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也就乖乖的閉上了。

不說話，皇帝反倒想要開口，他問道：“好端端的，怎麼不說了”

青漓只坐在秋千上，借著他往來相送的力度來回輕擺，隨風微的踞宛若盛開的蓮花開合，卻不肯再跟他說話了。

“怎麼，”皇帝語氣里加了幾分笑意，另有幾分不易察覺的，他道：“——生朕的氣了”

青漓輕輕哼一聲，道：“陛下好口齒，臣萬萬勝不過，索便不說了。”

皇帝不住笑了起來。

青漓聽的心中惱，終于按捺不住道：“有什麼好笑的”

“不好笑，”皇帝出聲為小姑娘順，他溫聲道：“再跟你說幾句話，朕就到前廳去。”

青漓略微一怔，心頭生了不住幾分驚意，另一頭，卻還帶出了一點兒淡淡的喜意，強自按住角微翹的沖，道：“陛下不是不想去嗎，此刻怎麼又肯了”

“哪有你這樣的人”皇帝似笑非笑的一抬眼，道：“明明是占了朕便宜，卻故意裝糊涂，”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他低了聲音，那三個字像是從嗓子里一字字、慢吞吞出來的：“——小狐貍。”

青漓眼瞼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淺淺赧，道：“臣早就說了，陛下口齒一流，臣萬萬不能及。”

皇帝緩緩道：“只輸給你。”

青漓剛剛想說什麼，卻覺他手上用的力氣漸小，果然聽皇帝輕輕道：“你在這兒玩一會，朕往前廳去了。”

“等等。”青漓猛地出口住他。

皇帝似乎也沒想到青漓會住自己，語氣中倒是有些驚訝：“——怎麼”

剛剛下意識的說出“等等”二字的時候，青漓就有些后悔了。

總不能跟皇帝說，“陛下你先別走，我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要是丑的話我也好有個準備”吧。

喏喏的不說話，皇帝卻想到了另一邊去，他聲音放低，極溫的道：“怎麼，舍不得朕麼”

青漓想了又想，終于也只能咬著牙忍了下去，紅著臉道：“……嗯。”

“急什麼，”皇帝語氣中有掩蓋不掉的笑意，他繼續道：“等再過些日子，朕整個人都是你的，只怕你會看的膩了。”

對于自己接下來的婚姻，青漓想過許多許多，既有淡淡的恐懼，也有晦的擔憂。

可是到了此刻，真的同皇帝談之后，忽然覺得——其實，也不是那麼難以接的。

至，這個夫君，看起來……還不錯嘛。

要是他能保持下去的話，哪怕臉生的差一點兒，也是可以接的。

正七八糟的想著，卻覺皇帝忽然停下手上作，那秋千停了下來。

青漓原本是極想見一見他面容的，可是到此刻，秋千停下來，反倒是生出幾分近鄉怯，呆呆的背對他而坐，沒敢回過去看。

皇帝微微彎腰，兩手輕輕放在肩上，卻沒有半分輕薄肆意的舉止，他只是將湊近耳邊，低低的道：“——好姑娘，平白無故的，臉紅什麼呢”

青漓只覺自己面上發燙，卻也沒膽子手去試一試究竟有多麼燙，深吸了一口氣，才靜下心來：“臣倒是想大膽問一句——陛下您……又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圣旨上說的不清楚嗎那也無妨，朕再說一遍便是，”皇帝真心實意的道：“朕想娶你，想你做朕的人，想你為朕生兒育——朕這麼說，你可聽得分明嗎”

青漓輕輕咳一聲，卻避而不答：“英國公他們還在等著呢，陛下還是先過去吧，總不好人一直等著的……”

“跟他有什麼關系，”皇帝笑微微的道：“若不是為著出來見你，朕哪來興致為他做臉”

青漓只慶幸自己的背對皇帝的，瞧不見他面上神，不必在那層尷尬上更上一層。

“好大膽，”不說話，皇帝卻不肯輕易放過：“你問的幾句話，朕都一句不落的答了，朕問的話，你怎的一言不發”

青漓低著頭，道：“臣不知從何說起。”

皇帝在背后大笑了起來，笑完了之后，他又道：“不急，一句句慢慢來，先同朕說第一句——臉紅些什麼呢”

青漓畢竟并非正統的古代子，骨子里要大方許多，皇帝將話說了這個樣子，也就落落大方的道：“臣雖也不清楚，只是……心里卻也有個猜測。”

皇帝問：“哦，這話怎麼說”

青漓雙目微合，鼓起勇氣道：“興許……是心了吧……”

皇帝沒有言語，目陡然和了許多，面上也隨之微微笑了起來。

青漓背對著皇帝，未曾聽到他出聲，也瞧不見他神，此刻心頭便是微沉，卻繼續道：“陛下大概只是說了幾句無意話罷了，臣明白的……”

“不，朕于你并非無意，”他輕聲答，語氣真摯：“而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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