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春嗅見的是香爐中的香味,而謝明崢嗅見的,卻是的香。
春風從窗牖中叩門而,帶來上清淡幽微的香,不似尋常胭脂香,但又說不上來,有些甜,卻不發膩。
謝明崢挲著指腹,不聲細嗅,有些意。
臨春都快被這沉默折磨死了,完全不知側的人此刻怡然自得。
終于,薛冰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殿下……”薛冰進來,看了眼臨春,在謝明崢耳邊說了什麼。
謝明崢初定皇城,還有太多事要理,他已經為臨春耽誤了許多時間,不能再耽誤下去。
謝明崢看了眼臨春。
臨春見薛冰進來,明白他恐怕是有什麼急事。太好了,他終于要走了,臨春只覺得如釋重負,眉目都舒展開來。
臨春的生母高貴妃從前盛寵,便是因為那張妖冶人的臉。臨春生得像高貴妃,一張致的臉上落著幾分勾人,但與高貴妃不同,臨春生了一雙大而圓的杏眼,無辜而單純,添了幾分鈍,抵消了一些嫵。可又將純與完地融合,眼波流轉時,更勾人心魄。
松懈的神毫不遮掩,謝明崢不聲收回視線,隨薛冰離開了。
臨春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后,整個人長嘆一聲,趕了自己的肩。可真是要了命了,待在謝明崢邊,嚇都要嚇死了,肩背都不敢放松。
想到一句俗語,風水流轉。若世上有后悔藥的話,臨春一定會回到那天,自己莫要招惹謝明崢。
薛冰來尋謝明崢,是三皇子要見謝明崢。
謝明崢在軍中狠,因為那是行兵打仗,需要快準狠,若是不狠一些,便要付出巨大的傷亡。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他將主皇城。
先帝未立太子,因此各位皇子爭奪皇位,無論誰贏,自然都是名正言順。在這場逐鹿之戰里,只有王敗寇。既然如此,謝明崢在這里便不需要那麼狠,反而需要一些仁慈。
他只命人錮了剩下那三位皇子,并未要他們命。他那三位兄弟,都不是武將,而是文人,在治理政務上,倒各有各的優勢。若能他們為自己所用,將會如虎添翼。
因此謝明崢還在等他們的答案,歸順,亦或者不歸順。
他知道他們不會服氣,這種事,任誰都不會服氣,畢竟只差一步,就能到那萬人之上的位子。
薛冰道:“殿下,三皇子派人來傳話,說是想見你一面。”
謝明崢嗯了聲,讓薛冰去安排。臨走之前,他在門口停住腳步,囑咐兩儀殿中伺候的人:“待會兒三公主若是了,送些吃食給,按照的喜好來。若是要什麼,也盡數給。”
門口有他的人守著,臨春跑不了。
薛冰聽著謝明崢的話,心中的疑慮更甚了:“殿下,你怎麼對那位三公主這麼好?不是曾經得罪過你嗎,你不應該讓嘗嘗被報復的滋味嗎?”
薛冰子直,憋不住話,就這麼問出了口。
謝明崢道:“我在用我的法子,向討回來。”
薛冰哦了聲,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說的是什麼法子,興許是他腦袋太笨了,領悟不得。
謝明崢去見了三皇子。
三皇子倒是識時務,興許明白大勢已去,并未負隅頑抗,而是表了歸順謝明崢的意味。
謝明崢挑眉,對此樂見其,但也沒急著把人放出來。而是道:“待我登基之后,會封三哥為王。”
三皇子笑了笑,明白這道理,倒也沒怨言。只是臨走前,他忽然住謝明崢。
“四弟,三公主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雖然并非我的親生妹妹,可我與多年誼,自好,想請你放一條生路。其實人并不壞……只是或許當年一時鬼迷心竅……”
人人都傳他謝明崢心思歹毒,睚眥必報,可今日與他一番談,三皇子卻覺得這傳聞是假的。所以才大著膽子,為臨春求一求。
倒是兄妹深。
謝明崢未置可否,轉離去。
三皇子看著他背影,張了張,終究沒再說什麼。
他想到那個的三妹妹,不由得嘆了口氣。到底兄妹一場,他只能說,他也盡力了。
若是謝明崢執意為難,他也無能為力。
幾位皇子之中,只有三皇子低了頭。另外兩位還未見松口,謝明崢也不著急。
從囚他們的地方出來后,薛冰又道:“殿下,先帝后宮嬪妃眾多,該如何置?”
大楚王室一向有殉葬的規矩,若皇帝故去,后宮中沒有子嗣的嬪妃,便都得殉葬。可那些人的命也是命,薛冰有些不忍心。
他們在戰場上見多了生死,反而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貴之。
謝明崢的人馬將皇城控制住后,那些后宮中的妃嬪們也被關押起來。薛冰看過,其中還有不年輕的,或許連先帝的面都未曾見過,便要為了所謂祖制而失去命……
謝明崢思忖片刻,道:“先讓們關著吧。”
他也覺得這祖制太過殘忍,但這兩日恐怕宮里還不得安生,朝堂之上也難免有有心之人意圖做些什麼,倒不適合大刀闊斧地廢除這規矩。更何況他尚未登基,若是現在便做些什麼,容易落人口舌。
薛冰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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