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樂站在宋煦堯的公寓外，按了半天的門鈴都沒人來開門。

電話也打不通，無奈之下，只得去了宋煦堯的公司找人。然而一問才知道，宋煦堯年初就已經辭職了。

“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宋煦堯昔日的同事十分惋惜地說，“他辭職的時候，我們老板可難過壞了。用盡全力，也沒能將他留下來。我們本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唉，他可是我們公司的頂梁柱啊。”

許長樂點頭：“知道了，謝謝你。”

既然已經不在明市，那可能，他也回欒城了。

他是在欒城長大的，他的家就在們家不遠。小時候，每次被喝醉的媽媽揍出家門之后，都會去跑去宋煦堯家里。

宋媽媽會給理傷口，并且給做好吃的，讓宋煦堯好好陪玩。

欒城這個地方，給留下的好記憶得可憐，但宋煦堯家里絕對是一溫暖的所在。

后來和宋煦堯都考上了京都的大學，宋媽媽也跟著他去了京都。畢業后，他去了明市工作，而回到了欒城。

或許，他現在也回到了欒城。

許長樂倒是不著急再回欒城，既然來了明市，還有另外一個地方要去。

明市市郊有家至善孤兒院，許長樂在里邊呆過七年。

走到大門口，著這久違的悉的建筑，許長樂的鼻子有些發酸。

院子里一位正在帶著小朋友們做游戲的護工看見許長樂，熱問道：“請問您是來看人的，還是來做志愿者的？”

“我來看人，丁阿姨。”

丁阿姨一愣：“您之前來過嗎？您認識我？不好意思，我記不太清了。”

“沒有，我是第一次來，之前聽一位朋友說過這里。”

最后一次回來這里，是去年夏天。而且現在換了一副殼子，這里不會有人再認識的。

“這樣的嗎？”丁阿姨笑道很熱，“您朋友是這里出去的嗎？”

“對，小滿。”

丁阿姨的笑容頓時更加驚喜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哎呦，是嗎？你是小滿的朋友啊？太好了太好了，小滿最近怎麼樣？工作順利嗎？好嗎？找男朋友了嗎？”

許長樂一一回答：“我是的朋友，最近好的，就是工作太忙了，不出時間回來。我恰好經過這里，替看一看。”

“沒事，我們這兒一切都好，讓小滿放心。也別總是打錢回來，才畢業不久，正是用錢的地方，你勸勸，讓把錢自己留著，買個房子。”

“好，我會告訴的。”

丁阿姨引著許長樂往里邊走，邊走邊向介紹孤兒院里的一切。許長樂對這里已經如數家珍，但還是認真聽著，仿佛真的第一次來這里。

某個房間，一群小朋友正在唱生日歌。其中三個小朋友頭上戴著紙質王冠，都是今天的小壽星。

蛋糕旁邊還擺著個十幾厘米高的絨兔子，兔子頭上也戴著個小王冠。

丁阿姨笑著問：“又在給你們小滿姐姐過生日呢？”

許長樂一怔。

丁阿姨主解釋：“小滿也是今天生日呢，對這些孩子們好，孩子們也都記得，每年都要替過生日。喏，那個兔子就代表了。”

許長樂的目緩緩掃過那些孩子們。

其中最大的，現在已經十七歲的阿輝長高了，長開了，圓臉上也沒有那麼多了，逐漸顯出了年的棱角。只是他看起來依然冷寂沉默，站在角落里，著蛋糕發呆。

十歲的大勇更黑了，像煤球了。

十二歲的青青還是坐在凳子上，不知道的好了沒有，能不能走路。

臉上有胎記的小魏魏六歲了，他會說話了嗎？聲帶好了嗎？當初他在襁褓里連哭都沒有聲音。

長得最漂亮的卓雅不在這里，是不是已經被領養走了？

許長樂竟然不知道，他們每年都會幫慶生。

“這位姐姐是你們小滿姐姐的好朋友哦，你們要是關心你們小滿姐姐，可以問問呀。”丁阿姨慈地說。

果然，一群小朋友眼睛一亮，全都跑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阿輝的眼珠了，視線從蛋糕上移到了臉上。

被他們包圍的時候，許長樂好似又回到了以前。

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是這里的大姐大，其它小朋友們就喜歡圍在邊。

現在，沒有辦法告訴他們自己就是他們的小滿姐姐，于是用這個新份，陪他們玩了半天。

快到傍晚，許長樂才準備離開。

丁阿姨送到門口，十分激地說：“謝謝你來陪他們，他們非常喜歡你。”

“我以后還會再過來的。”

丁阿姨連連點頭，無比欣。

阿輝跟到了門口。

丁阿姨他回去，他不吭聲，固執地跟著許長樂往外走。

“怎麼了阿輝？”許長樂問。

面前的人，再也不是昔日被按著打的小孩子了，現在看他，都得抬頭。

“我要問你一個問題。”阿輝盯著。

“你說。”

“我姐姐。”他省去了小滿這個稱呼，“后來，有沒有再見到祁言哥哥？”

許長樂徹底怔住了。

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再聽人提起這個名字了。久到都快要忘記，久到都開始懷疑，這樣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出現過在的生命中。

“沒有。”許長樂搖頭，“沒有見過。”

阿輝輕輕“哦”了一聲，一直繃著的角卻輕輕勾了勾。

“請你轉告我姐姐。我現在已經在讀書了，等我也考上京都大學，我會去找的。”

“好。”許長樂拍了拍年的肩膀，“加油啊，等你的好消息呢！”

阿輝不再說話，轉回去了。

他垂在側的雙手輕輕握了拳，手背上錯的青筋脈絡綻起。

“阿輝，過來喝牛！”丁阿姨招呼。

阿輝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

丁阿姨朝他吆喝：“又去看書啊？記得早點睡覺啊，別再學到兩三點了。”

阿輝當然不會聽。他不努力學，怎麼考京都大學，怎麼去找他姐姐？

一直學到了深夜，犯了困，他練地去洗了個冷水臉。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見孤兒院外邊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他打開房門，住了大勇，問：“怎麼了？”

大勇激得臉都紅了，只是他本來就長得太黑，臉紅也看不出來，只能從噴發的唾沫星子判斷他的緒：“祁言哥哥來了！你還記得他嗎？就是小滿姐姐的祁言哥哥！他來了，就在院子里呢！他給小滿姐姐過生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