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位思考，任誰遇上那樣的事都會覺得傷自尊心。

昨天只是想著說清楚，沒想到后續這麼麻煩。

他也沒哄過孩，這該怎麼辦？

本想著該如何解決眼下的麻煩，不想數學課上他就與姜嫄一同被分到了數競班。

能考進江城最悠久的省重點院校江城一中就已是人中龍，何況姜嫄以全校第二的績校。

他跟姜嫄再被湊到一起，并不意外。

老師宣布這個消息時，他下意識的看向姜嫄。

只見姜嫄秀眉微擰，清艷的眸里沒有毫喜悅。

能進數競班多麼值得人高興的事，看起來似乎并不開心。

下課鈴如約而至。

喧嘩嬉鬧在教室沸騰。

姜嫄在原地坐了許久，最終起往老師辦公室而去。

“不去數競班？”數學老師萬鄆聽見這話，很是不解。

姜嫄垂著眸，輕‘嗯’了聲。

“為什麼？”

緋紅的輕抿了抿，如實說，“要補課。”

萬鄆尊重學生意愿，但面對人生分岔口，他很想以老師的份，帶他們走一條更好的路。

一中建校以來，幾乎匯聚了整個江城各個學校的佼佼者，又從佼佼者中挑選進數競班的天之驕子，可謂是提前為雙一流名校培養人才。

萬鄆很理解高一學生正于最難管教的叛逆期，難免對自己未來定位不清。

但能走到這一步的孩子，基本比普通孩子更睿智清醒，對自己的未來有明確的規劃。

這還是頭一回遇到不想進數競班的茬。

“是補課太多，不愿意吃苦？”萬鄆問。

姜嫄沒答，要是被林知道晚上去兼職的事，必然要引起軒然大波。

最近替網店做模特拍照，能賺不生活費，不想林那麼累，想要幫忙分擔一些，盡早還清家里債務。

見姜嫄沒說話。

萬鄆默了默，試圖說服，“進數競班可以代表學校參加省級賽事，再代表省參加全國數學聯賽及其他賽事，若能奪得名次，基本就提前拿到了一流大學的場券。”

“姜嫄，為了自己的未來，老師建議你慎重考慮。”

辦公室門外傳來響。

門被推開，走進一道干凈清雋的影。

“萬老師，您找我？”

年嗓音微沉，不似在變聲期的其他男生聲音，他嗓音似乎天生滾著低沉，著濃濃的清冽，音調不高不低，卻格外好聽。

“對對，謝忱來，這張表填一下。”

說著萬鄆將手中的表格遞給謝忱。

轉而繼續對姜嫄苦口婆心。

謝忱不掃了眼立在老師辦公桌前的單薄影。

“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替你解決。”萬鄆很想說服姜嫄。

誰知油鹽不進，僅淡聲，“沒時間。”

微沉的黑眸從姜嫄上收回，慢悠悠的掃了眼表格容，隨后俯在另側桌子上找了支筆填表。

筆跡揮灑，行云流水，滿是張揚不羈。

表格填好后，并未立即給萬鄆。

“你們現在正是學習的年紀，老師并不反對早，而是怕早影響你們學習。”

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著說著話題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早這事上。

萬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潤了潤說干的，繼續，“你跟謝忱都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學生，不要因為一時意氣放棄大好前程。”

“退一步講，若是你跟謝忱都能考進頂尖院校，這不還能是段談。”

謝忱靜靜地注視旁人反應。

姜嫄樣貌秾艷，側五致，迎著站著，好看的頗有幾分不真實。

一雙眸里蘊著閃亮剔的芒，卻始終輕抿著。

單薄的背脊的筆直，緩緩的打斷了老師話。

“老師，我有自己的原因，謝謝您的好意，我還是不想去。”

話落，又道‘謝謝老師’，不等萬鄆再念叨，如輕盈的蝴蝶，腳步一旋就跑出了辦公室。

“這，這……”

萬鄆頗有幾分恨鐵不鋼。

回頭卻見正在一側填表的謝忱，正想說什麼。

謝忱將表遞了過去，也道了句，“老師我先去上課了。”

萬鄆:“……”

看著一前一后走遠的背影，萬鄆不解。

他說錯什麼了嗎？他還不是據教學經驗側面鼓勵學習，很早以前江城也不是沒出過學霸雙雙考上頂尖學府的例子，很能激勵人心。

這個時期的孩子心思真難猜。

教學樓間連接一條空中長廊，兩側樹影婆娑，清風拂面。

年袂翩飛，在來來往往的學生中，快步追上了那道窈窕的背影。

“姜嫄。”

這是他第一回的名字。

姜嫄聽見聲音回過頭來。

就見高挑拔的人隔著人群站在不遠。

年眉目疏朗，長鶴立，影將他廓勾勒的深刻人。

兩人外貌太過出，迅速吸引了四周目。

人群有意無意的打量他們。

瀲滟的黑眸冷冷瞟了眼看熱鬧的幾人。

對上謝忱凍死人的目，幾人悻悻然快步走遠了。

謝忱往前走了幾步，兩人之間仍保持著陌生的安全距離。

頓了兩秒，他神態不怎麼自然的開口，“是我的原因，讓你不想去？”

姜嫄對這沒頭沒尾的話有些不明白。

眸輕揚詢問的回視他，等待他的下文。

謝忱抿了抿，鄭重開口，“我知道你的心意，也不想裝傻，昨天拒絕你，只是希我們對彼此慎重，很多事我還沒想好。”

“不要因為任何人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明白嗎？”

姜嫄聽了片刻總算聽明白了。

所以他是以為對他而不得，自暴自棄才不想去數競班的？

默了幾秒。

覺得這爺還真是天真又自。

不要因為別人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

對于來說，沒有什麼比照顧好唯一的親人更重要。

而自己往后人生如何沒想過。

慢悠悠的問，“如果我就是個至上，一意孤行的人呢？”

冷不丁聽到這句話，愣怔了瞬，年白皙的倏而染紅。

沒想到這麼直白，意思不會放棄喜歡他是嗎？

謝忱紅著臉，心如擂鼓，張的有些手足無措。

他當然遇到過被多次拒絕還死纏爛打的人，通常遇見這種執迷不悟的腦殘，他都是頭也不回的就走。

但這話從姜嫄里說出來，莫名多了分鄭重其事的承諾。

仿佛只要被喜歡上，不論多難，都不會輕言放棄。

原本準備好的說服的話，霎時一句都說不出口。

指尖無意識的輕攥著自己校服腳。

表面看似一本正經的年，影越過樹梢映在他上，曬的他白皙的耳都似在發紅。

最終匆匆扔下一句，“我，我會考慮，但建立在你顧好學業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