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還真奇怪，宋郁沒有自拍，微信上也沒有照片，但他畢竟算半個公眾人，燕棠搭梯子在外網搜了一張，是他在ACL打晉級賽時的照片。

“我靠，這小臉蛋兒，這腰……肯定有勁兒。”

程惠藝是過來人，看男人一眼準，這會兒立刻語重心長地對燕棠傳授經驗。

“你聽我的，你不把他當回事，你就贏了。”

燕棠虛心請教：“怎麼說？”

“那個小洋人是經驗富的海王嗎？”程惠藝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他說他沒喜歡過任何人。”

“海王也可以不喜歡任何人。”

“他看上去單純可的。”

“高級的海王往往以最無害的方式出現。”

如果非要這麼說，燕棠覺得好像也有道理，但認為宋郁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

“一個男人親一個人的機有很多，可能只是覺得有意思，可能是當時荷爾蒙作祟，也可能心里喜歡。你之前去換，不是說多小男孩兒玩花嗎？”

“這看人……哪個國家都有渣男和好人。”燕棠謹慎評價。

“這個點暫時先放一邊。”程惠藝又問：“你對他覺怎麼樣？”

“我很震驚，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心跳得很快……”

“那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你換個人接吻也會這樣。”

燕棠半信半疑：“真的嗎？”

“對呀。”程惠藝很篤定地點點頭，“就這麼說吧，不管那孩子是不是真海王——雖然憑我的經驗和對你的了解，你被人忽悠的概率更大一點……但不管怎麼說，一個貌如花的十八歲男大，被他親一口就當人生驗了，別當真就好。”

程惠藝從小到大都過得沒心沒肺，所以在大人眼里，要比老實本分的燕棠看BB囍TZ上去更機靈一點，燕棠從小就聽爸媽說，多跟表姐學學，多聽表姐的話，于是把程惠藝的話聽進去了。

但只剩下一個疑問。

“他還給我買了很多服，說是給我當禮，但那價格實在是太貴了……”

程惠藝卻笑了，“傻呀你，這就跟我給你買糖一樣，那價格在你眼里貴，在他們眼里算幾個錢？你是他的家教老師，給你禮是師出有名。至于真正的意圖，你別當真，也別矯。就這麼說吧，雖然咱是普通人家，但別把自己位置放太低，貴的東西沒有無所謂，拿在手上也不怵。”

經過表姐這麼一頓說，燕棠心里想通了。

有些事不能太較真兒，與其鉆牛角尖，不如見山是山，看水是水。

宋郁說跟接吻是幫消解憾，就姑且當他真的就是這麼想。宋郁不提那晚的事，也就裝作不記得。

他家給的報酬很厚，如果后續有機會，燕棠還是希繼續合作的。人首先還是得有飯吃，已經充分領教了找工作的困難。

把這件事捋清楚，燕棠有種任督二脈打通的暢快，年夜飯的時候直接干了滿滿一整碗飯。

餐桌上聊的無非是些家長里短，誰誰誰結婚了，誰誰誰離婚了，誰家生小孩了諸如此類。燕棠悶頭吃飯，沒人管。等吃過飯后，電視上開始放春晚，大家坐在客廳里，短暫地贊嘆了一下“周濤董卿李思思真”，就開始延續餐桌上的話題。

表姐結婚了，同輩的孩子都還小，燕棠便了炮火集中的對象。相親的事再次被提起。

“上次那個男孩子不行，下次還是要挑仔細點。”

“找學醫的吧，以后在醫院也算有點關系。”

“當老師的也可以，小孩上學方便。”

“就是哦，太的男人，棠棠不住的。”

