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將安王抬去了太醫院。
昭寧帝還沒等說什麼。
便見小兒子倏然跪在大兒子前。
小小膝蓋撞擊理石地面,發出的“撲通”聲,讓昭寧帝不自覺擰眉,心頭有些泛疼。
便聽自家小兒子一臉崇拜道:
“神明皇兄在上,請弟弟一拜。”
蕭淮旭:“……!!!”
昭寧帝臉部的明顯。
突然想到方才小兒子的話:若是知道哪個神明開了眼,琰兒縱然背了鍋,也要拜一拜。
一時間忍笑忍得有些辛苦,但又不得不維持臉帝王威嚴。
今日他倒是對小兒子刮目相看。
曾經他以為這個縱著長大的皇子,就是一個不省心的紈绔。
但今日他說的字字珠璣,句句在理。
張閉打蕭恒,都是用他太子皇兄贈與的東西打的。
太子為儲君,儲君所賜之,可以上打不孝皇室子孫,下打佞臣賊子,攘除惡。
蕭淮旭松開方才攥著的拳頭,睥了還跪在地上,一張瑩潤清眸亮似繁星,毫不掩飾其中驕傲的弟弟,稱贊道:
“琰兒今日做的不錯,孤還有事要同父皇商量,你先隨江峰去東宮等孤,待會孤有賞要給你。”
蕭淮琰眼眸更亮了,又一世花式炫兄。
“有這天底下最好的兄長,是琰兒幾世修來的福氣。”
說著不經意瞥見昭寧帝臉上的酸意,他深諳夸人要夸全,于是甜道:
“當然兒臣定然是上輩子做了什麼于蒼生有功德之事,這輩子才有幸為父皇和母后的兒子。”
昭寧帝了腰板,威嚴仍不失俊的容上浮起一抹驕傲。
他輕咳了一聲,抿道,“琰兒先退下吧,晚些時候朕的賞也會送到毓慶宮。”
“兒臣遵旨!”,蕭淮琰嗓音輕揚,走路帶風。
路過蕭淮旭旁時,還不忘調皮地沖兄長眨眨眼。
那眼神似乎是在炫耀:
怎麼樣我厲害吧!
蕭淮旭忍笑,眼神中溢滿寵溺。
待大殿只剩下父子二人時,昭寧帝從高位上走了下來,走到蕭淮旭面前盯著他看了一會才開口。
“旭兒你從小事就穩重,但是今日這事做的是不是有些不妥?
怎麼也該給你皇叔和祖母,多留些臉面。”
為一個帝王,昭寧帝沒好意思說:
你說你打斷了蕭恒的,打斷了就打斷了,說出來干嘛!
這般讓安王抓了把柄,等太后五臺山回來,定然又是一通添油加醋。
太后雖然不是他生母,但畢竟對他有養育之恩。
縱然太后這些年越來越糊涂,但是他卻不能不顧念母子之。
蕭淮旭看向昭寧帝,知曉他的心思,神淡然道:
“兒臣知道父皇顧念太后的養育之,但是父皇這幾年的忍,可得到了應得尊重?
您為了顧及太后面,理太后侄兒高信良貪墨一案,也只是將他貶謫到靖州,但他是如何回報您的?
高氏如今竟然連賑災款項都敢,不就是算準了父皇仁慈,不愿意背上不孝的名聲嗎?
父皇仁慈,但是那些因為他們貪墨職,而死的無辜百姓又何其無辜?
若是父皇還是狠不下心來,那麼這個惡名兒臣來擔。”
昭寧帝看著眼前雷厲風行的兒子,長長地嘆了口氣。
當年抱著他喊父皇的小子,如今已經越來越備一個掌權者該有的謀略、氣度、手腕兒。
自己當年若是有他一半的魄力,或許皇后也不會同自己離了心。
他與皇后青梅竹馬,年夫妻,尚未主宰天下時,曾也允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是當權柄在握后,為了平衡前朝魏氏一族的勢力,加上太后的施,終究妥協,立了魏氏為妃。
縱然他用了二十年,為了他們的兒子鋪路,將他培養一個能堪大任的繼承人,但終究挽不回的心。
如今對自己的迎合,不過是為了的三個孩子罷了。
他知道如今在的心中,只是大夏的皇后而已,而不是他蕭景瑜的妻。
昭寧帝一時間心頭無比苦,他拍了拍蕭淮旭的肩膀。
“朕知道了,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不用顧念朕。”
剛剛轉便聽蕭淮旭又道:
“父皇”!
