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今日休沐，出去打聽了一圈消息回來，人有些悶悶的。

“城外的災民已經聚集起來了，不人都是拖家帶口，有些還了傷，朝廷已經安排府衙在外面建棚子寒，施粥，想來過兩天，災民只會越來越多。”

“這麼大的雪，百姓們的房子肯定塌了，傷到的人只會更可憐，城外可有大夫坐診？”

“有，太醫院派了人去坐診，免費治療施藥，這些都是提前做好的安排。”

蕭說話時眼睛盯著妹妹。

“九皇叔這次能如此未雨籌謀，提前防護一切，是百姓們的大福，先前有些朝臣還覺得多此一舉，但九皇叔卻一力堅持防患于未然，皇上這才下旨一切都按九皇叔說的辦，結果現在真的應驗了，如今朝中對九皇叔唯命是從，皇上表面上很高興，但我覺得他還是有些嫉妒了。”

不怪蕭說得如此直白，實在是與北疆之事連在一起，安帝既愧又怕，愧的是當初他也覺得多此一舉，怕的是事真的發生了，朝臣們會不會覺得自己就是個一無是的皇帝呢！九皇叔太優秀了！

若不是顧九辭事事都讓人請示他，又明里暗里提點他，讓他撿回了一些面，親自下旨大力賑災救援，又讓皇后在宮中帶頭捐銀子，施于用災，他都覺得九皇叔要只手遮天了！

蕭玉倒對安帝嫉不嫉妒不興趣，想去城外盡一份力，聽說有皇后帶頭，便放心了。

“既然有皇后牽頭，我們也不怕了，吃完這鍋子，嫂嫂，我們也去城外幫忙吧！我出門的時候已經代過王府的管家了，想來他已經安排好了。”

“姑姑，母親，我也要去！”

柳氏剛要說話，蕭便沖搖搖頭，又一把抱著長安。

“好！爹爹也陪你一同去，我們的小長安也長大了，跟著爹爹去見識一下民間疾苦。”

“嗯，爹爹幫助大人，長安可以幫助小孩子。”

“哦？那長安準備怎麼幫助他們呢？”

長安垂下頭想了想，“長安帶些吃的給他們吃，帶些服給他們穿！”

蕭心中很欣，忍不住“吧唧”親了兒子一口。

“長安是個好孩子！”

飯后到了城門口，果然不貴族世家已經在城門口建起了林立的粥棚。

有上京府衙役在旁指揮，城墻下沿著墻建了一溜兒防寒的棚子，各家的粥棚有些已經開始陸續放粥，晚來的人家還在熱火朝天地搭建。

災民們排著隊，領粥的，領服被褥的，還有了傷看病領藥的，有兵維護秩序，沒有一團。

而遠，仍舊有災民扶老攜，正在風雪里往城門口趕。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已經到城門口了，有大夫還有藥，你不會死的，娘啊！”

一聲凄慘的哭聲打破了這種有序，一個穿著單的漢子撲在地上，那里躺著一個頭發花白，上模糊的老人，旁邊還有一個婦人抱著年的孩子，都跟著撕心裂肺地哭喊。

旁邊的災民和其它人見狀，都是鼻子發酸。

聽他們同來的人說，家里房子塌了，老人為了救孫子媳婦，被斷了，一家人趕了一夜的路，眼見到了城門口，老人卻撐不下去了！

“讓讓！快讓讓，讓我看看！”

李慶過人群，蹲下去看了看。

“別哭了！還有救，趕抬到那邊去！”

漢子一聽，顧不上謝恩，抱著老娘跟著李慶到了救人施藥的棚子，那里已經有許多病人了！由太醫院張太醫坐鎮指揮，太醫院里只留了當值的太醫，其它的都到了城外義診，與民間醫館的大夫一同治病救人。

施粥那邊，蕭玉見王府的杜管家親自在粥棚盯著，煮的粥果然如代的，筷子上不倒，幾乎前來領粥的災民看得無不恩戴德，眼淚長流的，不過一會兒功夫，瑞王府這樣的作為就引起了災民的集拜謝，同樣也招來了一些人的嫉恨。

同樣是施粥，大家的粥就是粥，有湯有米，可瑞王府卻如此大出風頭，能不讓其它施粥的人嫉恨嗎？

不過，這事兒轉瞬便傳到了安帝的耳朵里，安帝派了大太監王公公嘉獎了瑞王府，轉頭皇后的娘家便效仿瑞王府，煮出同樣的粥，這樣一來，誰還不知道這是安帝晦的敲打？

都咬著牙有樣學樣，那粥都了粘稠的米粥，不再是清淡的稀粥了。

“咦？怎麼覺有的香味？”

有人鼻子，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鉆。

“你小子，有粥喝就不錯了，還想呢！”

旁邊有人調侃他，但隨即有更多的人聞到了，他們都不相信這是香味。

直到，有人大喊著跑來。

“辰王府派的粥里面有，大家快去排隊啊，我親眼看著他們切了那麼多放到粥里呢！”

“辰王府派粥了！”

災民們聽到這個消息，都跑去排隊。

這下子，其它家粥棚里的人更嫉恨了，粥里還放，里筷子不倒都得用上多米糧，還買，施個粥還施出競爭來了！

好嘛！

辰王府一開頭，倒把瑞王府先前積攢的嫉恨轉移了。

每家都開始往粥里放，有些是放些骨頭。

不過，持續了幾天，有些人家就頂不住了，上京府尹劉升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擬了個章程向安帝奏請。

安帝竟然沒給回復，劉升等了一天有些著急，就大著膽子在下朝的時候私下里堵住九皇叔。

“劉大人這是？”

“九王爺，下前天上了一封折子給陛下，可陛下卻遲遲沒回復，下等得著急，想請教九王爺。”

“是為了施粥一事吧？”

劉升愁眉苦臉地點頭，心里其實張的，生怕九皇叔不鳥他。

“這事本不應該劉大人管，劉大人只是覺得看不下去了是吧？”

劉升眼睛一亮，九皇叔竟然懂他！真令他激萬分。

“陛下應是心中苦惱！這場雪災，讓他看到了百姓之苦，可上京城里的貴族世家不苦，他們施粥還在競爭，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讓他看到！他想制止，但又不能，因此才犯了難！”

“再說這些施粥的人家，施了這些天，估計都快支撐不下去了，家里有再多米糧也扛不住長期這樣！雖然他們家底厚，不缺錢，可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干上幾天過了新鮮勁也夠了，若是有利可圖，就不一樣了！劉大人想想，皇上和這些人家，會不會念您的好呢？”

有利可圖？劉升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賑災還有什麼利可圖的。

但那句不缺錢，似乎讓劉升有些似有所悟，見九皇叔不多說，劉升也只能自己慢慢想，連連向九皇叔致謝。

他要去戶部尚書那里了解一下況，再做打算。

顧九辭笑笑，這個劉升腦袋很靈，為人圓，事也極有分寸，只是有時候嘛，腦子有點不開竅，自己這提醒他兩句，想來他會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