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梨又問:“那你在那邊做了多久?”
“也就兩年多不到三年,在那之前,我在幻城也做了三年。”
幻城酒吧是個老酒吧,最火的時候,江棠梨還在上高中,也因為太火,被好幾個酒吧聯合起來打,近兩年幾乎算是茍延殘。
江棠梨在心里算了算時間:“那你從幻城走的時候,他們家應該風頭正盛啊。”
關小飛聽出的疑,坦言:“當時正趕上金槍四招人,給的錢是幻城的兩倍,我就過去了。”
江棠梨“唏”他一聲:“你可真是哪兒錢多往哪兒跑!”
正好遇到紅燈,車平穩停下,關小飛回頭:“江小姐,如果不是沐總,我這會兒就在牢里了,就這份恩,別人就是給我再多錢,我都不會走的。”
江棠梨抱著胳膊坐了回去:“那行,既然你有管理酒吧的經驗,那等我走了,酒吧這邊,你多幫我看著點。”
“走?”關小飛不皺眉:“您是要去哪?”
說到這,江棠梨扁了扁:“海市,我嫁的那個人他現在住在海市,所以以后我就只能空回來了。”
關小飛腦海里浮現出一張臉:“是上次來酒吧找您的那個男人?”
江棠梨點了點頭,剛“嗯”出一聲,又忍不住打趣道:“怎麼樣,長得還行吧?”
關小飛點頭:“和您站一塊,很般配。”
是比另外幾個候選人要強,不說家世,就那張臉就能打。
都說人是男人的面子,江棠梨覺得,找男人也得找能拿得出手,不然以后在這圈子里怎麼抬得起頭。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江棠梨說:“下周我會去海市一趟,到時候你跟我一塊兒。”
關小飛應得很干脆:“好。”
家里的客廳里沒有人,但燈亮著。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今天卻格外覺得暖。
江棠梨在二樓停住腳,呆呆站了會兒,最后走到臥室門口停下。
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想進去抱一抱把捧在心尖上疼了整整二十四年的爸爸媽媽。
可是時間真的太晚了。
江棠梨背在門旁的地板上屈膝坐下來。
腦袋里滿滿的,心里藏了很多話。
可是腦袋里又好像空空的,因為不知要怎麼表達。
擅長撒,擅長無理取鬧,可是卻不擅長吐心。
拿在手里的手機屏幕被摁亮。
周六,01:52。
已經到了那個人說的最后期限。
點開微信,再點開以單字「陸」為昵稱的微信頭像后,江棠梨沒有猶豫地打出一行字:「這個婚,我結。」
陸時聿是在第二天早上六點看見這條短信的。
他習慣早起,習慣起床后看一眼手機。
短信容沒有讓他很意外,只是沒想到會再用短信的方式和他確認一遍。
他甚至從那個小小的句號里看出了的決心。
只是看見發送的時間,陸時聿蹙了下眉。
是半夜醒來給他發的,還是那個點沒有睡?
不過陸時聿沒有立即回復,直到八點,他坐上私人飛機,陸時聿才回了短信過去:「好,那我今天回京市。」
但是這條短信在三個小時之后,直到陸時聿出了機艙都沒能等來回復。
坐上車,陸時聿撥了電話過去。
聽筒里傳來很久的等待音,就在陸時聿準備拿下手機后,電話接通了。
“誰啊!”
很是不耐煩的兩個字,混著濃重的惺忪睡意。
陸時聿眉心微蹙:“是我,陸時聿。”
江棠梨的起床氣可不管對方是誰。
“你煩不煩?”
不等陸時聿反應過來,電話就被掛斷了。
史無前例。
從未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更是從未有人如此不客氣地掛斷他電話。
陸時聿看著手機屏幕,怔了怔,抬頭時,剛好對上后視鏡里過來的眼神。
陳敬目慌了一瞬,忙說:“今天周六,江小姐可能在睡懶覺。”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多拆穿了陸時聿眼里的窘意。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時候,他除了閉只能閉。
不過陸時聿倒沒有在這個時候去在意自己的臉面,他只是大概確定了一件事:昨晚九點應該是拿他作家人的擋箭牌去酒吧,而凌晨兩點發來那條短信的時候,應該是離開酒吧的時間。
總之,是一個黑白顛倒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這樁婚姻從抗拒到接......