昭寧帝腳步一頓轉,看了一眼罕見言又止的兒子,間苦:
“可是牽扯到了,你哪個不爭氣的兄弟?”
蕭淮旭點頭,“四弟名義上是去雍州給姨母祝壽,但實際上是去了靖州。
這次的貪墨賑災款案,實際上是高信良與戶部的人上下勾連。
他們用一的價格,收購已經發霉的陳糧。
而戶部從附近州縣調配的新糧,卻被他們賣了。
這一里一外他們足足賺了九,代價卻是靖州死了兩萬百姓。”
說到最后蕭淮旭墨眸森寒,嗓音冷到所過之碧水冰。
昭寧帝垂眸嘆息,再看向蕭淮旭時,眼底再無從前的優。
他拍了拍蕭淮旭的肩膀,“父皇相信你,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吧。
父皇雖然無能,但不能阻止你去開創一片海晏河清。”
蕭淮旭走出朝宮,抬頭了天上的太,大步離去。
和煦的,化作點點金斑,落在他闊如松的背影上,仿佛不染纖塵的神祇,背負著四海生、萬生靈的囑托。
東宮。
蕭淮旭回東宮的時候。
蕭淮琰正坐在雕花楠木椅上,小手支著下,小啄米般點頭瞌睡,角兒還掛著一抹甜笑。
瞌睡一不小心打得狠了,小腦門磕向桌面時,被一只溫暖的大掌托住。
迷茫地眨了眨眼,當看清眼前這張他悉的俊時,眼中的困意瞬間消失。
“太子皇兄”,年清朗甜潤的嗓音,帶著驚喜,打破沉寂的大殿。
對上蕭淮琰那雙氤氳著期待與崇拜之意的眸子,蕭淮旭神再次變得有些不大自然,只淡淡“嗯”了一聲,坐到桌桌案前。
思量了一瞬才開口,才喚來了江峰。
“從西域進貢的汗寶馬中,挑選一匹馴服的給五皇子。
另外安排兩個心細的,每日教五皇子騎馬半個時辰。”
“太子皇兄對弟弟太好了!”
蕭淮琰瞬間激地跳了起來,就想著給兄長一個熊抱。
小手剛剛上明黃的太子蟒袍,又訕訕地了回來。
卻聽自家兄長道,“要是想抱,便可以抱一下。”
蕭淮琰:“……????”
太打西邊出來了?
管他呢!
不抱白不抱!
抱著兄長的腰,下抵在兄長寬闊的肩膀上,還未來不及起,便又聽見低磁的嗓音悠悠從耳旁傳來。
“你阿嫵姐姐,今日應該被蕭恒嚇到了吧……”
雖是自言自語,但似乎又蘊含著期待自家弟弟回應的味道。
蕭淮琰眨了眨眼,小小的角兒挑起大大的弧度。
畢竟拿人的手短,何況他今日還如愿抱到了太子皇兄。
從兄長肩頭上抬起腦袋,瓷白瑩潤的小臉兒上,浮起一抹擔憂。
“嗯,姐姐應該被嚇到了,太子皇兄咱們明日是不是應該去國公府探?”
蕭淮旭耳稍稍浮起緋,“嗯。小五兒想去?”
蕭淮琰重重點頭,出一臉期待兄長同意的模樣。
蕭淮旭:“嗯,小五兒越來越懂事了,那孤便明日陪小五一起去,免得你再惹禍。”
蕭淮琰:“……!!!”
自己想去就想去唄。
為什麼還要踩他一腳?
但是想到那匹西域的汗寶馬。
他又立刻乖巧地點頭,“謝謝太子皇兄。”
一旁的德福止不住角兒。
方才國公府傳回來的信上,不是說郡主連蕭恒的面都沒見到嗎?
怎麼就嚇到了?
莫不是他夢游了?
德福了拂塵。
算了,太子殿下說了驚嚇就了驚嚇。
回了毓慶宮,蕭淮琰趴在床上笑的直打滾。
“哈哈……”
自家皇兄別扭的模樣,好可。
貌似太子皇兄的心思,被他了!
她驕傲跋扈,笑靨明媚指著他鼻子,道:“你完了。趙鈞默,你愛上我了,你永不能再愛他人了,因我不許。” 經年流轉,他卻淡淡地道:“明晰,能不能有些肚量容下她。” 當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站在了敵人的陣線上,當所有人都心存同情之情安撫從她手中偷去丈夫的女人,當所有人視她這個正妻為毒蛇猛獸囂張狠毒時,她漸漸死寂了下去。 他忍痛將她死死摟在懷:“是我對你不住。再看我一眼一眼便好,就一眼……”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