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今天沒來。
商鷙年在,他們來了,估計會鬧得不愉快,避開是好事。
所以跟商鷙年中間的位置,留給老爺子。
邵玥看了江雨閑一眼,這位千金小姐正恨恨地瞪著自己。
邵玥莫名覺得好笑,不得不跟自己害怕的人同桌吃晚飯,這就是江雨閑為數不多吃的苦了吧。
江雨閑命真好啊。
想到這里,江老爺子來了。
小輩們一一站起來了。
江震今年七十三,剛的五還能窺見年輕時的英俊容貌,一米八的高,不見佝僂,背脊得筆直。
江震年輕時是個剛鐵的人,如今老了,變得溫和了許多。
孫子輩的,不像兒子輩那麼怕他。
江雨閑看到爺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爺爺,我聽管家說你最近不舒服,怎麼病好了才跟我們說?生病了不能一個人扛著。”
“是病毒冒,沒有什麼大事,如果還沒好就你們過來,會傳染給你們。”
老爺子道:“大家都坐下吃飯吧。”
江震坐下后,一一看過晚輩,最后落在邵玥上,關心問道:“你是不是瘦了?”
邵玥連忙想了個借口:“最近在健,可能掉秤了。”
以前工作之余的時間和力,都花費在江沉寒上,沒有時間照顧自己。
這一周公司的同事都說憔悴了,邵玥經歷流產和離婚,狀態想要好一點都不行,今天畫了淡妝來的,臉部狀態應該還可以,但可能是真的瘦了。
邵玥不喜歡虛弱的自己,希通過運和飲食,把調理好,讓自己健健康康的。
下一周,應該就可以慢慢恢復運了。
江震十分認可:“健很好,這樣才會健康,但也不要太瘦。”
邵玥點點頭。
江雨閑立馬告狀:“爺爺,你都不知道嫂子最近變化有多大,剛剛跟聊天,還罵我不懂事。”
無中生有,邵玥想要攔住。
江雨閑已經滿口跑火車了:“嫂子怪我來看您老人家還這麼晚到,可我這不是給您挑選禮嘛,送爺爺的禮不用心怎麼能行。”
江雨閑得寸進尺:“嫂子,你誤會我了,跟我道歉,你道歉我就原諒你。”
是用撒的口吻告狀,并沒有咄咄人。
如果不道歉,不知的人會覺得是邵玥斤斤計較。
果然江雨閑發起瘋來,邵玥只有躲的份。
還像以前那樣忍下去,萬事大吉嗎?
還沒有反應,江沉寒已經開口了:“這事你不對,道歉。”
邵玥看向他。
江沉寒用眼神示意乖乖聽話,顧全大局,別讓家宴鬧得不愉快。
這個桌子上坐著的人,只有江沉寒最了解他妹妹,同樣也了解。
本不用多想,就知道江雨閑在故意挑事。
江沉寒依舊不分青紅皂白,讓低頭。
如果是私下,邵玥絕對不會道歉。
但江雨閑的話非常高明,提到給爺爺挑選禮,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如果不道歉,江雨閑一定會瘋狂賣慘,蠻不講理的撒幾句,就會為眾矢之的。
邵玥忍了又忍,最后還是選擇算了吧。
難得見一次爺爺,不想消耗在爭執當中。
微微低著頭:“對不……”
江震:“這麼一點小事,告狀告到我面前來了?先吃飯吧。”
邵玥看向江震,他眉已經灰白了,眼白也混濁了,但什麼都看在眼里。
對江震而言,這件事就是年輕人小打小鬧,也沒有吵得不可開的地步,不必表態。
但對邵玥來說,就要承委屈。
江震心疼,才會明目張膽地偏心自己。
邵玥心中有些發。
爺爺發話了,江雨閑就算不開心也得憋住。
江雨閑現在后悔死了,為什麼非要逞能過來啊,一邊因為商鷙年而擔驚怕,一邊還要邵玥的氣。
商鷙年就算了,不敢招惹。
但邵玥在眼里,無非就是他哥的保姆,以前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能把自己哄得高高興興的,現在居然不聽話了。
氣死人了!
