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同一把從旁邊拿來雨傘，對妻子說：“我先去看看，你帶著孩子在店里等。”

楊秀華咬著，慘白著臉點點頭。

懷里的孩子睡了又醒，開始啼哭，這次竟怎麼也哄不好了。這天的夜晚妖異又不太平，鎮上的人打著手電筒紛紛出救援，喊聲四起，一道道束四散在夜空中。鎮上的狗陣陣狂吠，雨卻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

楊秀華廢老大的勁終于把孩子再次哄睡著，咬著指甲坐在店里焦急等待。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趁著丈夫不在，小聲在里不斷嘀咕。

直到天際破曉，許建同才推門進來，可他不是一個人，后還跟著鎮長，手里拎著兩個大提包。

兩個男人腳步沉重，許建同眼神疲憊地看一眼。

“怎麼樣了？”楊秀華起迎上去。

誰也沒說話。

可怕的沉默最終被鎮長打破，他放下提包，著雙手醞釀半天才說：“秀華啊，昨天晚上你也知道，鎮上山路發生車禍了，死了兩個人，一男一。”

楊秀華心里有個噩耗般的猜想，很快就被鎮長接下來的話證實。

“就是這孩子的父母。”

楊秀華立刻轉頭看看睡得安穩的孩子，一時間心口像是堵著塊大石頭，難得厲害。

“老天爺啊，這孩子還這麼小啊。”

鎮長咬著牙嘶一聲，又陪笑道：“我們昨天已經聯系城里的公安了，暫時還沒聯系上死者的其他家屬，等有結果會立刻通知我們的。”

楊秀華悄悄看一眼丈夫，許建同從進門開始就黑著臉，一言不發。

“所以啊，”鎮長咬咬牙，一口氣說道：“你看你們倆結婚這麼多年也沒孩子，這段時間能不能先幫著照顧著，等有消息了我立刻就來把他接走，好不好？”

楊秀華不敢做主，低著頭不說話。

鎮長笑容僵在臉上，扭頭看向許建同，許建同癟癟，語氣疲憊說道：“鎮長，我們不是不愿意，但實在是條件不允許，這孩子找到親屬到來接走他說也得幾個月，這幾個月的吃穿用度我們夫妻倆怎麼負擔得起？”

他掀起眼皮猶豫片刻，又嘆口氣說：“說句難聽的吧，這錢誰給我們家報銷啊。”

鎮長聽見這話倒是松一口氣，只怕他倆不愿意帶孩子，要是只是擔心錢的問題，一切好說。

鎮長轉頭看看四周，確定只有三人在場，這才蹲下子拉開其中一個提包。

看見包里東西的那一瞬間，許建同眼睛都直了，楊秀華也不由自主向前邁出一步，得險些摔倒，眼睛卻片刻離不開。

提包里靜靜躺著的，是一摞摞紅艷艷的百元大鈔。

別說許楊夫妻二人，就是這旅安鎮上的所有人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鎮長拉上提包，說道：“這是從車禍的車里拿出來的，是這孩子父母的錢，說也有十萬，你們要是愿意收養這孩子，這段時間所有的經費支出都從這里頭取，行吧？”

夫妻二人最擔憂的事已經解決，更何況楊秀華真心喜歡孩子，聽罷也不再猶豫，看向丈夫，下定決心說道：“老許，要不咱們先養下這孩子，咱倆死活要不上孩子，就當做做善事，求個福氣，說不定功德攢下了，菩薩就把咱們自己的孩子送來了。”

“別搞封建迷信。”許建同眉頭皺川字，停了許久才狠狠嘆口氣。

“行吧，鎮長，我倆幫你這個忙，收下這孩子。”

鎮長歡天喜地，一拍手道：“哎呀，太好了，等我改天回鎮上給你們倆頒個錦旗，你們掛在店里多有面子。”

臨走時候，鎮長指了指地上的另一個提包給楊秀華看，說道：“這是車里拿出來的，里面有這孩子的嬰兒用品，你們夫妻收拾收拾撿撿能用的用吧。”

鎮長走后，夫妻二人呆呆傻傻的坐在店里，一言不發，那包足夠兩人斗幾輩子的巨款一不敢。

過了許久，許建同才起拉開另一個提包，在里面翻翻找找。

“瓶、小玩、尿布......”

許建同一件件把東西擺出來。

“這是什麼？”

翻到最底下，一本皮革封皮的厚筆記本出現在眼前，許建同翻開扉頁，就看見一筆俊秀有力的字跡大大寫下三個字。

“向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