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泰國回來后,唐蕊心就一直在跟王天銘在吵架,不得跟燕棠湊在一起,一進餐廳就拉著坐在最靠墻的位置,恰好宋郁跟唐齊一路談話,到的時候坐在外圍,距離燕棠很遠。
燕棠一直跟唐蕊心聊天,但還是覺到宋郁在坐下時朝看了好幾眼。
假裝看不見。
“我新發現了幾個材巨好的po主……”
唐蕊心積極跟分在外網新發現的寶藏猛男,還說:“你也去建個賬號唄,我們可以互關。”
之前燕棠為了了解格斗圈的語,注冊過一個賬號用來關注ACL、UFC這些方賽事賬號,見唐蕊心提起,便跟互關了。
燕棠這才發現和很多圈格斗選手都是好友。
唐蕊心把照片翻出來給看,給聊起選手的況。
“這幾個都是近幾年的新秀,段烽擅長散打和,米哈伊爾是那種典型的俄羅斯選手,一開始學桑博的,摔跤很厲害。宋郁的訓練雖然比較全面,但也是在摔跤和地面控制上更強,你看他解決阿提猜就是用這一手。不過他風格太激進了,前期發力強,但容易過度消耗能,所以他的能訓練強度特別大,來這里也著重訓練散打和……”
正這麼說著,唐蕊心點開宋郁的社賬號。
他的賬號上沒什麼私人容,都是比賽照片和商務活照片,燕棠看見了他給育雜志拍的照——在攝影師鏡頭下的宋郁跟他在賽場上暴力兇悍的氣質很不一樣。
拔修長的,冷冽俊秀的五,不笑時真像位氣質冷淡的貴公子。
唐蕊心悄悄跟說:“這個賬號是他的助理在運營,但有一次我忽悠小譚給我看了一眼,那賬號每天都私信炸。你還別說,這回宋郁在泰國拿下冠軍賽又簽了UFC,圈人氣暴漲,在派對上更是占盡風頭……”
燕棠有些意外:“去比賽還有派對?”
“對呀,選手和都是要際的,等你下次跟我們一起去比賽現場也會參加。”
唐蕊心神神地說,“那派對可有意思了,保準你開眼界。”
格斗這項運在一般人眼里算是小眾,但在圈卻已經發展得十分。就如籃球、足球這些領域一樣,金字塔頂端的運員總是在賽場和商業上得到雙重的功,是聚燈的寵兒,在功名就之后著縱聲的生活。
燕棠是想想,就覺得那種生活遙不可及。
服務員將菜端上桌,烤盤上的片散發出人的香氣,唐齊招呼大家趁熱吃。拿起筷子,一抬眼,發現宋郁又在看。
燕棠心下一跳,迅速移開了目。
可畢竟是在為宋郁工作,就算再怎麼注意避開他,也架不住宋郁的正面攻勢。
一天工作結束,燕棠再次坐上商務車時,卻發現司機并不在車上。
車燈昏黃,宋郁已經坐在里面,沒有戴耳機也沒有看手機,燕棠剛一坐下,車門立刻自關上。
“為什麼這一天都躲著我?那天讓你這麼生氣嗎?”他看著,“如果是這樣,我該怎麼跟你道歉?”
宋郁有時候說話就如他的格斗風格般直白得令人猝不及防。
“我解釋過,不是生氣,只是要保持合適的距離。”燕棠緩緩道。
宋郁看著。
還是像白天那樣戒備,比以往任何一次近距離接后的應激反應都要嚴重。
他心里忽然有種難以抑制的沖,想要捉住的后頸,讓抬頭看他、面對他。
——明明已經盡量不驚嚇到了,為什麼還是要躲呢?
“因為我不是老師喜歡的類型嗎?”
燕棠猛地抬頭,有些愕然地看向他。
實在沒想到宋郁會問出這個問題
這要怎麼回答?
