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三月被摔到床上的時候，后背被撞得生疼，不覺蹙眉。

冥淵整個人過來，也承著一部分冥淵的重量。

無所畏懼地看著冥淵，看到他的臉離得很近很近。

冥淵看起來憤怒，可實際上也只是著，并沒有進一步的作。

他定定地看著寧三月，臉沉地道：“寧三月，誰允許你回來了？”

寧三月扯出一道慘淡的笑容，道：“該不該回來，也不上王爺您過問。”

“你以為憑你也能替將軍府翻案？”冥淵冷笑，語帶嘲諷。

“所以呢？”

寧三月聲音陡然尖銳。

眼睛泛紅，用力推開冥淵，坐起來。

盯著冥淵，恨恨地說道：“我就該茍且生，讓那些死去的人蒙不白之冤？冥淵，你自己喪失斗志，在府里與世隔絕等死，我應該跟你一樣嗎？”

豁出去了，反正以前也沒跟冥淵嗆聲。

冥淵眸幽深地看著，沒有說話。

“我一定要為我爹娘翻案，為將軍府正名，為那些枉死的人討回一個公道。”寧三月低聲說道，“你要不要幫我，我不在乎。但是，幽王妃這個份，我要定了！”

不是征求他的意見，而是通知他。

無論他是否愿意，從現在開始，都是幽王妃。

寧三月說完，不管冥淵的反應，直接在床上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睡覺。

冥淵微微轉頭，看著的睡，目幽暗了幾分。

他未曾開口回應的話，卻也沒阻止躺在這里。

他腦海里浮現起曾經那個很小的，的，糯糯的，甜甜的。

三歲的寧三月黏著他。

六歲的寧三月念著他。

九歲的寧三月邊已經有了百里玦，和百里玦定了親。

時再濃的分，終究是漸行漸遠。

*

清晨。

寧三月醒過來的時候，上蓋著的被子，很溫暖。

側是空的，冥淵不在。

寧三月起，環顧四周。

紅燭已熄，燭淚沾染檀木桌面，留下燃燒的印記。

厚重的簾布擋住線，屋子里仍舊偏暗，但有一扇窗戶的簾布卻被拉開，線斜斜地照進來，投了一地溫暖。

寧三月沒有找到冥淵，走出屋子的時候，看見河伯和東君正等在院里。

河伯上前，福了福，一臉恭敬：“王妃吉祥。”

東君也抱劍問安：“見過王妃。”

其他下人也一同行禮，眾聲齊響。

一夜過去，很多事好像就變得不一樣了。

寧三月依舊是昨夜過來時的裝扮，一白，白紗遮面，一雙眸里，波瀲滟。

在聽見他們對的稱呼之時，也是一瞬間的遲疑。

昨晚上和冥淵的通并不順利，沒有被冥淵丟出來，已經很出乎意料了。

可沒想到……冥淵到底是讓做了這個幽王妃。

定了定神，轉向河伯，問道：“王爺呢？”

“回王妃，王爺閉關了。”河伯恭敬地回道，“王爺閉關前代屬下，今后府中大小事務皆由王妃做主。”

河伯說起這些的時候，顯得非常激。

從現在開始，寧三月就是幽王府名正言順、名副其實的主人。

“閉關？”寧三月眉梢微挑。

河伯臉上有著笑意：“王妃有所不知，府中有一天醫尊者為王爺所鑄室，王爺每每閉關幾日，狀態會好一點。只不過，王爺他很久沒去閉關了，今早主閉關，屬下都覺得很意外。”

河伯覺得，這一切都是寧三月的功勞。

寧三月若有所思點點頭，吩咐道：“你二人跟我來趟書房。”

知道冥淵的書房在哪里，直接帶著河伯和東君去了書房。

院子里人多眼雜，有些話不好過問太多。

到了書房，寧三月先是列了一個單子遞給東君道：“照著這清單，把上面的藥材備齊。”

東君愣愣地接過：“可是屬下沒買過藥……”

他擔心會不會買錯。

“你只管買回來，我會辨認的。”寧三月低聲說道，“這方子是給王爺用的，你親自去買，我才能放心。”

一聽是給王爺的，東君立刻正道：“王妃放心，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備齊王妃要的藥材。”

說著，東君捧著藥方跟懷揣稀世珍寶一樣，麻溜地去辦了。

河伯眼見東君離開，轉向寧三月，激地問道：“王妃可是想到了解救王爺之法？”

寧三月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聽見河伯的話，回道：“并沒有。”

河伯的神頓時黯淡了下來，有點失。

寧三月抬頭看向河伯：“王爺現在是何癥狀？”

昨晚上本來想找機會給冥淵診脈的，可看冥淵那樣也不會配合的，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河伯一聽，痛心疾首地說道：“看過很多大夫，只說是中毒，找不到病因。最主要的癥狀是不能見，王爺只要被照到，上就會形各種各樣燙傷似的傷口……每每毒發的時候，王爺都沒辦法站起來，全骨頭都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咬一般……”

河伯說著，不由得老淚縱橫。

寧三月不由得攥拳頭。

兩年前，是冥淵將從火海里救出來的。

記得他當時全裹著黑袍，只約看見了他手上的燙傷，一直以為他是被火燒傷的，卻不想那是他的常態。

河伯抹了把眼淚，低著頭說道：“王爺真的太苦了，每次毒發之后，他都會流很多……太妃對王爺也不好，每次都來數落王爺，從來不關心王爺的，還要幫著圣上讓王爺把兵權出來……”

河伯越說，越覺得自家王爺可能是世上最慘的人了。

寧三月眸微暗。

一直知道冥淵的境并不算好，但是卻沒想到會這麼不好。

冥太妃是冥淵的親娘，連親娘都這麼對他，難怪他都沒了求生的，他經歷過絕，所以不想再努力了……

寧三月大致了解了冥淵的況，之后，回了聽月軒。

綠葉一早就在院子里等著，如今見寧三月平安歸來，才總算是放下心來。

“小姐，你沒事吧？”綠葉張不已，“小綠一早就沒找到您人，您真的……去找王爺了？”

“嗯。”

“小姐，我剛還聽說，您昨晚上就在主院歇下的，府里人都您……‘王妃’？”

綠葉一早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很驚恐。

寧三月點頭，“嗯”了一聲。

“可是小姐……你不是說你只是借幽王爺的名頭嗎？不用真給他當王妃吧？”綠葉說著說著不由得低聲音，“都說幽王爺命不久矣，而且聽說他那方面還不太行……”

寧三月看了綠葉一眼，眼神里帶著警告。

綠葉自覺失言，抬手捂了捂。

“小綠，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他的壞話。”寧三月面無表地提醒道。

冥淵的壞話，可以說，別人不行。

綠葉惶恐不已：“綠葉失言，絕不再犯。”

自家小姐這個表見得多了，一般這個表，那就代表這件事是很重要的。

小姐在意幽王爺。

綠葉從寧三月的態度里得出這個結論。

“安排一下，去鹿山寺。”

寧三月沒時間跟綠葉多言，直接下令，準備去鹿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