岑聽南自嘲地牽起角：“我響徹上京的縱名聲，畢竟不是白得來的。”

顧硯時輕搖頭，他并不是這個意思。

岑聽南的注意力卻已被城墻上矗立良久的那抹明黃影吸引：“圣上也來了？”

顧硯時：“北戎與我們盛乾不死不休，戰多年，此次大舉進犯而你爹領軍北征，背負的是整個盛乾朝的名聲與百姓的希冀，李璟湛作為君王，自然要親至勉勵三軍。”

岑聽南聽得擰眉：“那我爹若是敗了呢？”

顧硯時看良久，意味深長：“大將軍此役不能敗。”

“誰又敢說自己百戰百勝。你們這是在我爹去死。”

顧硯時卻轉了話題：“所以我說，大將軍很是看重你。”

為了兒，心甘愿人轄制。

而大將軍午夜夢回時想起李璟湛做的這一樁，會否心寒，顧硯時不知，也無法細究。

他只希他要做的那些，都不阻礙。希這天下最終是海清河晏的。

而在這樣的目標面前，廟堂之上最高的那一人，也許注定只能伶仃。

岑聽南順著他的眼看向城墻之上，問道：“貴妃怎麼沒來？”

記得從前爹爹在家中還時常慨，圣上也是個怕妻的，每回打仗前送三軍出行都會不顧讒言帶上貴妃親至，怎麼這次卻形單影只。

“也許貴妃，早已不愿與他同行。”顧硯時道。

岑聽南：“那圣上其實也是個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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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三日一晃而過。

岑聽南也沒閑著，倒不是心大婚事宜，娘親帶著琉璃里里外外張羅得很周全。雖然婚期很，但只要銀兩到位，沒有趕不出來的工，縱使真有，左相大人的名頭一抬出來，也便沒有了。

是以宋玨握著兒的手，很是慨：“從前我就覺得左相好，可又憂心人家門楣太高，你嫁過去了委屈。如今才知他是個無父無母的，你嫁過去后便是當家做主的主母。既沒人能給你委屈，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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