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外祖家是商戶,富可敵國。
當年嫁秦家,母親、外祖都給了不陪嫁。
除了田莊鋪子,珠寶首飾里最為有價值的便是一對點彩雙掛珠金步搖。
傳聞這步搖開國皇后還曾戴過,后面不知什麼原因才流落民間。
外曾祖父當做聘禮娶了外曾祖母,后面外曾祖母將這簪子傳給外祖母,外祖母又傳給了母親。
這是從外曾祖父那一代就開始就對婚姻幸福滿的一種好期盼。
到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
八年前,才剛一進侯府門,秦夫人不知怎麼看上了這簪子,借口說要把玩幾天,讓蘇子衿送到手中。
蘇子衿因為理帳耽擱了一刻鐘,還讓好一頓訓:
“你一個祖上出商戶的低賤,眼界和格局怎的如此低?我都說了只是拿來把玩一下,你還怕我一個當婆母的會貪圖你的嫁妝不!”
上一世謹小慎微,即使被秦夫人如此訓斥,甚至幾日之后秦夫人并沒有如約還回來,也不敢多說什麼。
后面這簪子,到死都沒有拿回過。
今生,要的不只是這簪子和自己的骨氣,還有珍藏在其中的來自外祖母和母親的念想。
聞言,秦夫人頓時雙頰漲紅:
“就這麼個破簪子、破步搖還值當你特地提一要回去。”
蘇子衿淡淡道:
“既然婆母嫌我的簪子破,那還有你上的裳、如今頭上的珠翠首飾,你也應當都很嫌棄,也一起還給我吧。”
說話間,蘇子衿目落在秦夫人上。
這個婆母財如命。
嫁進門之前,秦老侯爺那點微薄俸祿加上侯府幾個稀稀拉拉莊子的收支撐不起秦夫人如此奢靡。
自嫁進門,秦夫人便迫不及待來笑著說:
“早就聽說你陪嫁里有個布莊,從今日起家里大大小小的布料就給你了。”
秦夫人的貪財也現在對新裳的求無比。
京城里如這般的夫人一季或許只要八套裳,但起碼要二十套。
就上著丹青綢裳,還是蘇子衿兩月前還在西北時送回來的布料,價值三十兩白銀,夠尋常人家好幾年的開銷。
多虧了開的布莊經營有方,不然還經不起秦夫人這麼要。
蘇子衿掃了秦淮一眼,他面沉冷,不知在想什麼。
“沒什麼問題吧?沒問題就喚人去給我把東西拿過去吧。”
蘇子衿說完坐在椅子上,等著秦淮喚人給自己送東西。
秦夫人在網兜里被來去,本就十分不舒服,聽到蘇子衿要拿東西,滿是不甘心大喊:
“那東西給了我就是我的,我不可能還的。”
明明是蘇綰綰要進門,怎麼就讓還簪子呢?
秦夫人嚎啕大哭:
“淮兒啊,母親喜歡那簪子,你跟說讓換個條件。”
秦淮看蘇子衿的目中全是失:
“蘇氏,你我是夫妻,我母親便是你母親,你當真要同我母親算的如此清楚嗎?”
蘇子衿理都懶得搭理他,偏過頭問思茹道:
“思茹啊!你說這蘇綰綰想侯府的大門,卻又讓那麼多賓客看到了和侯爺有之親,如今侯府外頭流言蜚語肯定很多,能等得了多久?”
思茹喜氣洋洋道:
“回小姐的話,三小姐等得了多久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小姐能等到天荒地老,反正被毀了名聲的又不是小姐。”
“說得對!我有的是時間。”
蘇子衿勾起一笑,閉上雙眼回廊上的。
最后一句嘲諷意味拉滿:
“最怕的還是侯府被人議論紛紛。”
再次一語中的。
秦淮冷著臉站在院子里,冷然道:
“來人!去把夫人的簪子取過來!”
沒多久,的簪子就拿了回來,查驗過后讓思茹拿回匣子里。
秦夫人咬碎一口后槽牙,眼睛里恨不得噴出火星子:
“你還有什麼條件,一并說了!”
蘇子衿笑容極甜:
“第二個條件,我要你迎娶你祖母娘家寄住在侯府的麥欣春一同進門。”
“第三個條件,不管是蘇綰綰還是麥欣春都只能當妾。”
秦夫人是想也沒想,一口回絕道:
“不行!都拿了我的簪子了,你還想要提這麼多要求?我不同意!你心里又憋著什麼壞?!!”
蘇子衿似笑非笑:
“難道你想要我卻張那幫你征夫的告示?”
秦夫人沉默了。
蘇子衿追著問:
“你丟得起那個人嗎?”
秦夫人憋著,忍不住傷心的哭起來,痛不生的模樣。
沒再反對,蘇子衿就當是同意了。
蘇子衿轉頭看著秦淮:
“你的意思呢?”
“我……”
秦淮張口想要同意,然而腦子里不自覺閃過那日蘇綰綰離開時,腰間無意間出來那塊羊脂白玉。
他立刻否決道:
“便是母親答應了!我也不可能同意,綰綰當平妻的事沒得商量。”
蘇子衿原本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和他們談判,沒想著秦淮能一下子就同意。
是合格的獵人,自然是有耐心的,冷笑一聲道: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這麼耗著吧!反正我等得起!不過我可事先提醒你,下次過來我可不是這個條件了。”
秦淮徹底黑臉:
“你……!!!”
蘇子衿還嫌不夠刺激的,又補了一句:
“不過我就怕我等得起,侯府的名聲等得起,蘇綰綰的命等不起咯~”
秦淮面一僵:
“你什麼意思?”
蘇子衿勾起一笑,就是不肯告訴他:“沒什麼意思!”
秦淮總覺得蘇子衿定然還有后招,抓著手臂,一步步近道:
“不說清楚不準走!”
蘇子衿似有若無的笑意落在他臉上,看的秦淮更覺莫名。
他們一直僵持到外面傳來急促、驚慌的通報聲:
“不好啦!不好啦!侯爺、夫人!蘇家派人過來傳話說……說……綰綰小姐出事了!”
思茹看著秦夫人跟在秦淮后面匆匆跑出去的背影,笑著道:
“小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隨后蘇子衿又附在思茹耳邊悄悄道:
“接下來,你去找一趟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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