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低，帶著點啞，然后黑卷的發過冷白額角，桌對面那人懶散抬回眼，眸子里卻一片清寒不沾笑意。

“你問我？”

“……”

虞瑤突然就噎住了。

近在一桌之隔，黑發白，眼尾勾翹，一抿就是天生的薄樣——這張臉才真是寫盡了風流人相。

要不是頸前那條若若現的刺青破壞殆盡了這種無暇的，要不是這人瘋子本……

虞瑤確實沒自信，和他比，人這個詞能落到誰上。

沒等虞瑤自卑完，一陣皮鞋輕落的腳步聲后，程仞走到唐亦那一側，停住了。

唐亦靠回椅背，面上笑意頃刻淡了，他支了支眼：“誰的電話？”

“公司里。問您今天不在公司的行程，說有份文件需要您簽。”

“又是那幫老古董授意。”唐亦眼神冷下來。

程仞躬：“他們盯得，您這樣確實授人以柄。”

“……”

唐亦抬眸，冷冰冰看向程仞。

程仞往后退一步，低了低頭，仿佛前一秒剛忠言直諫的人不是他一樣。

瘋子沒來得及發作。

戲臺子下，劇場后門方向響起門開的靜——

“哎呀……好家伙我差點摔著，角兒您慢點走，這塊地可了！”

“是你該慢些吧。”

那個輕的、不笑也溫和的聲音低低淡淡地傳回來。

唐亦的影驀地一僵。

等回神，他垂在椅子旁的手指慢慢，指節泛出蒼白的冷。而在微卷黑發下，那雙眸子里仍有未完全抑下的緒在他眼底深躁。

程仞面意外。

整個湯集團乃至唐家，他應該算是最了解他這個頂頭上司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一了。

用一句話，不，只是一點聲音就能唐亦失控這樣的……

程仞自鏡片后抬眼，好奇地看向戲臺子后。

兩道影從影里出來。

蹦蹦跳跳嘰嘰喳喳的那只“麻雀”被程仞自略過了，在后，白勝雪長發如瀑的人緩步，亭亭款款地走出來。

自垂簾后出來時微歪過頭，像在聽旁“麻雀”說什麼。

眉眼盈盈間，溫得骨。

“——”

唐亦眼神一下子就降到冰點。

“汪！”

大狼狗十分“心”地替主人咆哮出來。

剛出來的白思思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就嗖一下鉆去林青的后，拽著半垂的水袖探頭：“狗狗狗！”

林青回眸來。

四目相對。

唐亦攥著拳開眼神，落向旁邊，出一聲輕飄且戾氣的笑：“向團長，你們團里演員好大的排場？”

劇場角落，正低聲安排什麼的向華頌轉回來，僵了一兩秒他才撐起笑臉走過來：“對不住啊唐總，今天本來也不是我們林老師上戲的日子，沒提前準備，這才讓您久等了。”

話到尾音，林青和白思思已經前后走到臺下近。

虞瑤看清林青模樣，驚訝起：“啊，你不是那個，冉先生的未婚妻？”

“……”

唐亦眼皮重重一跳。

僵了兩秒，他才冷慢地掀起眼簾，朝林青去。

林青勾著水袖，朝虞瑤淺頷首：“虞小姐。”

白思思是個憋不住話的，視線一來一回，狗都不怕了，從林青后出來：“角兒，你們認識啊？”

虞瑤含笑接話：“前兩天晚上我陪唐總……唐先生去Lancegonfair餐廳用餐，剛巧遇見冉先生和未婚妻吃飯，這才結識——只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是昆曲演員？”

“哦噢。”

白思思一副聽了實錘八卦的眼神，只是沒敢往牽著狗的影座里那位主兒上瞧。

林青沒回應，眼睫垂掃下一點淡淡翳，眉目溫和如舊，只輕聲重復了一個字：

“也……嗎。”

虞瑤沒察覺那異樣緒：“難怪我看你眼，多半是什麼時候看過你的表演。那天沒來得及問清，您怎麼稱呼？”

林青清落落地抬眼。

對上那雙茶的瞳子，虞瑤心底莫名升起種十分奇怪的覺。

就好像在記憶里時曾常見……

“青。”

一聲低啞，像繾綣私語，驀地從影寂靜里響起——

“林，青。”

“！”

虞瑤僵住。

場中其余人沒注意，都意外地看向唐亦。

實在是坐在椅子里那瘋子的語氣太奇怪，像深至極，但偏偏眼神……又沉駭人得很。

正當微妙沉默里，連白思思都不敢說話，眼去瞧家角兒的反應。卻見林青的注意力分毫沒挪走，仍是著虞瑤的。

就像沒聽到唐亦說的，聲音清和平靜地自己說了一遍：

“芳景昆劇團，林青。”

“——”

芳景二字一起，刷掉了虞瑤臉上最后一。

“我在和你說話。”

著戾意的聲音蓋過寂靜的空氣。唐亦從椅子里起，過來的眼神嚇得白思思都往林青旁了。

“角兒，那個唐總……”

白思思聲如蚊蚋地小心提醒林青。

林青眼睛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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