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已經刪除，裴玉心里卻長了草，不時就會看看微信，總期待梁靖森給一點回應。但是什麼都沒有，手機安靜得好像壞掉了。

晚飯吃得無味，不甘心回宿舍，買了杯熱飲，拿著去場走圈，放空緒。白天開過運會，很多設備還在，場地看著有點，慢慢繞著，腦袋里的緒卻愈發清晰。就是很想和梁靖森見面。很想很想。

裴玉暫停耳機中的音樂，找到梁靖森的微信，心跳快得好像正在做什麼驚天地的大事。

撥出語音電話。

等待音規律地響著，帶張又急促的呼吸。沒一會兒，聽筒里傳來清冷的聲音：“嗯？”

“……”

裴玉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沫：“你……你在哪呢？”

梁靖森好像還在外面，有模糊的車笛聲，半天才回應：“有事嗎？”

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麼特別，估計是沒看到的評論，裴玉放下心，渾水魚：“你要是快回來了，我到門口等你。”

半晌，才聽到他答復：“等我干嘛？”

“……”

裴玉覺得把喜歡表達得很清楚了，對方還不接話，讓人頭疼。默了默，直白道，“我想見你。”

聽筒被沉默吞噬，許久沒有聲音。

那邊好像有人在喊他了，他凜聲開口：“我有事，晚上可能不回去。”

“……”

裴玉激的心徹底冷下來：“哦，那你先忙吧。”

梁靖森嗯了聲，通話結束。

裴玉又在場逛了逛，就被風吹得滿涼意，生出回去的心思。快趕回宿舍，轟隆一聲，天幕猛地砸下一場秋雨，淅淅瀝瀝地把人淋得狼狽。很幸運，迅速跑進了宿舍。

寢室人都在，大家湊到窗前驚嘆：“這是要降溫啦。”

是很冷。

裴玉趕洗了個熱水澡，才清退上的涼意。坐在座位拭長發，心中突然擔憂，梁靖森在外面有沒有帶傘，會不會被淋。這種矯的擔心一直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晚上十點，沒忍住給梁靖森發消息：【下雨了】

然后手機就又安靜。

一張面敷好，洗干凈，桌上的手機亮屏，梁靖森回：【馬上到學校】

騰地一下，裴玉由坐站起，把端著泡腳水從旁邊路過的陳金金嚇得啊了聲，差點灑到地上。驚呼：“你瘋啦！”

“對不起對不起……”

裴玉雙手合十，正經起來過于稽，急聲說道，“你把傘借我，我去接梁靖森。”

陳金金一副恨鐵不鋼的表：“你不是有傘嘛。”

用下指著邊的雨傘。

豈料，裴玉一把拿起自己的傘，又來拿的：“我帶兩把，萬一他不肯和我用一個，我再把藏起來的拿出來，不然我澆落湯了。”

“……”

陳金金無語：“真猛。”

裴玉沒換睡，在外面穿了件白沖鋒，就把從陳金金那借來的雨傘藏到袖子里，左看右看確認不會餡，才嘿嘿懷著期待出去。

回學校的路只有一條，是走到外面，才發覺腳上穿著拖鞋，走快了有點不跟腳，幾次還蹚到雨水聚的小河里，全弄了。

雨下了很久，加之馬上閉寢，學校里沒人走。

淅瀝的雨幕中，京大門口停下一輛豪車，打著雙閃。梁靖森要推門下車，就看到從鐵門撐傘跑出來的纖細影，正左右逡巡著，明顯在找人。

梁母方紅旭把傘遞去：“別淋了。”

梁靖森沒看見，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您回吧。”

“誒……”

方紅旭喊人，就看到自己那冷淡的兒子走向迎上來的小姑娘，一把接過手里的傘。明明兩個人都是高個子，卻要在一把傘下。可能這就是年時的甜吧，無奈笑笑，轉方向盤拐彎離開。

裴玉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就愿意同乘一把傘，瞬間拘謹起來，雙臂環著，小心翼翼地走在他邊。

“送你回來的是你媽媽嗎？”

“嗯。”

細的雨珠砸在雨傘上，噼里啪啦的，像裴玉此刻的心，不穩，聲音繃得有點細：“阿姨好啊。”

腳下有小水洼，梁靖森拉到平坦，淡聲問：“你看見了？”

被懷疑，裴玉意圖證明，咬字變重：“在你朋友圈看見了。”

“還有別的嗎？”

男人突然的追問讓裴玉懵住：“什麼？”

就約聽到一聲輕慢的笑：“沒看見你哥？”

“……”

裴玉的臉倏地紅。

他看到的評論了，他看到了！

潤的空氣從四面八方涌來，依舊降不下滾燙的溫度，裴玉雪頸了，像被踩到尾的貓咪一般：“哥哥……”

“……”

梁靖森不理會。

裴玉又咽了口唾沫：“哥哥？”

就過雨聲聽到男人碾碎冰碴兒似的聲音：“你知道咱們學校鬧鬼嗎，小心被你喊出來。”

“啊……”

裴玉嗖的一下跑到梁靖森面前，抱住他的腰。梁靖森被迫停下腳步，垂眸就見那人瑟在他懷里，雙肩竟然真的打起來。他下意識抬手扯開，裴玉就抱得更用力，綿的脯在他口，得都變了形。

梁靖森模糊知到什麼，在半空的手停住，指尖了。

“你別說了，我害怕……”

裴玉不是裝的，滿腦子都是小時候撞見親哥看的鬼片，恐怖記憶至今還印在腦子里，讓突然覺得被風掠過的一草一木都不正常，好像鬼影重重。埋頭抱著他，都不敢睜眼了。

梁靖森被抱得走不了路，渾不自在：“起來！”

“害怕……”

兩個字拐了兩個彎，楚楚可憐的。

梁靖森第一次為說出去的話后悔，沒想惹回來一個麻煩，抬手推肩膀，沉聲道，“沒有鬼，我騙你的。”

“……”

裴玉從他前抬頭，眼尾沾著可憐的水汽，是真的害怕了，眼珠都在微微，調子泛著哽咽：“你怎麼這麼壞啊。”

“……”

梁靖森還能覺到在口的，他鉗住肩頭的手掌驟然施力，結在影里無聲滾，用手指抵著站好。

"怕鬼？"

他視線下移，掃過對方鼓囊的袖子，"正好試試你藏起來的防武。"

離得近，男人清冷的尾音著裴玉耳廓漫開，驚得后頸絨炸起。瞬間心虛，按住袖子里的雨傘，指節用力到泛白，耳尖卻詭異地充：“我……我哪里有藏……”

看著被咬出齒痕的，梁靖森冷呵：“全上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