如果非要說原因,可以列舉很多——
他年紀太小、兩人各方面差別太大……更重要的是,不認為宋郁對是認真的喜歡,而自己雖然在近距離接時有過一些奇怪的反應,但那只是荷爾蒙的問題。
那只能是荷爾蒙的問題。
過了幾秒,燕棠平靜地對他說:“是的,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空氣近乎凝固,兩人之間陷漫長的沉默。
宋郁不言不語。
車燈落在他臉上,秀致的五半明半暗,一半都陷在夜里。
唯有那雙閃爍著異樣澤的眸子,始終注視著燕棠。
第17章
這回在車上, 燕棠總算是把話挑明了、說絕了。
并不悉拒絕別人這項業務,所以在車往學校開那短短四公里的路程里到十分焦灼,下車時強作淡定冷靜地跟宋郁說了再見, 迅速地提包走人。
于是宋郁那句永遠不落的“晚安”,就這麼飄進了后的涼風里, 沒有被聽見。
夜里九點,校園里東西走向的主干道上, 路燈蕭索地亮著。
剛下晚課的學生們三三兩兩結伴走在一起,小們牽著手,有說有笑,神態親昵,純粹溫馨的校園讓周圍空氣都變得甜。
要是照往常,燕棠還會心生羨慕地瞧兩眼, 但今天直接飛速匆匆走過,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最近日子真是越過越魔幻了, 竟然能接連拒絕兩個人,還是兩個都不缺人喜歡的男孩兒。
燕棠腦子哄哄的,各種思緒來回錯, 的口充斥著一種奇怪的心。
這是為什麼呢?
難不是因為剛才宋郁在車上時那副表實在是太可憐了?
踏人聲喧鬧的宿舍樓, 嘈雜的聊天聲、公共浴室里的水汽、樓梯墻上斑駁陳舊的裂紋再次包裹了所有, 終于有種回到自己的世界的覺,稍微冷靜下來。
生活還有許多其他事要理,燕棠并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趁宿舍熄燈前迅速洗過澡,坐在電腦面前繼續做翻譯工作。
距離四月稿還有一段時間,工作容也推進了大半,最近卻卡在一個句子的翻譯上。
王奇雨說就是太較真、太認死理兒了, 那麼多首詩,誰會揪著這一兩句話過不去?
小時候在語文課上學賈島反復研究“僧推月下門”和“僧敲月下門”的區別,燕棠印象很深,記到現在。不是什麼文人雅士,但覺得自己該對工作容負責,猶豫了半天,還是給老師發了郵件,在里面稍微陳述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其實燕棠在發出這封郵件時很忐忑,怕自己說得不對,暴了無知,被老師看低,就像去年在崔平山負責的項目上一樣,所以郵件里用詞極盡誠懇委婉,以免老師看了心里不舒服。
好在今早收到回信,鄭老師雖然和的觀點稍有不同,但完全尊重的意見,只是從觀點換的角度跟一起進行探討。
燕棠這會兒才有時間坐下來仔細讀了一遍,益匪淺,見鄭老師支持按照自己的判斷翻譯,心里更是松了口氣——真的被崔平山整怕了。
但等看到鄭老師說,兩人探討的容可以放在腳注里供讀者參考時,不搖頭笑了笑。
其實這樣的冷門詩集是不會有什麼銷量的,出版量也很小,命運多半會終結于在圖書館和學校書店里吃灰。
鄭老師在郵件末尾還順便提了一下年前跟提及的文庫翻譯工作。很憾燕棠沒有直接選,但是可以先試譯一篇文章給負責審核的人員看,也是有報酬拿的,價格公道,不算占燕棠的便宜。
燕棠沒太猶豫就應下了,主要是沖報酬去的,能掙一點是一點。
剛回復完鄭老師,的郵箱又跳出一封新郵件,是導師陳治文發來的關于畢業論文審的建議。
燕棠看著這封郵件,眉頭皺起。
這晚上有太多事在腦海里,又在床上翻來覆去攤煎餅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下,第二天起來時渾疲憊,仿佛大腦背著悄悄運轉了一夜都沒關機,以至于在坐車去俱樂部的車上直接睡著了。
“老師。”
車的真皮座椅太舒服,燕棠遲遲未醒,還以為自己在做和昨晚一樣的夢。
那聲音由遠幾近,在耳畔一聲又一聲響起,直到有只手輕輕了額頭。
溫熱的手背,分明的指骨。
燕棠驚得BB囍TZ一哆嗦,猛地睜開眼,在椅子上坐直。
大腦突然開機,還殘余著些許昏沉,遲緩轉頭,猛然和宋郁對上視線。
“我以為你生病了。”
他輕聲說。
“我沒事。”燕棠聲音有些磕磕絆絆,“只是今天有點兒困。”
“那就好。”
宋郁沒有多說什麼,但下車時還是像往常那樣,紳士地要幫提包。
之前他堅持要這麼做,燕棠也就由他去了。但現在況有些不一樣,在宋郁手過來時連忙說:“沒關系沒關系,我自己來。”
他剛過來的手一頓,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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