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州在聽到我的追問之后神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深邃的眸子落在我臉上,男人眼中是化不開的暗。
我迎上他的視線,沒做毫退讓。
僵持了片刻后,男人驀地皺起了眉,奚落道:“沈小姐覺得,我為什麼那麼做?”
他聽懂了我的潛臺詞。
我的猜測哽在了嚨里,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到紀云州提問道:“沈小姐不會是覺得,一名合格的醫生只需要在實驗室里擺弄那些冰冷冷的實驗材吧?”
“紀醫生想說什麼?”
紀云州邊拿車鑰匙邊開口道:“一個醫生連邊的社會關系都理不好,又怎麼能對患者的健康負責?”
他是在諷刺我理不好跟劉士的關系,才導致今早的面試失誤。
話雖然不中聽,卻讓我難以反駁。
也側面的回應了我的猜測。
至于面試套裝,看來也如紀云州所說,不過是出于對“紀太太”這個份的基本禮儀,順便為之。
這樣兩家長輩問起來,明面上也說得過去。
而紀云州真正用心的,是給鄭欣然的,那份手寫的面試筆記。
開車門聲拉回了我的思緒,眼看著紀云州準備上車,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出聲道:“你對鄭小姐,倒是用心的多。”
男人頓住,狐疑的看向我,我也沒藏著掖著,坦然道:“手寫的面試筆記,我看到了。”
“所以呢?”
一聲詰問在耳邊,我突然就答不上話了。
是啊,本就是契約婚姻,我有什麼資格和立場跟紀云州說這種話呢?
更何況,這場錯誤的鬧劇,已經接近尾聲了。
嚨像是沾了膠水,一剎那間,我就跟泄了氣的氣球,整個人委頓下來。
“哐”的一聲悶響后,紀云州人已經上了駕駛座,隔著前擋風玻璃,我們的視線短暫的在空氣中匯。
暗影浮,男人的臉一半映在我的瞳孔里,一半沒在黑暗中。
眉眼間已有薄怒。
倏忽間,紀云州腳踩油門,轟的一聲,黑奔馳G500的核影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我知道,我越界了。
紀云州晚上又沒回。
明明已經習以為常,可我還是沒出息的失眠了。
備忘錄中提示明晚家宴,思來想去,我還是著頭皮給紀云州發了一條提醒信息。
然而消息發送之后如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一漣漪。
翌日傍晚,我只能獨自一人前往紀家老宅。
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被婆婆刁難的準備,誰知進門后竟沒責備我,只是淡淡地開口道:“詹字號的板栗餅確實不好買,你有心了。”
我看著遞過去的甜品禮盒,一頭霧水。
這不是我第一次排隊給婆婆買板栗餅,但今天,我是第一次收到答謝。
反常的。
正當我一臉迷時,又聽到婆婆說:“阿州和你爸在書房,飯馬上好了,你去請他們下來。”
我微微一愣。
紀云州竟然也回老宅了。
看來,昨晚上發的那條消息,他是瞧見了,只是沒回我而已。
帶著忐忑的心思,我謹慎的上了樓。
二樓書房的門是虛掩的,距離近了,紀父謙和的語調便從門里傳出來。
“老楊在電話里夸小沈,說這孩子各方面資質都不錯,如果能進神外,在事業上也可以給你些幫襯……”
楊院士跟紀父是老友,看來他們已經聊了我的事。
我蜷了蜷手指,剛準備回避,紀云州嫌惡的語氣便傳到了我耳中:“連基本的時間觀念都沒有,能給我什麼幫襯,再說……”
他話鋒一轉,慢悠悠道:“這一屆的實習生,我另有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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