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溫和，但很強的人。

溫和只是表象而已。

蔣寶緹跟在他邊也算有些日子了，對他不算了解，卻也多知道一些。

人本來就是復雜且多面的。

更何況，他更加復雜，也更加多面。

又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了，不知道Gary做了些什麼得罪了他。

聽他剛才的話，好像是因為Gary的父親？

宗鈞行兌現了自己之前的承諾。

雖然蔣寶緹說過，人模特需要為藝獻，都是，連短都不穿的那種。

但很顯然，宗鈞行再包容也不可能對包容到如此地步。

他只是去了上——那件讓他看上去無比的襯衫。

而此刻，他上的每一條線條都呈現著無比兇悍的力量。

上半是非常完的倒三角材，寬厚的肩，背闊很強壯，腰窄而韌。

上面有幾道傷疤，腰上甚至還有一個呈發型撕裂的傷口。

有點像槍傷。

——蔣寶緹曾經畫過一個條漫，男主是一位殺手，所以查閱過相關的資料。

想象不出他上的這些傷是如何來的，顯然不是同一時期。

不過他這種高位者，遇到危險的概率肯定比普通人多。更何況他所做的事，似乎也更加危險。

“有要求嗎。”他忽略掉的眼神，淡聲詢問。

“沒有，你可以忙你自己的。”想了想，“好像有一些小麻煩。可以請教幾個問題嗎。”

他點頭。

眼神懵懂地將手放在他的腰上：“這條線，是什麼？”

宗鈞行低頭看了一眼。的手并不安分，放上去后還用指腹沿著凹陷輕輕。

“人魚線。”他無于衷的解答。

黑西，同系的皮帶，荔枝紋商務款，很符合他的氣質。

上去的。

他抓住的手腕，制止了更為大膽的作：“還要繼續往下嗎？”

蔣寶緹嚇了一跳，不難聽出他溫和語氣下的淡淡警告。

急忙搖頭：“不……不繼續了。”

蔣寶緹的那幅畫《皮囊》，是這次的主題。之前認識的一個老師，他非常喜歡研究哲學。蔣寶緹至今還記得他說過的一句話。

——人都是一樣的，他們的初始狀態都是魔鬼，唯一的不同之是他們上的皮囊。有的淳樸，有的儒雅，有的丑陋。但在都一樣，同為魔鬼。

雖然乍聽之下覺得沒有邏輯，但細細品味之后，發現還是有些道理的。

的作畫不需要宗鈞行來配合，所以他可以做任何事。前提是那件襯衫不能穿上。

原本兩個小時就能完，但出于某種惡趣味，蔣寶緹想多欣賞一會兒男人迷人的。

于是多拖延了一個小時。

宗鈞行利用這個時間進行了一場短暫的線上會議。

聲音外放。

他很特意避著蔣寶緹。

哪怕是剛才開槍傷人，也是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的后院。

很顯然，他并不擔心這一切被蔣寶緹發現。

蔣寶緹覺得，他不是信任。而是對自己有把握。

就算拍下了完整的視頻，包括他的臉，給FBI或是誰，或者在全網散播。

對他造的影響不亞于有人往海里吐了口唾沫。

會議進行到中段，宗鈞行單手夾煙，神放松。

間或會往蔣寶緹這邊看一眼，很多時候他的視線都會正好對上看的眼神。

也不算看吧，雖然是懷著一點腌臜的心理在看他。但有了作畫這個正當理由，完全可以說自己只是為了思考該如何下筆，才會看向自己的靈繆斯。

電腦那邊的人肯定想不到。這場線上會議的決策者，并沒有穿著一得的西裝，而是赤著上，給房間的另一個人充當人模特和靈繆斯。

他看上去無比平靜，反而是蔣寶緹越想越有一種詭異的興。

——這種覺就像是在。不是在作畫，而是背著電腦會議中的其他人，在和宗鈞行做。

的臉全紅了，為了遮掩這副窘態，選擇將自己藏在畫板后方。

但堅信，宗鈞行一定看見了。

會議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全程是其他幾個人在番進行方案講解。

宗鈞行沒有再開口。

或許是覺到乏味了。蔣寶緹看見他將桌上的那把手槍拆卸又重組，重組又拆卸。

他的作很練，顯然對槍支的了解比蔣寶緹對鉛筆的了解還要深。

直到他將子彈塞滿彈匣，給手槍上膛。

蔣寶緹的心臟猛的一。好在他并沒有將槍對準誰，只是隨手放在了一旁。

怯生生地開口：“你不怕它……走火嗎？”

因為槍口恰好對準了他。

他輕輕一笑：“沒什麼好怕的，tina，人死就是一瞬間的事。”

不再說話，握筆的手有些抖。

不知過了多久。

時間再次陷寂靜，就連筆的沙沙聲也停止了。

“好了？”見開始撕用來固定畫紙的膠帶，宗鈞行放下手里的槍淡聲詢問。

“嗯，好了。”蔣寶緹困得要死，打了個哈欠。本來是想把自己的畫拿給他看一眼的。在作品的基礎上做了點改變，看不出來畫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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