燕棠在沙發上坐著，像個旁觀者一樣聽他們討論自己的人生大事，并且收到表姐同的目。

坐了十分鐘，實在待不下去了，借口上廁所溜回了房間，打開窗戶氣。

爸媽都是南市一所附屬中學的老師，屬于事業編，燕棠出生那年恰好上大學分房，小家就定居在了這所南市本地二本大學的校園。

學校不大不小，家屬樓不新不舊，空氣中彌漫著冷的涼意，窗外小區是常青的綠樹。

不論是家里還是這座小城市的其他角落，到都彌散著一種說不上哪里好，但看起來還不錯，在這里將就過著也還行的覺。

沒什麼可指摘的，但莫名就是令人悶氣短。

一打開手機，發現宋郁發了條消息來，問有沒有空。

燕棠以為他終于要問題目了，回復有空，對面就彈了個視頻過來。

那邊的鏡頭估計是靠得太近，直懟著宋郁的下半張臉，屏幕里只看得到他翹的鼻尖和淡紅的。

他的很好看，上偏薄，下飽滿，是甜多的形，笑起來好看，實際上質也很……

燕棠悄悄了自己一把，讓那死腦子不要想。

鏡頭終于拉遠，出了他的整張臉。

背景似乎是在家里，傳統的中式裝修風格，家多是深沉的木，其間點綴著寫過年喜慶的紅，富貴中帶有肅正的迫。估計也是剛吃完飯，保姆們正在將餐桌上的菜盤撤下，擺上水果和點心。

遠有兩個高大的黑發男人靠在窗邊，指間夾著煙，氣質冷肅，在談事，另一旁的沙發上，幾位穿著講究的老人正坐著喝茶。

看上去像是規矩很多，很嚴肅的家庭。

宋郁這會兒似乎是意識到鏡頭離得太遠，將鏡頭又拉近一些，于是屏幕大半部分都是他無死角的臉蛋。

他眉眼一彎，笑著跟說：“老師，除夕快樂。”

看見這個一如往常的笑容，燕棠的神不由得和下來：“除夕快樂，你不是在封閉特訓嗎？”

“今天訓練結束就請假了，回家吃年夜飯。”

他隔著屏幕注視，像往常那樣和聊天，似乎毫沒被那晚的意外接影響。

“老師這幾天過得怎麼樣？我訓練很忙，還沒有時間聯系你，但是有認真按照你的要求復習。”

“好的，過年也就那樣……”

屏幕忽然飄來一抹金的影，是娜斯佳從房間里出來了。

燕棠看到先繞到那兩個黑發男人邊說了幾句，兩個男人隨即把煙掐滅了，隨后又踩著的緞面拖鞋走到宋郁邊。

“Kirill，你不去跟爸爸和哥哥聊天，在和誰打電話？”

還沒等宋郁回答，娜斯佳就看見了屏幕那頭的燕棠，臉上揚起驚喜的笑：“Yana！”

燕棠覺得宋郁的格多半是傳娜斯佳的，雖然看上去是位高冷，但私底下對人總拿出百分百的熱。

用中文跟燕棠說了“新年快樂”，還說買了護品給當禮，等宋郁回北京的時候會帶給。娜斯佳還把給宋郁補習的功勞吹上了天。

“我和他爸爸都看過他的復習資料，做得非常細心，你真是位好老師，我們相信他肯定能考過……”

娜斯佳夸得太過，燕棠心里忽然就升起一罪惡。

下午的時候跟表姐聊天，表姐的立場自然完全是站在這頭的。可從宋郁父母的角度看，是被聘來給宋郁補習的老師，卻在補習結束的當天跟他們的兒子接吻了……

越想就越心虛，面對娜斯佳真誠的笑容開始坐立不安。但在旁邊聽的宋郁卻是心很好的樣子，一直過屏幕看著臉上不斷變化的微表。

等娜斯佳走后，宋郁估計是走到了他的房間里，屏幕那邊的聲音終于安靜下來。

他說：“下周訓練之后，我就要飛去泰國了。”

這一期ACL冠軍賽在清邁舉辦，他的教練團隊和聘用的諸如營養師、理療師之類的輔助人員也會跟著一起過去。

燕棠幫不上忙，只好口頭上給他加油，宋郁笑了笑，問：“放心吧，我會贏的。”

他這話說得輕巧又自信，倒讓燕棠神態也放松了不。

還沒說多久，燕棠的房門就被敲響了，父母隔著門問為什麼躲在房間里。

掛了電話，重新回到熱鬧的客廳。

心忽然就輕盈起來。

時間走過零點，走到了二零一六年的大年初一。

外頭接連不斷地放起了煙花，燕棠和表姐還有家里其他孩子們就站在窗邊看。大家說著吉利話，只有看著煙花一聲不吭。

新的一年，肯定是平安健康最重要。但在平安健康之外，燕棠希生活能有一些彩的波瀾，至不像之前那樣無趣、死水一潭。

各式各樣的絢麗煙花在眼前炸開，映在的瞳孔上，璀璨如星。

燕棠在此刻還不會想到，的愿真的會實現，并且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實現了。

許完這個愿，埋頭于跟朋友祝賀的消息之中，宋郁也給發來了祝愿。

「老師，祝你新年如意，心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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