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素素問:“什麼洗發水這麼香,有鏈接嗎?”
“不是我買的。”李羨說,“我也不太認識。”
“好吧。”鄭素素說,“哎對了,聽說你結婚了,太低調了吧,我都不知道,怪不得你上個周請假沒來呢。恭喜啊。”
李羨的結婚對象與原來的圈子八竿子打不著,為了避免麻煩,很相關信息,以至于同事瘋傳嫁了個Tony老師。
不知道孟恪知道后會做何想。
李羨說同喜同喜,順便跟鄭素素拉開距離。
“哎,李老師,新郎是本市人嗎?你這麼優秀,新郎應該也不差吧?”鄭素素笑嘻嘻試探。
“普通人而已啦。”李羨的視線在人群中逡巡,鎖定某個人后快步走過去,“張經理......”
鄭素素只能住口。
活結束后,李羨趁吃飯的功夫蹭場地寫稿子,中途管家樓叔聯系,問什麼時候方便回的出租屋收拾東西。
李羨下午沒什麼事,吃過飯后便往那里趕。
下午四點半,東西收拾完畢,李羨將汽車鑰匙給樓叔,表示自己有車,樓叔先行離開。
李羨一個人留下來慢悠悠跟自己的出租屋道別。
李家在連城附近的一個小城市,畢業以后李羨獨自在城市里打拼,輾轉搬過好幾次家,在這里才住了四個月。
這里留下了一些幾乎全新的洗浴用品和鍋碗瓢盆,舍不得丟,提前跟合租室友打了招呼,對方很樂意接收。
全部收拾妥當后,李羨拿著自己的車鑰匙下樓,卻注意到樓道對面停了輛低調的黑勞斯萊斯。
腳步稍一停頓,那車里的司機就推門下來,恭敬地朝頷首。
李羨四下看了看,拎著鑰匙走過去,敲敲后排車窗。
里面的男人看一眼,車窗緩緩降下。
“我的車還停在那邊呢。”那自己的車鑰匙指向另一邊。
孟恪說:“司機開回去。”
第4章
“哦,好。”溫馴地應著,卻幾不可見的撇了撇。
孟恪捕捉到角這抹不甘愿。
司機啟車子,道路兩側的景緩緩倒退,李羨忍不住扭頭看向孟恪手邊的車窗,視線隨之倒退。
老舊的居民樓終于消失在視線范圍之外。
李羨悵然若失。
“舍不得?”孟恪問。
李羨搖頭,略一沉思,說:“覺沒有跟過去好好告別。”
剛才李羨坐在臥室窗邊發呆。
樓下有棵果樹,每年都結許多紅碩的柿子。剛搬來時是秋天,柿子還沒,每天盼著小青果長大變紅。結果那幾天曾家的人來了,慌里慌張面對人生轉折,等想起這棵樹,枝頭早已空了。現在柿子樹葉片凋敝,枝干干枯孤零零嵌在隆冬里。
忽覺自己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候,開啟了一趟新的人生旅程,沒來得及跟過去告別。
-
李羨穿的還是昨天那服,要去山頂“請安”,勢必要換服,下午收拾東西出了一汗,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洗澡。
上電梯前總覺得哪里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回頭看了一圈,發現立地花瓶邊臥著一只小貓。
煙灰長緬因,小獅子似的,長胡子懶洋洋下垂,雍容華貴。
它跟宮里阿哥似的懶洋洋,與孟恪上那務實的英氣質截然相反,這高高在上勁兒倒是如出一轍。
上樓洗過澡,李羨裹著浴巾出來,發現中島臺上躺了兩套熨燙好的服。
其中從到外套,每一件都妥帖細致,羊絨大出寶莉的領標。
抿了抿,將服拿起來,解開浴巾換服。
小香風套裝,上領襟綴了一圈珠飾,裝裹,魚尾擺拉長比例,李羨在鏡前轉了好幾圈,左看右看,很難相信這是自己。
之前曾家讓回家后,也送了許多奢侈品和珠寶,沒有一套像今天這套這麼合。
桌上還有幾套珠寶,似乎是給搭配服的,小心翼翼拿起耳墜,在耳邊比劃了下,瞧不出什麼,索戴上。
珍珠貝母流溢彩,忍不住看了又看,拿手機咔嚓咔嚓拍照。
等會兒上山,孟恪也過來換服,進門前就聽見急促的跺腳聲。
年輕的孟太太滿臉抑制不住的喜悅,后背著中島臺臺側,向左骨碌轉一圈,向右骨碌轉一圈。稍后,鎮靜下來,整理鬢邊碎發,將耳釘戴回耳垂,拿起手機,轉著圈找線拍照。
孟恪忽想剛才坐車回來,傷春悲秋,依依不舍地說沒好好告別。
看著眼前明到沒心沒肺的人,他輕哂。
鏡頭背景旋轉,占主位的人恃年輕行兇,皮白皙細膩,耳邊兩顆珍珠耳釘格外閃耀襯人。
李羨轉圈圈,忍不住角上揚。
直到一張略帶玩味的臉出現在鏡頭里,一僵。
孟恪見看見自己了,大大方方從門口走進來。
李羨訕訕放下手機,手指蜷,指甲將掌心掐出彎月痕跡。
想換個星球重啟人生。
“換好了麼。”孟恪平靜地從邊經過,徑直走去鏡前,沒再看。
“換好了。”李羨低聲,順便將幾件首飾原模原樣放回盒子,突突直跳的心臟慢慢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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