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崢思緒停滯了幾秒，攜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再次確認。

“妍妍，你說什麼？他是誰？”

“我是林妍男朋友。”這一次，邢彧把話接了過去，很自然地朝宋延崢出右手：“你好。邢彧。”

宋延崢僵地把手遞了過去：“你好，我是宋延崢。”

邢彧收回手，自然地搭在林妍肩上，將往懷里帶了帶，

“嗯，久仰大名。早就聽妍妍提起過你。說……”邢彧無聲而笑：“你是哥哥。”

不知為何，宋延崢心里漫上一層刮也刮不掉的苦。

他汲了口氣，再次看向林妍，做最后的求證。

“妍妍，你騙我的對吧？你剛回老家，不會這麼快有男朋友，而且這些年，你邊除了我沒有任何一個男人。你對待不會這麼草率，你是不是為了氣我所以……”

“延崢哥。”林妍果決打斷：“你想多了，我沒那麼稚。我和邢彧前幾天相親認識的，覺得合適就在一起了。我是誠心實意地覺得他不錯，想和他下去，與人、與事、與你都無關。”

宋延崢盯著林妍的雙眼，試圖從眼神里挖掘到說謊的痕跡。

可并沒有捕捉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半晌，他微微擰眉，語氣極其認真：“妍妍，不是兒戲。我不反對你談，但你捫心自問，你了解他嗎？你他嗎？”

“人可以慢慢了解，也可以慢慢培養。只要我愿意，這些都不重要。”

宋延崢一時語塞。

林妍喜歡他這麼多年，也從未在他面前表過自己的心意。

現在忽然聽到如此篤定地說這種話，心里出奇犯堵。

可轉念一想，他馬上都要家了，林妍也該有自己的生活。

如果能幸福，他難道不該高興嗎？

想到這兒，他不得不釋懷一嘆。

“妍妍，是我多慮了。無論如何你幸福就好，我……永遠是你的哥哥。”

他接著看向邢彧，嚴肅叮囑：“邢先生，妍妍是個好孩兒，從來沒談過，希你用真心對。”

“放心。”邢彧：“我最擅長疼人。”

“嗯，那我先走了，未婚妻還在京北等我回去。”宋延崢習慣地敲了敲林妍的腦門兒，聲線又了幾分：“妍妍，我們隨時聯系。下個月婚禮你作為我妹妹一定得到場哦。”

林妍心嘲弄，面上卻未表：“知道了。”

“記得和邢先生一起來。”

“好。”

再一次目送宋延崢離開，林妍在原地恍然了很久。

冷風拂過臉頰，倏然將吹醒。

又不是第一次被拋棄，怎麼還傷上了？

生活本來就不易，沒必要為一個男人而影響緒。

先想好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才是真的……

“還在眼穿？”邢彧忽然出聲。

思緒回籠，林妍緩了心神，轉看著他。

“剛剛的事，抱歉。”

一碼歸一碼，雖對邢彧無好，但隨便利用一個人也缺德。

邢彧凝了十幾秒，抬眉：“當一把刀也沒什麼不好。”

“什麼？”

“你想怎麼用，在哪兒用，用在誰上。”邢彧停頓，半開玩笑：“只要你想，我隨你用。”

他的言語真假參半，讓林妍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索，話鋒一轉：“你說找我有事，什麼事？”

“吃早餐。”

林妍這次沒拒絕，剛剛利用完他不適合翻臉不認人。

“好，我請你。”

應邢彧要求們去了一家小面館。

面館不大，但生意很好。

系著圍的中年老板見到邢彧絡打招呼：“邢教練來啦？還是牛面？”

“對，老規矩。”邢彧問林妍：“吃什麼？”

“素面。”

老板見邢彧邊破天荒跟了個人，眼睛都直了：“邢教練，朋友啊？”

“不是。”林妍快速否認：“朋友而已。”

“哎呀，別害，我懂！”老板一副了然的模樣：“邢教練是我們鎮上出了名的黃金單漢，從來沒見過他邊有過人，更別說帶來吃面。邢教練搶手著嘞！我做夢都想讓他做我婿！”

林研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先走進了面館。

邢彧在對面坐下，拿著紙巾著面前泛著油的桌子。

“聽見沒？”

林妍一頭霧水：“什麼？”

邢彧笑著：“我搶手著嘞！”

“……”林妍掀了他一眼：“我喜歡啞。”

邢彧偏不閉，接茬：“之前倒是給我介紹了隔壁村的一個比我大很多的啞。看了照片，那滄桑的樣子，跟我太祖一樣，好像站在冷風中等了我半輩子。”

林妍被逗樂，沒忍住了角。

……

吃完面，林妍準備去結賬時才發現邢彧已經買單了。

“不是我請你？”林妍問。

“下次。”邢彧半開玩笑：“忽然覺得吃小面太虧了，等去縣城你請我吃大餐。”

“可以。”林妍補充：“但僅限于兩百之。”

邢彧：“嘖，持家。”

“我窮。”

話畢，手機響了起來。

林妍接起電話，周非月暴躁的聲音如雷貫耳般傳了過來。

“林妍！你趕滾回來！爸媽因為你都打起來了！我先帶你姐夫出門轉轉，好不容易帶你姐夫回來一趟，都遇到些什麼破事！”

掛斷電話，林妍主要求邢彧送回家。

小鎮不大，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到家后，客廳一片狼藉，水杯、碗筷被砸在地上，散落滿地的碎片。

周鋼額頭不知道被什麼砸了，冒著鮮，正用紙巾捂著額頭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安春芳則紅著眼在一旁落淚。

見林妍回來，安春芳一肚子的火本就沒撒，橫眉豎眼地沖上前狠狠甩了一掌。

“林妍！你這混賬！家里本來就沒錢，周鋼還給了你兩千塊！你都快三十歲了，我們的汗錢你也敢收？真是沒皮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