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的新婚夜過得一點都不乏味。

前半夜置完裴家所有不識趣的人，回房睡了一個時辰，不關心裴夫人和裴修竹母子如何去應付姜家夫人。

近子時，裴修竹忽然回到新房，阿藍值夜，先進屋稟報了這個消息。

郁棠剛睡著就被吵醒，心自然不佳，冷道：“讓他滾。”

“郁棠！”裴修竹站在門外喊道，“我有話跟你說，你讓我進去。”

郁棠睜開眼，眼底劃過一戾氣，聲音冷若寒冰：“讓他進來。”

新房里重新燃起燈火。

郁棠披上服靠在床前，轉頭看著走進來的裴修竹，他臉上的傷和烏青紅腫都上了藥，頭發，顯然是剛沐了浴，上的服也都換了干凈的。

但臉蒼白而憔悴，整個人有種有氣無力的虛弱……嗯，還有一些破碎。

不過也正常，任誰被馬拖著橫沖直撞那麼長一段路，狀態都不會好到哪里去。

郁棠冷道：“這麼晚了，你還來做什麼？”

裴修竹走近幾步，目落在郁棠臉上，眼神如刀鋒般尖銳，語氣帶著質問：“郁棠，那個野男人是誰？”

郁棠瞥他一眼，聲音淡漠無：“跪下。”

裴修竹一僵，隨即大怒：“郁棠，你別太過分。”

話音剛落，膝后一陣劇痛傳來。

裴修竹被人毫無預警地踹跪在地上，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音讓人心驚，鉆心的痛楚隨之傳來。

他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卻本沒看見是誰出的手。

為男人的驕傲讓他惱怒。

裴修竹不甘制于郁棠，正要忍著痛苦站起，卻聽郁棠淡淡開口：“我知道姜淑只是你設下的一個障眼法。”

裴修竹作僵住，緩緩抬眸，面無表地看著郁棠。

“新婚夜給我下藥，制造我私通外男的假象，想以此來拿我，我同意你納姜淑為妾。”郁棠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說出他的謀，眼神著了然和諷刺，“然后利用姜淑吸引我的視線，讓本公主在宅里爭風吃醋，實則真相卻是……”

語氣微頓，郁棠直視著裴修竹驟的雙眸，笑得玩味：“為了藏你真正的，裴修竹，我說的對嗎？”

這番話猶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裴修竹心頭生出一強烈的不安，他渾發冷，臉煞白，不敢置信地盯著郁棠：“你說什麼？”

“本公主說的話很難理解？”郁棠冷冷看著他，睥睨意味十足，“哪個字是你沒聽懂的？我可以逐字給你解釋一遍。”

裴修竹表僵，咬牙道：“你……”

“既然你主過來找死，那麼本公主命令你，從今晚開始，連續一個月在新房里跪著，跪到本公主消氣為止。”郁棠聲音淡淡，卻著不容拒絕的強制意味，“若是跪不好，會有人告訴你該怎麼跪。”

裴修竹咬牙：“郁棠，我是你的夫君。”

郁棠偏過頭，因為夜晚的潤，嗓音更顯清冷無：“一個親手把未婚妻送去敵國，任由敵人辱踐踏的夫君？”

裴修竹臉上盡褪，整個人如墜冰窖：“你在說什麼？我……我本聽不懂……”

“裴修竹。”郁棠語調平靜得讓人心慌，“如果你再敢惹我不悅，我明天就讓滿朝文武知道，你為何迫不及待送我去東瀾，又為何這麼快為前紅人。”

頓了頓，挑微笑：“或許你還想知道，其實我愿意嫁進裴家，本來也不是為了跟你做夫妻。裴修竹，我嫌你臟。”

裴修竹臉刷白，一憤而又惱怒的澤自他眼底一閃而逝。

他聲音抖，著莫名的恐慌：“郁棠，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