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上午去離婚的那套手工定制灰西裝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慵懶中帶著幾分疏離薄涼，此時的他正跟醫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看得出來他的心沒因為離婚到半點影響。

見出現，他抬眸朝看了過來。

姜垂在雙側的手不自覺，眼神里有明顯的不待見和厭惡。

“來了。”醫生簡單的打著招呼。

姜移開視線：“嗯。”

“事在電話里已經跟你通過了，這是每月需要扣款的費用你看一下，若沒問題把信息填好簽個字就行。”醫生將項目費用單遞給。

姜接到手里。

及到每月六七位數的醫療費用時，心微微一沉。

若婚前財產沒被爸爸騙走還能撐幾個月，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以的資產況，本就難以支撐這筆龐大的費用。

“若覺得費用有負擔，也可以從這幾個方案中挑選一個合適的。”似是看出的為難，醫生重新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

新方案雖比現在的便宜不，但每月也需要十幾萬。

見還在看，醫生下意識朝霍知舟看去。

后者給了他一個眼神，醫生秒懂。

“那你先慢慢看著。”醫生拿著手機站起，“我去病房看一下病人，若這些也不合適，等我回來再詳談。”

姜注意力全在是治療方案上：“好。”

醫生很快離開，走出辦公室還不忘把門關上。

房間只剩下姜和霍知舟兩人，空氣安靜到落針可聞。

“不管你盯著手中的東西看多久，以你的資產能力都沒辦法負擔你媽媽昂貴的醫療費。”霍知舟開了口。

一如既往的散漫沉穩，漫不經心。

姜的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看他的眼神充滿憤怒。

“更別說你還要租房和帶歲歲生活。”霍知舟說。

姜盯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離婚我可以當做你在鬧脾氣。”霍知舟站起，踩著步子走到面前，“只要之后不再提，你媽媽的費用我會負擔，你也依舊是我的太太。”

“蘇安然呢。”姜問。

“你們倆互不干涉。”霍知舟眼神很淡，“你若不喜歡，我可以讓不出現在你面前。”

姜言語里多了幾分嘲弄：“我是不是還得謝你的。”

“你應該知道什麼選擇對你來說才是最有利的。”霍知舟聽懂了的怪氣，像談一場商業合作般不疾不徐道，“過慣了豪門生活的你，應該知道由儉奢易，由奢儉難的道理。”

姜當然懂。

從小到大都沒過過什麼苦日子。

姜家沒出事之前從來沒有因為錢擔心過，出事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霍知舟就娶了。

卡給隨便刷，自然也不曾憂心過錢的事。

按理來說，應該知足。

蘇安然即便跟霍知舟在一起，霍知舟也不會虧待，要的他還是會給，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細致微的對。

但人生不是只有錢，骨氣和尊嚴也很重要。

“骨氣和尊嚴不能當飯吃，外面的社會，也沒你想的那麼容易。”霍知舟將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說的很無，“沒了我，以你現在的況，只會寸步難行。”

姜沒好氣：“用不著你來瞎心，管好你們自己就行。”

“姜。”霍知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固執。

“霍總若沒其他事請離開，我跟醫生還有事要談，沒時間聽你講那些大道理。”姜第一次用這麼不待見的語氣跟他說話。

霍知舟也不生氣。

他就這麼看著。

這樣的視線下，姜的心理防線被一點點打。

著手中的紙張迫自己跟他對視，忍著那份迫要在這場對視中爭出個輸贏。

“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考慮。”霍知舟云淡風輕道，“一分鐘我既往不咎，一分鐘后你只是姜，到時候就算你來求我，我也不一定會答應。”

轉頭看向窗外，無聲回答了他的話。

霍知舟沒過多逗留，一分鐘過完他便離開。

他覺得姜有些不識好歹。

不乖的人，總得讓去撞撞南墻才會知道誰才是真的為好。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連帶著姜的心也跟著震了震。

曾以為，跟霍知舟之間的雖然不像其他人那般轟轟烈烈，但也是細水長流，真意切。

但現在有些看不明白了。

沒等想清楚這段婚姻，醫生就走了進來。

不等他開口，姜調整好心率先一步說道：“周醫生，我拿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再給您答復，您看行嗎？”

“當然可以。”周醫生回答的爽快，“不過還是要快，最好是費用結算前十天做好決定。”

“好，謝謝。”

姜拿著方案離開了醫院。

想先去找一下工作。

工資如果可觀，就讓媽媽繼續留在那里。

那家醫院是霍氏集團旗下的私立醫院，里面匯集國外頂尖的醫療設備和各方面的專家，因為霍知舟的緣故，這些年媽媽各方面的治療都被照顧的極好，如果轉院，媽媽得不到那麼好的治療。

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的家人。

不想出事。

懷著這些想法，姜走出了醫院回了家。

一路上都在想離婚的事怎麼跟歲歲說。

他自小聰明懂事，智商商都比同齡人高很多，很多事都不需要心，可離婚對孩子來說畢竟不是小事，還是有點兒擔心他難以接。

但的擔心和某些人的做法形了對比。

剛到家，就看到讓惡心的一幕。

蘇安然和霍知舟坐在沙發上，兩人依偎在一起，前者略顯擔憂的說：“這里畢竟是你跟姜的家，我出現在這里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霍知舟言語低沉。

蘇安然咬著：“可……”

“馬上就從這里搬出去了。”霍知舟安，“之后你就是這里的主人。”

蘇安然抬眸看著他，兩人眼神織，難舍難分。

以至于連姜回來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