江震讓管家給他們倒酒。
江沉寒:“爺爺,我最近胃不好,不喝酒。”
江震不強求,詢問商鷙年。
商鷙年沒有拒絕。
“三年沒見了。”江震看著商鷙年,眼神里難掩慈,詢問他這些年在外面做了什麼。
商鷙年言簡意賅地提到在海外的工作,但也不缺乏細節。
江震聽得直點頭,一向不茍言笑的臉,也多了幾分笑意,看得出來,商鷙年回國來看他,老爺子是真的開心。
冒才剛好,放開了喝。
江震喝多杯,商鷙年就喝多。
每次兩人杯,商鷙年酒杯都會比老爺子低。
這對爺孫關系是真的好。
邵玥以前來探江震,在江震跟管家閑聊中得知一些細節。
江父當初腳踏兩只船,兩頭行騙,讓兩個人同時懷孕。
商鷙年的母親是京圈小姐,被江父那張俊的臉騙了,生下孩子,才知道自己被三,在江家大鬧特鬧。
江沉寒母親蔡瑩家庭雖一般,在海市也算有頭有臉,想要江家給一個說法。
江父本沒辦法理好這件事,不得不讓江震出面。
蔡瑩算高嫁,還剩一個月孩子都要生了,不愿意離婚,只要求江父認真道歉,并且保證以后不準再犯。
所以江震主要安商鷙年的母親。
當時的商大小姐沒想到有朝一日被一個小白臉給騙了,恨不得把江父搞得妻離子散,讓江家破產,手段使了不。
江震通過調查得知商家當家人去世,家族幾個子爭奪繼承權。
商鷙年母親野心,但那個年代,兒子更有優勢,拿到繼承權很難,江震提出幫忙,如果功了跟江父的事就一筆勾銷。
最后商鷙年母親順利為了家族的掌權人。
商鷙年自然是要回商家的。
但商大小姐剛掌權,本沒有力帶孩子,又剛剛經歷了腥風雨的斗,對商家人充滿了戒心。
反倒是孩子的親爺爺,更信任。
不過有一個條件,不準讓江父跟商鷙年接。
所以商鷙年從出生到七歲,跟江震一起生活在江家的祖宅里。
有同輩好友問過江震,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不跟自己姓,憋不憋屈。
江震一點也不介意,他說有了這七年,他才算商鷙年的親爺爺。
沒有養育恩,就算姓江也不會有。
事實的確如此,這麼多年過去了,商鷙年即便跟江父、江沉寒不和,依舊定期回來探老爺子。
人跟人最結實的紐帶,是有的。
就好比跟江沉寒雖然有結婚證綁定,可是沒有,終究還是會散的。
邵玥在家宴上一向話不多,今天一樣默默吃飯,聽老爺子和商鷙年的對話。
商鷙年:“近段時間我會一直留在海市。”
江震聽聞,別提多高興了。
邵玥垂眸,江沉寒拽著筷子的手,十分用力。
果然,江沉寒不高興了……
江老爺子讓他們留下了過夜,邵玥見江沉寒沒拒絕,就沒說話。
十點后,江震睡下。
十一點,江雨閑準備開車溜走。
不想第二天一大早,再跟商鷙年吃一頓早飯。
老宅的每一間客房,隔壁都有一間不大不小的書房。
書房和臥室這面墻打通,按有一扇雙開的門。
門是關著的。
江沉寒陪老爺子聊公司的正事,就一直待在書房里面。
江雨閑溜走之前,來找江沉寒,忍不住抱怨:“哥,你能不能好好管管邵玥,現在針對我,膽子越來越大了,如果你繼續放任下去,以后在江家我豈不是還要看邵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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