「我是一個很向往自由的人,想必陸總也不想被婚姻束縛。」
這是一周前與他晚餐時說的話。
因向往自由而拒絕和他結婚,如今又想通過和他結婚獲得自由。
好一招金蟬殼。
陸時聿垂眸失笑。
真不知該說聰明,還是說聰明反被聰明誤。
難不以為,他口中的給自由,是放任深夜不歸流連酒吧?
看來真的有必要寫一份婚前協議了。
只是沒想到,一通被無掛斷的電話,在五分鐘后被主撥了回來。
陸時聿看著手機屏幕,在指掌到三次震后,他才接通:“喂。”
“我剛剛睡迷糊里,沒反應過來是你。”
聲音明顯比剛剛清醒了很多。
“不要。”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有毫的緒。
倒不是裝,而是他覺得,為這點小事,不至于。
不過對江棠梨來說,剛剛掛他電話完全是起床氣后的條件反,不過回他電話倒不是因為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擾覺,沒對他發更大的脾氣已經不錯了。
所以江棠梨的聲音里只有禮貌沒有歉意。
“剛剛找我是有事?”
從的話里,陸時聿有些拿不準是明知故問還是說就沒看見早上給回的那條短信。
“我已經到京市了。”他說。
江棠梨吃驚地“啊”出一聲:“這麼快?”
陸時聿一向很重時間,所以沒有跟兜圈子:“江小姐要不要和我見一面?”
見面?
江棠梨想起上周六他說的那句:「如果江小姐在深思慮后依然不改變心意,我就回來。」
所以他這趟回來是專程來見...一面的?
江棠梨皺了皺眉。
除去正月里的那場宴會,他們目前也不過只見了兩面而已。
才兩面,他就開始對上心了?
又或者說,蠢蠢?
江棠梨角一撇。
果然傳言可聽不可信。
“行啊,在哪?”
正值晌午,這時候約見,自然不能失禮。
陸時聿說:“一個小時后,滄瀾會,可以嗎?”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從們家到滄瀾會大約四十分鐘,也就是說,他還留了二十分鐘給洗漱。
真不知該說他細心,還是低估了孩子出門所需的時間。
不過憑什麼他說中午見就得答應?
才不要這麼被。
“我一會兒還有其他的事,”江棠梨直接把時間推到了晚上:“七點吧。”
隔著手機,江棠梨看不見他深擰的眉心,只知話筒里靜了幾秒——
“好,那就依江小姐所說,七點,滄瀾會見。”
雖然見面被推遲到晚上,打了陸時聿一早安排的計劃,但說有事,陸時聿也不好強人所難,所以在那通電話掛斷后不久,他發了條短信過去。
「既然江小姐對這樁婚事下了決心,那我們就各自拿出彼此的誠意。晚上見面,我會給到江小姐一份婚前協議,江小姐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如果方便,提供紙質更好。」
第11章
陸時聿發來的那條短信,江棠梨沒有第一時間看見。
距離晚上還早,肚子得咕咕,那通電話后,就去了衛生間,洗漱后下樓,見一家人都齊齊整整地坐在客廳里。
爸媽在家不稀奇,稀奇的是大哥二哥竟然也在。
要知道,這兩個哥哥可是從來都沒有休息日的,這也是江棠梨無論如何都不愿進自家公司上班的原因。
瞧見那一雙雙眼睛都定在自己臉上,顯然,自己又了矛盾中心。
故作鎮定地走過去:“干嘛都這麼看著我?”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從茶幾的水晶果盤里了顆蛋大的菠蘿莓。
剛咬一口,就聽爸爸說——
“昨晚幾點回來的?”
又開始秋后算賬。
江棠梨往沙發里一坐:“十二點不到。”
江祈年冷哼一聲:“凌晨一點,我給你媽媽出來倒水,怎麼沒看見你鞋?”
江棠梨沒有把換下來的鞋收起的習慣。
這個虧,屢吃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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